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道纪 第三百二十八章 活着就是为了等死

乌云密布，细雨绵绵。

崎岖的山路到处都是水坑，冰冷的微风使周围草木垂着头儿，没有人家，没有烟火，唯有几个不大的山洞火光通明，不时还伴有几个笑声，引的山中飞禽乱窜，吸引了周亚轩的目光。

随着步伐减缓，周亚轩内心一喜，晃了晃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就朝山洞而行，踏过泥泞总算到了洞口，显得格外礼貌，唤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洞内笑声渐缓，只听一句“小力，你去看看。”便很快跑出来一个男孩，看到周亚轩后先是一愣，接着问道：“哥哥，你是谁呀？”

周亚轩微微一笑，蹲下身子说道：“我叫周亚轩，本是去往北地的游客，不成想遇到雨天，加之我没有随身的雨具，被雨湿了全身，正走间看到这里火光熊熊，就特地前来拜访，望你告诉你的父母，只需雨停我便离开。”

男孩听闻嘻嘻一笑，也不在见外，拉住周亚轩的大手就道：“哥哥客气了，只管跟我进去便是，我父母是这的猎人，平时就好客，见到你肯定也会高兴。”便拉着进了洞中。

周亚轩特别感谢，到了洞中瞬间眼前一亮，果真与外面所看不同，但见此洞宽阔，虽没有房屋之形，但有房屋之局，共有三个套间，外加一个大厅，青石圆桌配石椅，干草成墙裹上泥，树叶编制窗前帘，小石堆起半拉门，石床之上是绵草，锅碗瓢盆是石造，刀枪剑戟摆一边，弯弓长箭最耀眼，夫妻二人显年轻，灰尘土脸让人怜。

男孩跑到二人跟前道：“父亲，我把他带进来了。”

夫妻二人都看向了周亚轩，两人虽然没说话，可心里却有些惊讶，由其是男孩父亲，忙站起身来，礼道：“我看公子气宇不凡，绝非常人，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何故出现在此？”

周亚轩也行礼道：“我唤亚轩，北地人士，在南地做些生意，不巧家中亲人有事，为了快些赶回家中才走此山路，怎料遇上大雨，这才迷了方向，见这里略有微光，就上前来看，果真有人居住，这才想借宿落脚，待雨停我便离去，若有打扰，还请二位见谅！”

“原来如此。”男孩父亲即让他落坐，继而说道：“别怪我多嘴，我们夫妻二人在此山中以有多年，从未与生人打过交道，更何况此山隐秘，非常人能到此处，你是第一个来我这里的人。”

周亚轩略显惊讶，内心疑惑，“难道他们是隐世的圣人不成？”便问道：“我来此地时并无异常，何故以隐秘二字来解？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奇怪的现象不成？”

男孩父亲看了眼妻子，继而笑道：“此山名叫凶山，时有走兽出没，我之所以用隐秘二字，乃是这里长年大雾弥漫，可有可无，过路的客人基本被猛兽所食，活下来的少之又少，根本无人前来。”

“那你们怎么在此？”周亚轩疑惑道。

“不满你说，我叫袁鸿，妻子名唤李娴，我们夫妻二人自小就被父母带至此处生活，他们教会了我们打猎的本事，最后离我们而去！”袁鸿露出一丝难受，又道：“人总有生老病死，我跟李娴相依为命，时间一久也就看淡了很多事情，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力儿，他才十岁，可我们又没有别的本事，教不了他识字，只能教他打猎，好让他自力更生。”

周亚轩微皱眉，没想到大陆还有这般困难之人，就问道：“这里距北地不过数里，你们怎么不去那里生活？”

袁鸿叹口气道：“我也想带着李娴去那里生活，可我们以经习惯了这里的气息，虽没有那里的荣华富贵，可我们却过的很快乐，没有争吵，没有计较，吃的大肉，睡的舒服，不受官吏束缚，不受周围异眼，对与我们夫妻而言以经足够了。”

“可你们的孩子呢？”周亚轩将袁力叫到身边，将他揽在怀中说道：“他才多小，你们就忍心让他一人在此！这个年纪应该在学东西，交新朋友，谈小理想，享受童年的快乐！你们是足够了，可对于他而言，未来不可估量。”

李娴将一块兔肉交给周亚轩，轻柔的笑道：“你说的我何尝没有想过，可那又怎样？对于我们而言，与其让他去那勾心斗角的花花世界，还不如让他在此孤独终老，因为生命无非就是生与死，我跟夫君以经看开了，无论怎样生命都会有尽头，何必让他活的辛苦。”

“是啊，人都会死，只是时间问题。”周亚轩啃了一口兔肉，仿佛一切都如李娴所说，活着就是为了等死，多么无趣，多么无聊，又道：“袁叔李姐，我理解你们，可有些事并不是生死就能解决，袁力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生来就是为了等死，这样的人生根本不适合他。”

“谢谢你的劝导，可这就是他的生活！”袁鸿让袁力回了房间，继而给周亚轩倒了一杯酒，说道：“人生不过如此！我儿自有命数。且看大陆之中，一个人的生死早有定数，你接触一人，就要学会勾心斗角，在其中你会痛苦，会不安稳，到头来自身多灾多难！可那又怎样？人不过为财为权为女色，当你得到这些又如何？你还不是要接受死亡的审判。那得是多无聊的生活？”

“袁叔，话不能这么讲，是人不就是要打打杀杀，拼搏奋斗。”周亚轩辩解道。

“打打杀杀，拼搏奋斗？”袁鸿微微一笑，喝口酒说道：“这只是你们生意人的借口罢了，不过是自私的一角，人生来就是要吃喝拉撒，可生命没让你们打打杀杀，拼博奋斗，更没让你们攀权富贵，你所说的只是自己的私心，妄想占有一切！可结果当头一棒，空空如也。你想要得到权利，之后呢？你能解决生死？还是能永驻容颜？你们都在为自私行动，而我们却以看透是非，一切都只是生死的游戏罢了，本来做什么都无聊，何必去淌那场没有兴趣的游戏。”

周亚轩没在说话，端起酒杯一口而闷。

李娴这时道：“公子，我夫君说话向来就直，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虽然以看淡是非，可你还有大好前程要走，你就先在这里待着，我跟丈夫自然不会打扰。”

“那就多谢两位了！”周亚轩向火炉前靠了靠，顿觉疲惫不堪，脱下外套就靠在了墙上，缓缓道：“袁叔，我先休息一会，走了一路实在太累，待雨停后我在离开。”

袁鸿点了点头，加了点柴后就与李娴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