走了兩步的趙聞德回頭補充道,“記得答應我的那份不能忘。”
荀淵木然的點點頭,心中忍不住回想那張熟悉的臉龐,難道她也穿到這裡來了?
為了籌款治療X31病症,可是向她借了400多萬,現在換算成這裡的貨幣,那也是不菲的數目,目前他也還不起。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長得相似一點沒什麽奇怪的,但相似九成九就太奇怪了,那左眼角下的美人痣竟也長在同一個位置。
“真是的話,那兩成財寶......算了,糊塗帳。”
來日方長,身處這片大山之中,朝不保夕,先解決孫祭長這狗東西再說。
兩人並排走在彎曲的山路上,時約兩三點鍾,身旁往後山走的村民不斷變多,似都聽說準備挖掘寶藏的消息,全都來湊一份熱鬧。
等荀淵趕到時,巨坑的兩邊都站上不少村民,石詡村來了大概八成村民,幾百人在坑外圍觀,但沒人敢跳下去打擾挖掘工作。
他離開趙老頭繞過人多的地方,走到一處無人的位置,往坑中看去。
焦黑的地面宛如被火燒後的平原,光禿禿的不見雜草花朵,滿是糊味,眾多靈徒手持尖頭鐵鍬一鏟鏟的向下刨土,手臂快成殘影,衣袖在空中劈啪作響,可見其用力之猛。
不時有斷掉的鐵鍬被扔在一旁,漢子們立馬換上新的工具向下深挖,在場的人沒人顯露疲憊神色,皆露出興奮之色,也有幾個面色不悅,張麻子就是其中之一。
正當荀淵全神貫注深坑中的挖掘工作時,一股帶絲絲殺氣的眼神從背後傳來,宛如蛇蠍在陰暗處盯著獵物一般,令他頓感脊背發寒。
猛地一扭頭,這次終於讓他抓住那人是誰,上次本以為是孫祭長打量他,這次看來並不是。
那也是一個少年,比他還要小上一歲,是孫家孫潛文家的老么,正站在胡家姑娘旁獻著殷勤。
眼神一對上,那孫家老么就避開目光,手中捧著鮮花與胡家姑娘有說有笑的聊著。
“沒奉靈也敢對我有惡意,找死。”荀淵心裡已將這孫家老么當做利息,準備提前收帳。
低頭瞥向附近的一截木柄斷開的鐵鍬,趁著身後那孫家老么沒注意這邊,跳下坑中小跑到鐵鍬前,將其甩到坑邊,借著凹凸不平的土梯連忙爬了上去。
“正好。”
荀淵背對人群,單手拎起這鐵鍬揮動,發現這斷掉的木柄部分,握在手中揮舞起來異常順手。
將鐵鍬塞進衣衫的側腰處,他望向那捧腹大笑的一對男女。
“殺意,什麽叫殺意!”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荀淵將尖頭鐵鍬往衣衫裡又塞了一下,冰涼的觸感貼在肌膚上,一陣酸爽,邁著腳步身材略顯臃腫的往擊殺目標走去。
“胡伶,這麽巧,你也來看他們挖寶藏嗎?”荀淵面帶笑意的打著招呼,不屑的瞥了一眼某人。
“淵哥!”
胡伶驚喜道,不是因為在這裡見到荀淵,而是他終於主動見她了,往日稍微碰面,都會繞開她走。
女孩子家臉皮薄,不好一直纏著他,心裡是有怨氣的,如今人家主動跟她打招呼,心裡那點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荀淵,好久沒見。”孫寬眼底閃過怨毒,臉上卻喜眉笑眼。
“嗯,我要跟伶妹說些悄悄話,你能離遠一點嘛?”
荀淵故作親近之意,就是要看這孫寬能忍到何時,不得不說,這隱忍還是有隔代遺傳的,這少年跟他爺爺不僅長得像,性格也相似,怪不得村裡人都叫他‘小祭長’。
“可以。”孫寬笑著應道,右手指甲都快扎進肉中,“伶妹妹,你們聊完再叫我,我就在那邊等你。”
聽到‘伶妹妹’三個字,胡伶柳眉皺起,悄悄瞥了一眼荀淵,見其面無表情,心裡不由來了一股無名火,也打消斥責孫寬的念頭。
“寬哥,你去吧。”
孫寬驚訝,“啊?好,那我在那邊等你。”
本只是想氣一下荀淵才大膽拉近稱呼,沒想到少女不僅沒反駁,還叫他‘寬哥’,離開的步伐都不由飄了起來。
“他怎麽還高興上了?”荀淵心裡嘀咕,十分不解,“這就是忍者嘛......”
“淵哥,你找我什麽事。”
“嗯?”
這剛才還滿臉歡喜的少女, 轉眼又冷淡起來,令荀淵感慨,女人心海底針,剛才他錯過什麽了?
他也不想太過利用眼前單純的女孩,並沒有過多肢體接觸來氣孫寬,只是稍微一側身擋住他的目光,不讓其看到這邊發生什麽。
荀淵不知少女為何態度變差,但為了聊上天,硬生生問了一句,“上次你不是咳嗽去開藥,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身體好一些沒?”
“你是特意來問我這個?”胡伶瞪著水汪汪的眼睛抬頭問道。
“嗯,身體好些了嗎?”
“好...好了,淵哥,你最近還好嗎?吃得怎麽樣,睡得好嗎?還有沒有做噩夢?”
“......”
過於熱情的少女反而讓他不知所措,為了讓身後的某人上頭,特意拉著胡伶聊了一個多小時。
時間悄然過去,山中雲霧也消散許多,露出山脈原有的翠綠生機。
趁著迷霧還有些許,荀淵打算在朦朧視線徹底消散前,解決這件事。
“伶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記得一會不要搭理孫寬,我不喜歡他。”
“嗯,我知道了。”
乖巧的胡伶點點頭,抬眸看到少年要走,眼中閃過猶豫之色,咬著嘴唇左手拉住少年郎的衣角,低頭問道,“淵兒哥,我感覺你好像變了,跟以前不太一樣,以前的淵兒哥不會這麽關心我的。”
荀淵聽後,心中一塞不知要說什麽,隻好半彎著腰,右手摸了摸少女的腦袋,“人都是會變的,哪裡有人會一成不變,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也不要傷心,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