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頭赤麂,一頭水獺,若乾隻野兔、野鳥、野雞,稍遠處還有一頭梅花鹿,以及尋找獵物的紅狐。
林玉衡睜開眼,指尖輕輕一折,徑直將一條鱗片碧綠,腦袋尖尖,小拇指粗細的毒蛇殺死,所獲粟米大小的氣血。
這玩意膽子屬實不小,剛才竟然順著樹枝爬到他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找準了什麽作為目標。
環顧下方誘香陣的情況,已經有動物拔得頭籌,享用起香丸的滋味了。
『很好,吃完斷頭飯,也該上路了。』
緩緩摸出腰間攜帶的飛刀,寒光映照在葉片上,成為顆顆斑點。
林玉衡的目標很明確,也並不貪心,從頭到尾就只有那隻梅花鹿與赤麂。它倆所能提供的氣血,是現場所有動物裡邊最多的。
瞄準眼眶,赤麂被一刀斃命。
至於梅花鹿,就過於機警,行動敏捷了。襲來的第一刀竟然被它給避開,只是堪堪傷到了前腿。
導致後邊林玉衡沿著血跡追擊了好一會,才補刀將它給收下。
扛著梅花鹿的屍體回來誘香陣旁,剛才被吸引的動物全部逃走了,而自己順手擊斃的野雞卻少了一隻,料想應該是那頭狡猾的狐狸所為。
不過,林玉衡倒也不以為意,反而覺得有些有趣。
畢竟,他狩獵也只是為了狩獵所提供的氣血,並非那指望靠售賣獵物而吃飯的獵戶。
『嗯,依靠左手投擲暗器,還是太不熟練,太不利索了。待會回家後,可以試著去藏書閣,找些能夠取代暗器的武功。』
將陣法回收,方便明日二次利用。林玉衡帶上今天豐厚的收獲,如此思索,快步朝著山下走去。
可等他來到山腰岔道,卻好巧不巧,撞見了前來遊玩的族中熟人。
“咦,前幾天我不是才交代過你,這段時間要好好休養嗎?
你怎麽跑到山裡來,還扛這麽重的東西。難道這條手臂你真的不想要了嗎?”
原本還在隨口附和他人言語的林玉鸞,突然在登山過程中見到了自己的患者。
當即便衝上前來,氣呼呼的質問,頗有種微妙的既視感。
具體形容,神似被千叮嚀萬囑咐術前要忌口的患者,在燒烤攤胡吃海塞時被主治醫生撞見了一般。
嗯,那局面非常的尷尬。
“這...我覺得愈合的情況還不錯,適當活動,應該有助於恢復吧?”
腳趾拱起,緊緊抓著鞋面,那力度甚至能夠由此貫穿地下的石板。
林玉衡尷尬的側開腦袋,回答也沒啥底氣,甚至帶著幾分認命的味道。
畢竟,他總不能透露自己的秘密,告訴對方這麽做的原因吧?
至於哄騙,則永遠不在他的選項之內。
“唉,真是敗給你了。待會下山後,去拜托姚叔帶你一程吧!就是看起來有些脫發的那位。”
林玉鸞惡狠狠的瞪著林玉衡。上手檢查後,發現右臂確實沒什麽大礙,經絡骨骼也恢復的很完美,隨即無奈的搖頭歎氣到。
而旁邊等待的玩伴們,見到兩人交談還算親昵,不由好奇的問道:
“玉鸞妹妹,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唉,就是個不省心的小弟,雖然長得不錯,但實力卻很一般。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幾天前,以後天境修為硬抗練氣三重而不死罷了。”
林玉鸞聞言,轉身拍了拍自己貧瘠的胸口,明明語氣非常嫌棄,但介紹起來卻滿臉的驕傲。
盡管,在林玉衡本人看來,這似乎並不是什麽值得被誇耀的事情。
“噗呲。玉鸞,你收小弟的眼光可真不錯呢。”
同行的玩伴,對於林玉鸞的性格相當了解,所以並沒有掃她的興致,而是笑著吹捧。
不過,一個圈子裡人多了,總是會產生異類。
其中一位姑娘,聽到林玉鸞的介紹後,突然間聯想到了什麽。
臉上故作禮貌的笑容立即沉了下去,開口譏諷道:
“這可不見得。要我說,玉鸞姐姐你的眼光依舊還是那麽差,這麽容易就被人哄騙。”
她話音一頓,轉而目光掃過林玉衡臉龐,難掩厭惡的繼續說道:
“連族中兄弟都能夠下狠手,在切磋中廢掉他人修為。這種惡徒,誰知道還想做些什麽?”
周邊的玩伴們聽著,瞬間不再說話,紛紛捂著嘴,驚訝著打量著面前的林玉衡。
她們很難想象,這位看著神情溫和的少年,能夠做出那種殘忍的事情。
“我認識她嗎?”
林玉衡肯定自己從未遇見過這麽少年,也不存在任何欺辱的行徑,不由疑惑的低聲向自己老大問到。
“王家人。托王氏和林玉熾的福,現在他們族內對你的看法都不怎樣。
用剝皮抽筋來形容或許誇張,但如果能找到機會,他們絕不介意暴打你一頓,幫忙出口惡氣。”
看著將自己兄弟倆一塊譏諷的王家姑娘,林玉鸞稍稍偏過腦袋,附耳輕聲解釋。
同時,她也已經習慣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好吧。玩的開心。”
點了點頭,林玉衡表示明白。
隨即,他並不想打擾眾人遊玩,更不想繼續待在這裡忍受異樣的目光。
果斷告別林玉鸞,來到山腳下。他找到正在和同行們吹牛打屁的姚叔,道明來意後,乘車回到了城門。
今日狩獵收獲,總計售賣八兩銀子,外加兩百文銅錢。
至於那兩把長刀,城內鐵匠看完品質後,也沒有深究來意,給了個二兩銀子的收購價,還算公道。
回到林府,才剛進門,閑適曬著太陽的申老爺子就好奇的問道:
“如何?誘香陣的效果如何?還滿意嗎?”
“效果比我預期的還好。”
坐下,將杯子當中早早預備的茶水一口喝下。林玉衡打開錢袋,笑著展示今天的收獲。
“那就好。不過切忌貪心,幼獸勿殺,母獸勿殺。”
申老爺子見狀,這才重新閉上眼睛,輕輕搖晃著身下的躺椅。
“是。”
接著兩人隨意交談,待正午飯點才告別離開。
......
一連數天,林玉衡收獲頗豐。
左手釣魚,殺些貪婪成性的毛賊,右手狩獵,收獲氣血與財貨。
在這番辛勤的勞作下,他的傷勢徹底痊愈,沒有留下任何弊端。
且新長出的經絡與骨骼在祭練下,修為不僅沒有任何倒退,反而即將突破第二周天,將銘髒最後的腎給祭練完成。
當然,收獲還不止這些。
原本為彌補手段欠缺,替代暗器,他特意找了本名為【拈花擊葉】的彈指武學。而經過這幾天的苦修,也已經攀至大成,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
結束修煉,吐出一口濁氣。林玉衡看著摘去夾板的右臂,不受禁錮的感受由衷令人高興。
走出臥室,見弟弟秀澈仍在院中打坐吐納,他沒有打擾對方。
這小子的天賦不差,僅僅兩周時間,就完成煉皮與煉肉兩個節點。雖有藥物加成,但也離不開他自身辛勤的努力。
來到廚房,將熬好的湯藥盛起,林玉衡來到母親的房間。
床榻上,母親靠坐在床頭,不時輕咳著,縫補著手中的衣物。
她見長子端藥進來,便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秀澈,他還在修煉嗎?”
“嗯,非常勤勉。但您也別擔心,我有時刻把控,不會出問題的。”
端著手中溫熱的湯藥,林母慢慢嘬飲,藥材的苦味讓人忍不住皺眉。仿佛能夠預見兩個兒子未來那坎坷的修煉經歷。
“三天后就是族裡檢查靈根的日子,我希望你父親在天之靈,能夠保佑秀澈。
我不求絕佳的靈根,但求能夠擁有靈根。走武夫的道路,實在是太艱苦了。”
照料著母親將藥喝完,林玉衡溫和的笑著,並保證道:
“會檢查出靈根的。像秀澈這般乖巧又努力的孩子,肯定會擁有靈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