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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淮就在元颂今边上,元明朗动手的时候,他下意识出手阻拦,但没想到元明朗手劲儿大,一下子连他也给推倒在地。
“你做什么?!“
卞生烟顿时冲过来,一把推开元明朗,转而将淮跟元颂今扶起来。
元明朗哪里料到她会突然出现,以至于卞生烟大手一推,他就栽倒在身后走廊的长椅上,整个人连滚带翻摔了下去。
“二少爷!”
见状,保镖们赶忙惊慌失措地上前去扶。
“元宝,哪里摔疼了没?”卞生烟看都不看元明朗一眼,眼睛紧紧盯着元颂今。
他穿的还是睡衣,连衣服都没换,身上的外套还是谁走的时候从衣架上临时取下来给他披上的。
元颂今红着眼眶,从看到淮带他来的目的地是医院,他就已经绷不住情绪了。
他顾不上自己手掌的擦伤,只抓着卞生烟的手腕问道:“姐姐,你伤到哪里了,情况怎么样?”
卞生烟的衣服跟今晚打视频那会儿完全不一样,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看得元颂今越发焦灼不安。
“我没事。”卞生烟没有直接跟他透露自己中枪的事,把人扶起来后,她才发现颂今的手一直在护着上衣左边的口袋。
“这是......?”卞生烟拉开一看,一只猫头露了出来,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元颂今小声道:“我跟助理在家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妲己一个劲儿的叫,没办法,我就只能把它也带过来了。”
见到卞生烟,妲己忍不住叫了两声,嗓音听上去跟元颂今一样委屈。
元颂今吸着鼻子,上下检查卞生烟的的伤势:“姐姐,你伤到哪儿了,不是参加宴会吗,怎么现在却跑医院来了......”
卞生烟捉住他的手,替他把外套披好,轻声道:“我一会儿跟你解释。”
她转而看向身后被保镖们搀扶起来的元明朗,对方脸上明显青紫一片。
那是她一个多小时前打出来的。
元明朗肤色偏白,一张俊脸上出现一块颜色不同的伤痕,特别明显。
他皱着眉看着元颂今,又将视线放在了卞生烟身上,沉声道:“他真是你带来的人?”
卞生烟越看这张脸就越火大,直呼其名:“元明朗,你是大半夜闲的没事干找茬是吧,我都已经答应待在医院不走了,你还不满,上来就对颂今动手,你还是个男人吗?”
元明朗瞪了瞪眼,正要解释,淮就出声道:“卞总,我带着颂今少爷准备进病房的,是这位元先生突然出现拦下我们,盘问了颂今少爷好一番,然后又说要检查完才能进病房。颂今少爷担心您,就想赶紧进去,然后元先生就推了他。”
听到这话的元明朗顿时就呆住了,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避重就轻地陈述事实。
他是要对这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进行盘问没错,但明明是他们不配合检查,那个叫元颂今的还硬要闯进去,对他出言不逊。
第一个要动手的也是那家伙。
今晚的袭击案还没调查清楚,卞生烟的助理就随随便便带人过来,怎么能不提防着点?
他见这人实在可疑,又没法好好沟通,就没控制住脾气回击,结果没想到他这么大个头的人,身子骨弱到竟然一推就倒。
元颂今还抹了抹眼泪,小声道:“姐姐,我没事的。”
元明朗一脸难以置信。
听完瞿淮的证词,加上心肝的眼泪,卞生烟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样可怕。
“元明朗,”她怒火中烧道:“你要是觉得我可疑,大可以冲我来,怎么刁难我都无所谓,反正你是元家二少爷,谁敢跟你反着来。但你对一个无辜的人动手做什么?颂今他身体不好,大晚上又受到惊吓,他病得那么重,你看不到他多么脆弱吗?”
元明朗表情难以描述,他拧着眉看了眼卞生烟身边站着的一脸病气,面容苍白,但身高一米九直逼天花板,无论如何都没法忽视他存在的青年。
脆……………弱???
这人比他都高好吧………………
元明朗现在才发觉小时候没跟着父亲和大哥出门多见见人学习人情世故说话艺术的弊端在哪里了。
因为哪怕此刻被卞生烟指着鼻子骂,他也说不出来粗鄙的气死人的话,嘴巴斟酌半天,最后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差点心梗。
他能说什么?
这俩人好赖话都说尽了,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法扭转现在的局。
卞生烟看向他的眼神恨不得给他活剐了。
元颂今委屈巴巴地低着头,手指轻轻摸着口袋里的猫咪进行安抚,半长的头发垂下贴着脸庞,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但元明朗盯着他的时候,却清晰望见了元颂今故意瞥过来的阴冷眼神。
原来是把他当做表现的跳板了。
元明朗攥紧了拳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污蔑。
男人大步迈过来,抬手就准备拽住元颂今的衣领,揭发这个做作的神经病。
见他还准备动手,卞生烟怒火四起,先一步弓起了腿,一脚把他踹的远远的。
这一动,就扯到她腰间的枪伤,卞生烟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伤口调整了好一会儿才破口大骂道:“元家二少爷的气性还真是大,做错了事都不能说了?还敢在我面前动手,你们家人就是这种做派的话,想必我也活不过今晚,不如你一枪给我个痛快得了。”
要不是保镖眼疾手快给他接着,元明朗估计站都站不稳。
连续在卞生烟手底下吃了几次亏,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男人一手扶着墙,面容凝重。
都是那个叫元颂今的,不然他怎么会让人误会这么大?
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元明朗气从中起,转而看向元颂今,咬牙切齿道:“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男人,你敢不敢把你刚刚瞪我的眼神再露出来?”
元颂今一脸“你在说什么?”的无辜表情。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看向卞生烟,眨眼间就变成了眼泪要掉下来的模样,语气里满是心疼:“……..……姐姐,你是不是伤口疼?先回病房吧,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刚刚卞生烟脸上的痛苦他可看的一清二楚,她受伤,肯定跟眼前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元颂今顿时黑了脸。
但当务之急是卞生烟的伤势,等日后有机会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卞生烟深呼吸以缓解剧痛,一边拍着元颂今的手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然后扭头就指着元明朗骂道:“就算他瞪你,你能少块肉?再碰颂今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滚!我不想看见你!”
元二少爷呆在原地,许是从来没人这么当着他的面说过这种威胁的话,以至于他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卞生烟对淮嘱咐道:“淮,你开我的车回去,明天好好休息,有事电话联系。”
瞿淮惴惴不安地看了眼面前的情况,说道:“下总,我找人??”
“不用了,”卞生烟拦住元颂今的腰,直接将他推进了病房,再拿起地上掉落的装敛好的行李包,头也不回道:“我这边没问题,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瞿淮只得应下来:“是,卞总。”
病房门关上,外面的一切都消停了。
卞生烟将包放在玄关的桌子上,刚走没两步,就冷汗直冒,她不禁弯下了腰,疼得脸色发白。
“姐姐?!”
元颂今一惊,立即扶着她到床边坐下。
解开卞生烟的衬衫后,元颂今发现她腰腹上缠了一圈的绷带已经染红了。
卞生烟今晚的活动就没消停过,伤口缝的线早就裂开了。
元颂今吓得血色全无,当即跑出去叫医生。
门口的元明朗将他拦下,没问就猜到了什么情况,他立刻招呼人去把医生带来给卞生烟处理伤口。
元颂今回到病房,哭的不知所措。
床上的卞生烟从他口袋里把妲己拿出来,放在床上让它自由活动,然后摸了摸元颂今的脸蛋,虚白着一张脸道:“我没事,就是线崩了,一会儿重新缝一下就好。”
元颂今不敢去看她中枪的地方,也没敢去问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的路上,瞿淮不肯多透露半个字,只说等她见到卞生烟就知道了。
谁能想到,他们最终来的地方是医院,卞生烟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元颂今抖得很厉害,眼泪哗哗的淌。
“都怪我......我要是,早点来接你就好了。”
他怎么就那么没用,事事都需要卞生烟操心,到现在了连自己出门都很困难。
卞生烟伤成这个样子,他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外面那什么元家二少爷,变着法地将他们囚禁在这里,被怀疑、提防,甚至是污蔑,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
元颂今头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他怎么就不能快点恢复正常,怎么就不能帮上卞生烟的忙呢………………
元颂今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愧责中,脑子乱成一团,眼泪连珠线似的往下掉,脸颊烫出两行泪痕。
他一哭,卞生烟有些慌乱,心口钝痛。
这一年里,元颂今流的泪已经够多了。
初期治疗阶段,他时常突然情绪崩溃,哭到不能自抑,在半夜疯狂地揪自己的头发,嗓子哭哑,几近缺氧昏厥。
卞生烟最怕看到元颂今的眼泪。
她知道元颂今心里埋了东西,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被封存,久到他自己都找不到具体的位置,没有办法挖出来处理。
通过药物治疗,元颂今面上虽然很少再有大的情绪波动,可实际上,他一直将自己封锁在一间没有门窗的房间里,逼得自己神经紧绷,喘不过气,被那些过往一遍又一遍反复折磨。
他找不到倾泻的出口,只能独自痛苦咀嚼。
“......“
卞生烟忍着痛坐起来,将哭的不能自已的元颂今抱进怀里,不断重复安抚道:“不是你的错,我受伤,是开枪的人错,是策划这场袭击的人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多想。”
“我好没用,我、我帮不上你......”
元颂今哭的鼻尖都是红的,气息断断续续。
他又开始呼吸困难了。
卞生烟赶紧捂住他的嘴,让他只用鼻子呼吸。
“慢点来,先吸气,再呼气。”
元颂今下意识照做,
卞生烟一点点引导他调整呼吸,同时在他眼皮上吻了吻,轻声夸道:“元宝真棒,就是这样,来,继续,吸气....……”
元明朗带着医生进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这一幕。
病床上的卞生烟解开了一半的衬衫,露出来的胸腹上,绷带彻底被染红,连带着整个上半身的皮肤都是血。隐秘的浅色内衣露出一角,犹如彗星般撞进元明朗眼里。
可最要紧的伤她顾不上,却忙着把哭成泪人的元颂今抱住,用最动听温柔的声音哄慰他,低头亲吻怀中人的额头和鼻尖,像是在安抚小孩儿一样,轻柔地吻去颂今眼角的泪水。
这和刚刚在走廊上与他针锋相对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元明朗心中忽然涌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主治医生刚踏进去一步,还没来得及看清病房里的病人,就被元明朗猛地扯住衣领扔了出去,同时进来的保镖也他被吼道:“都滚出去!”
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呼啦啦被推到了走廊外,元明朗自己也快速转身,背对着身子拉上了病房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人才叫了一声:“进来吧。”
元明朗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开了一个门缝。
里面的卞生烟已经拉好了衣服,端正坐在床上,被子盖住了下半身。
元颂今眼睛红红的,拘谨地拉过凳子坐在床边,与卞生烟十指相扣,同时还和门外的元明朗暗暗对视。
见不会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招手让主治医生进去,自己则是守在门口,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总之元明朗脸色很黑。
医生处理的时候,元颂今就在边上看着。
卞生烟担心这种血腥的画面会吓到他,本想让他避一下,元颂今却摇头,坚持不走。
因为在短时间内已经打过麻药进行了手术,所以医生重新缝线的时候,没有再打麻药。
卞生烟忍得面色苍白,一声不吭扛了过去,冷汗湿透了全身,手紧攥成拳又松开,脖颈青筋暴起。
元颂今担心她伤到自己的骨头,于是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与她紧紧相握。
碰上他,卞生烟没敢使太大劲儿,但艰难忍耐的剧痛还是令她差一点捏碎元颂今的掌骨。
等结束,元颂今整只手都是红肿的。
换了新的纱布和绷带的卞生烟倚靠在床上,连着灌了好几口水。
元颂今拿出手帕给她擦额上的汗,心疼的唇角一直绷着,满脸都是难受。
医生收拾好东西,出门的时候,元明朗拦下他,问了一嘴情况。
得知卞生烟没事,他不知怎么的,竟莫名松了口气。
等病房内彻底只剩下他们俩了,床底下的妲己才终于冒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转。
一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几人都累得不行。
卞生烟让元明朗又添了一张床进来,跟自己的靠在一起,好让元颂今休息。
送床进来的人是保镖,元明朗就在门口坐着,死活不在卞生烟跟前露面。
卞生烟也没客气,陆陆续续又提出了要猫窝猫砂猫粮猫碗等要求,元明朗问清楚牌子后,招呼保镖一个个去买。
很快,病房里一家三口的东西就齐全了。
一路折腾到后半夜,才勉强能睡觉。
妲己睡在新窝里,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好奇地打量新环境。
元颂今避开她受伤的部位,躺在卞生烟左边,像只小狗一样黏糊糊地抱着她,两人和衣而眠。
第二天一早,卞生烟是被病房外的动静吵醒的。
她习惯性抬手往旁边一摸,却摸到一手冰凉。
元颂今不见了。
而门外,则是传来了元明朗跟元颂今争吵的声音。
卞生烟一下子就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