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俠!”
“易兒……”
父親還是以往那般慈祥,斑白的鬢角滿是歲月的風霜,烏黑有神的眼眸望著他,滿是期待與不舍。
阿武還是一副傻笑,憨憨的看著南易,一口一個大俠叫著,以前總是喜歡跟在他的身後,像個跟屁蟲。
對了,還有穎兒,眉眼燦爛掛著恬淡的笑,宛如鄰家小妹一般,那深邃的眼神中滿是愛意,不願從南易身上挪開。
啊……如果……
這些面容沒有共用萬詭尊皇的軀體就好了,如果他們還活著,沒有被吞噬融合……
就好了。
南易呆立在演武場,他最不願面對的記憶被喚醒,絕望、痛苦、憤怒!
他的身體散發出不祥的氣,天空的光線忽明忽暗,仿佛有恐怖的魔怪來襲,隱約浮現黑霧縈繞不散……
“這是什麽……”殘劍道人瞪大雙眼,危機感壓的他喘不過氣,哪怕在天劍淵直面死亡,也不曾有過如此感覺!
玄瑩感到無比的窒息,身體僵硬再也無法動彈,此刻南易仿佛化作絕世的凶魔,靜靜站在那裡便如一座魔山黑嶽!
“先生!”她發覺南易的異樣,一聲驚呼卻沒有任何意義,她並不清楚南易曾經的經歷,也不懂那只能深埋心底的過往。
終於,南易顫抖著望向天空,雙眸已經被黑氣纏繞:“我失去了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可笑的世界。
而更可笑的,卻是這個世界容不下我!為什麽!”
他仰天怒吼,恐怖與不祥交織擴散,如無形的威壓一般,將北冥正等人震暈過去,依靠最後的清醒,對天空打出悲憤莫名!
天幕被撕裂出一道缺口,仿佛擊穿了整個仙界,有巨大的獨眼一閃而過,無形中傳來一聲哀嚎。
仙界天道震怒,這個被下界丟上來的麻煩,引來了更大的麻煩,而這一切的根源,是自己選中的那些蠢貨不願出手!
天道的意志席卷仙界,正邪九道均被驚動,不朽聖地中浪蕩青年從榻上起身,慵懶的看著光怪陸離的蒼穹。
“想要我出手?不可能的,你不如勸勸別人。”他哼哼唧唧的重新躺下,好事輪不到他,玩命次次都有他。
本帝門禁地,沉寂的遠祖微微睜眼,隨即又重新閉眼:“老蕭不去,那我也不去,邪道那幾個愛殺人,你讓他們去。”
邪魔九道,無生妖域,妖祖皺了皺眉:“我就是個垃圾混血,你有事還是找純種的人族吧,穩妥。”
說完,妖祖也陷入沉寂,就連無生妖域都被封閉,打算百年內不問世事,任由外面鬧的翻天覆地。
修羅山禁地,大羅刹恐怖威壓席卷:“原來龍陽是因此而死,哼,死得好,什麽貨色也敢妄想成就天道聖人?”
話音落下,威壓內斂直接封山,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系,仙界的麻煩自然要讓正道去管,邪魔九道不給仙界製造麻煩就很不錯了。
蝕骨尊主驚駭騰空,發覺修羅山已經遁入一片獨立空間,完全聯系不上白靈兒了!
邪魔九道的態度十分堅決,封山封廟封宗門,除了沒召回在外的弟子,置身事外與仙界再沒有半點關系。
玄天山老祖獨立山巔,手中先天衍卦閃爍不定,一連九卦皆是大凶!
“此人乃一界救主,有挽天傾之功德,你想對這樣的人出手,莫非是瘋了?”
玄祖一臉苦笑,他向來是天道的忠犬,可如今這卦象表明,這事誰動誰死,而且禍及宗門、害己三世。
便是他這樣的天道聖人,也承受不起如此因果,身死道消都不足以償還,只能對天道的命令視而不見。
南易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舉動,令整個仙界格局大變,因為邪魔九道隱遁,正邪平衡發生劇烈偏移。
整個仙界晴空無限,邪道之勢微弱到了極致,宛若風中搖曳的燭火般,稍有波瀾便會徹底熄滅。
白靈兒吞咽著口水,她如今已經是準聖境界,能夠模糊的感受天道意志,竟然是如此的憤怒與不滿。
可仙界的異象隻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一切歸於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白靈兒試圖聯系蝕骨尊主,卻驚訝的發現沒有任何回應,仿佛修羅山憑空蒸發一般,只剩下自己一人。
“見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一聲怒罵,想要回山門查探情況,可任務沒有完成,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此刻她心中焦慮難安,可最後還是選擇留下,修羅山乃邪魔九道之一, 屹立仙界億萬年不倒。
山主大羅刹乃天道聖人,就算同時被九大仙門圍剿,也不會徹底覆滅,只要天道未亡,天道聖人便不滅。
白靈兒看向面前被五花大綁的人,正是之前南易打工酒館的老板,武三郎能提供的消息有限,只知道一些美男被吸成人乾。
而酒館被炸平之後,龍陽尊主便死了,其中說不定有些關聯,所以將人綁來交給白靈兒審問。
“仙子!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吧!”
老板還在哀求,可他並不知道白靈兒正發愁呢,聽到這求饒的話心中更怒,直接將不滿發泄到他的身上。
纖細的五指按在老板頭頂,下一刻就將他的魂魄吞噬殆盡,快速篩選出有用的信息,只可惜老板真的不知道龍陽尊主。
白靈兒晃了晃頭,這人魂魄中無用的信息太多,擾亂了她自身的記憶,還要分心將其清除。
“呼~真是不喜歡用搜魂這種手段,有些記憶看了會瞎眼,但也不是毫無收獲,南易麽……”
白靈兒喚來武三郎:“去打聽一個叫南易的凡人,他與此事也有些關系,希望知道的會多一些。”
“白仙子,我倒是知道那南易所在,只是他身旁有真仙相護,才沒有直接抓來。”
南易沒有刻意隱藏行蹤,就連外來的葉良神都能尋到他,更何況是地頭蛇的武三郎,只可惜力有不逮,不敢輕易動手。
白靈兒眉頭一挑,隨即笑道:“那倒省的麻煩,他在什麽地方?我親自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