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都是她從書上看到的,她只是二把刀,借用的。
但是,作為後輩子孫,借用祖宗的東西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至少,此時梨璃還是理直氣壯地引用那些評語,絲毫不覺得羞愧。
聽著梨璃講的故事,歷史固然是真實的,但顯然梨璃在裡面加了不少自己的主觀看法,更重要的是,鬼知道她從什麽書上看的,搞不好是一些野史。
銀鼎,你覺得這三位皇帝,你以為哪一位最偉大。梨璃話到興頭,忍不住問道。
銀鼎沒有直接回答,斟酌了一會,反問道:
我一時有些無法分出來,梨璃你覺得呢。
好狡猾的大人。梨璃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對於銀鼎這種典型的公文式回答很不滿意,直言不諱地提出來。
聽到梨璃的抱怨,銀鼎無奈地偏過頭去,倒不是他連這種問題都要躲著扔回去,而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三位皇帝到底是誰。
萬一梨璃出於主觀意願,隻說了這三位萬古一帝,把她不喜歡的排除了,自己順著回答的話,豈不是暴露了自己對歷史連基本的理解都沒有嘛。
銀鼎孤身一人,深信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人生哲理,怎麽可能敢冒這個風險。
嘛,這三位皇帝都很厲害,我上學時,大家都喜歡討論那位皇帝更厲害。
得出結果了嗎?銀鼎對此也很好奇,按照梨璃的描述,那三位帝皇都強大得不像話,那麽到底哪位更厲害呢?
沒有結果。梨璃鬱悶地說道:大家都是那三位皇帝的擁躉,誰也不讓著誰,更何況裡面還有不少三面派。
三面派,那是什麽?
就是三位都崇拜,每年同時給三位皇帝送香。
這也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梨璃直接否決,顯然,她也是一位三面派。
銀鼎哭笑不得,幸虧留了個心眼,不然怎麽回答恐怕都會被梨璃反駁。
銀鼎從善如流,作為新鮮出爐的,三面派的堅定支持者,拍著胸膛大聲說道:
我當然三個都非常崇拜了,誰敢說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壞話,我就打爛他的狗頭。
說得好,單一教派都是邪教,一些狹隘主義者,明明三位皇帝都這麽偉大。要拜的話,當然要一起拜才對。
少女得到想要的回答,找到了組織同黨,黑暗中的雙眸都更閃亮了幾分。
那些可惡的家夥,梨璃回想著一百多年前的辨論,恨恨地咬著銀牙:
那些混蛋,竟然敢騙我說什麽:如果三位皇帝都拜的話,不就相當於三位都沒拜。
可恨,那時的我還單純,被她們騙過去了,還整天擔憂同時拜三位皇帝會不會被懲罰。
銀鼎強忍住笑意,嘴角肌肉抽搐:
接著呢?
我怕她們取笑我,偷偷去拜三帝,給每位帝君都送上香火,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不等銀鼎回答,梨璃咧咧嘴,憤懣地說道:
那些嚇唬我的家夥們竟然也在拜三帝,一位也沒落下。
可惡啊,竟然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嚇唬。梨璃磨著牙,發出“哢哢”脆響。
那時的我真是太善良好騙了,梨璃為過去自己的不爭氣,感到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呵呵,銀鼎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有什麽好笑的。梨璃撅著嘴,
這小子一點也不懂少女心,那時的自己躲在被窩裡,整天擔心因為自己的不敬,神靈來找自己麻煩呢。 那時,她年齡還小嘛,膽子也小,嚇得好多晚沒睡好覺,生怕祖宗半夜找上門。
哈哈,我沒笑。銀鼎強言狡辯,我只是張嘴在呼吸新鮮空氣。
哼,一萬多米的高空,哪來的什麽新鮮空氣。梨璃眼轉一轉,說道:
那你嘴巴張大點,多吸點。
呃,銀鼎一時愣住,剛想裝沒聽見,梨璃卻轉過臉直勾勾地盯著他,催促道:
快吸呀,難道你要拒絕我的好意。說完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說出的假話變成石頭砸在了自己腳上,銀鼎第一次深深體會到了什麽是“作繭自縛”。
快點。梨璃再次出言敦促。
我只是…開個玩笑,銀鼎尷尬地解釋著,所以就算了吧。
嗚!梨璃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只是依舊鼓著嘴巴,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銀鼎。
好吧,自己的鍋自己背。銀鼎對著兩人前進方向,張開嘴巴,冰冷的寒風立即呼嘯著灌進氣管。
別說,還挺刺激。
噗呲!銀鼎被自己那傻傻張嘴吃風的行為逗笑。
哈哈!梨璃被銀鼎的搞笑行為影響,鼓著的小嘴也頓時泄了氣,大笑起來。
兩人如同傻瓜一樣對著西北寒風張大嘴巴,發出笨蛋的傻笑聲。
笑聲在空氣稀薄的高空裡被拖拽著發出奇怪的深遠回響,證明剛才確實有兩個笨蛋在這裡笑出人生。
兩人以時速一千五百公裡左右的速度在天空飛了一個多小時後,跨越了兩千多公裡的距離。
雖然速度算不上快,但是因為是直線,不會出現望山跑死馬的情況,所以兩人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梨璃不帶銀鼎坐火車飛機的原因也顯露出來。
世界最高峰不愧它的名頭,無數被寒冰包裹的山頭直通雲霄,雲朵變成了它們的裙擺。
明明不過是深秋,凜冽的暴風雪已經席卷這片天地。
這種路況,火車根本跑不出兩千公裡的時速。
再說,五千米以上的山峰完全被深達數米、數十米的積雪覆蓋,只有夏天時,火車才可以繼續向上緩緩行駛。
而現在,深秋季節,火車根本就無法將東西運到那些最頂峰。
至於飛機的話,看著從大地延伸到白色天空邊際的接天龍卷。
恐怕那些飛行員也不想因為運輸一點補給,就把命給丟掉吧。
銀鼎,我們到了,梨璃提醒著。
嗯!銀鼎微微點頭,凝視著眼前的雪之世界,一根接一根的萬米冰柱刺破蒼穹,明明遠處較低的山腰狂風呼嘯,在這萬米海拔的銀裝世界,卻只剩下溫暖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