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壽有些詫異,沒有想到,十年前這位松江知府就已經注意到自己了。
那麽,他當年能夠從松江府城離開……
“皇國寺老主持在坐化之前就心有所感,他老人家給出了箴言,說那個頂替他的人在松江府城。”
果不其然,老人給出的回答,令蘇長壽心底掀起了一絲波瀾。
那位皇國寺老主持竟然早就預感到他會成為武道先天真人?
若真是如此的話,對方的境界,究竟達到了何等深不可測的地步?
“倒是沒有你想的那麽誇張。”老人顯然是注意到了蘇長壽的表情變化,笑著解釋道:“他老人家也只是推算出一個大致的方位,以及自己的命數罷了,至於你,那當然是我發現的,因為你給王半城家做的那些紙扎太明顯了。”
原來如此!
當年蘇長壽就曾經聽聞,王半城與松江知府有些關系,只因松江知府一直不曾插手王家之事,所以蘇長壽後來就以為是街頭流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蘇某多謝當年知府大人高抬貴手。”
蘇長壽抱拳說道,既然眼前的老人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那他當年可以離開松江府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這位松江知府放了他一條生路。
“你更應該感謝老主持。”然而老人卻是搖了搖頭,低頭看向了下方的仙中秘境,語氣坦然的說道:“若非是有老主持的箴言,說你是能夠改變大奕朝國運的那個變數,我當年是不可能允許你拿走那一塊元炁之石的。”
頓了一下,老人咧嘴笑了笑,又道:
“你可知道,就是因為那一塊元炁之石,我足足熬了三年,才終於踏入先天七景層次,耽擱了不少時間!”
怪不得,怪不得隱門的兵尊者會為了區區一塊元炁之石便出手屠滅雙刀幫,原來那一塊元炁之石對松江知府如此重要。
只是……
“在下有一事不解。”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但蘇長壽還是忍不住想要理清楚隱門的行事規律。
“你是想問,既然當年的我才只有先天六景修為,那個兵尊者為何不直接將我鎮殺是吧?”都說人老成精,蘇長壽以前不信,現在信了,因為這個松江知府,當真總能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是。”蘇長壽點了點頭。
“因為我姓奕。”而松江知府的回答,也是令蘇長壽再度感到了有些意外。
姓奕!
原來這位松江知府竟然是大奕朝皇族的人!
所以,隱門的兵尊者之所以沒有直接出手鎮殺松江知府,是不想直接面對大奕朝皇族的怒火?
“隱門那群瘋子雖然目無法度,但是他們的目的絕不止是掀翻大奕朝皇族,所以當年他才沒有擊殺我這個大奕朝的皇族成員!”老人冷笑一聲,見蘇長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又道了一句:
“老夫名叫奕乘風,蘇司主,如今的你同樣是先天真人,且短短十年便踏入了先天五景的層次,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拘謹,你我便以公職身份相稱即可。”
“一切皆依奕知府所言。”蘇長壽抱了抱拳,他之所以顯得拘謹,只是想要讓這位老人輕視他罷了,實際上,蘇長壽心裡從沒有小看如今的自己。
雖然他只有先天五景的武道修為,但是以蘇長壽如今的陰神實力,真的不怎麽忌憚面前的松江知府。
“言歸正傳吧!”奕乘風倒也沒有在蘇長壽面前倚老賣老的意思,凝神看著那一個仙中秘境,問道:“剛才那個從秘境中走出來的家夥,被蘇司主鎮壓了麽?”
“是的。”蘇長壽點了點頭,同樣看向了下方已經變得再度模糊了幾分的仙中秘境。
“那個家夥的事情之後再說,如今這仙中秘境眼看著就要消失了,蘇司主以為應當如何?”奕乘風又道,臉上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蘇某懷疑這仙中秘境與那妖魔有關,且友人荀文的恩師修文先生於不久前在松江之上消失,如今便是特地帶著友人前來查探這仙中秘境的隱秘的!”
“荀文?”奕乘風眉頭微皺,“那個狀元郎?”
“不錯!”蘇長壽點了點頭,看來人出名還是有好處的,比如現在,他都不用跟奕乘風作過多的介紹,後者就想到了荀文的來歷。
“有他在,倒是不錯。”奕乘風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而後看向蘇長壽,道:“蘇司主,這所謂的仙中秘境,已經讓松江府的百姓人心惶惶,寧可翻山越嶺在途中遭遇大蟲, 也不願意乘船過江,如今這仙中秘境又出現了,且還有蘇司主與當朝興科狀元在場,奕某自是要進去一探究竟的!”
這麽一算,奕乘風的意思就很明確了,他要跟著蘇長壽和荀文一同進入仙中秘境。
“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一同進去看個究竟吧,我看這個仙中秘境好似是要關閉了!”蘇長壽說道,而後縱身幾個邁步間便來到了樓船上空,然後朝著詢問丟出了一張符籙。
“荀先生,上來吧!”
“好!”
在蘇長壽說話之間,他便催發了那張符籙,赫然化作了一隻翼展丈余的老鷹。
而荀文則是在樓船上縱身一躍,便落在了老鷹的背上,隨著蘇長壽往那仙中秘境靠近。
奕乘風同樣從高空中邁步走了下來,同時看向了江洋等人,沉聲說道:
“仙中秘境之謎還未解開,爾等速速過江吧,休要在此地停留!”
“是,知府大人!”
江洋頓時朗聲回應,隨即便命令船工開船,急匆匆的駛離了此地。
“奕知府,荀先生,小心了!”
蘇長壽沉聲說道,幾個呼吸間便來到了仙中秘境散發出的光暈前方,隨後便一步掠了進去。
“荀狀元小心!”
“奕知府小心!”
荀文和奕乘風同樣各自叮囑了一句之後,便各自進入了光暈裡面。
“轟~”
在進入仙中秘境那一刻,蘇長壽隻感覺四周似乎是有瀑布聲響起,他早就催動了真元防禦,一刻也不敢放松,準備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