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看著這座混亂的城池,沒有仙界的正邪秩序,而是獨有的混亂秩序,各個區域被強者佔據。
而這些區域的領主,每日都在應付各種挑戰,一旦敗了便連命都沒了,更別提自己苦心經營的勢力。
南易一行人進入城中,每人交了五百仙幣的入城費,便是白靈兒這樣的準聖,也無法越過謫仙城的規矩。
守衛給了他們每人一塊腰牌,入城之後還需要每日繳納三百仙幣,否則腰牌就會閃爍紅光,到時會有人將他們驅離出城。
“嘖嘖嘖,這些人也能稱作惡人?”南易目光掃過,看見不少人露宿街頭,修為不高氣息萎靡,甚至是奄奄一息。
白靈兒連看都沒看,便直接說道:“謫仙城並非皆是狂野惡徒,很多入城的人實在是走投無路,或是招惹了大人物,或是無意間犯下錯事。”
南易聞言恍然,其實也不難理解,對那些惡人來說謫仙城是避風港,對這些可憐人而言也是一樣。
只是惡徒活的更好一些,而這些人則要拚命活下去,在城中尋找一切能夠謀生的手段,來支付每日三百仙幣的費用。
一行人走進街邊酒樓,雖然掛著酒樓的招牌,但其實就是個面積不大的破房子,風一吹便搖搖欲墜的危樓。
老板是個肥頭大耳的黑面胖子,臉上一道深疤從左到右橫貫整張臉,躺坐在椅子上盤著兩顆拳頭大的核桃。
“你們兩個廢物,還不快點去招待客人!”見南易幾人進來,立刻對兩個瘦弱的夥計大吼。
那兩人顫顫巍巍,其中一個連忙迎了上來:“各位客官要點什麽?本店物美價廉、童叟無欺。”
“隨意上些……”南易剛開口,就被葉靈兒示意先別說,一會讓她來點。
幾人落座,白靈兒將腰牌橫在桌上,這才開口道:“下品雜釀槽頭肉,你撿最貴的來。”
啊?南易聽這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是一臉問號,倒是殘劍道人一臉神在在的模樣,甚至還輕輕點頭。
聽到這話,小二的臉色微變,還未開口便被一隻大手按住肩膀,隨即整個人飛了出去,嘭的一聲砸在牆上。
老板那肥碩的黑臉湊到跟前:“嗯?閣下是幾品廚?用的是哪張菜譜?”
“九品廚,不看菜譜。”白靈兒老練回應,只不過她曾經說的是八品,語氣中已是帶著些高高在上。
老板心中一驚,自家這小店竟來了準聖,頓時一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滿是諂媚的說道:“原來是貴客臨門,難怪聽得城裡喜鵲叫了。”
他扭過頭,瞪著剛掙扎著爬起的小二:“還不好酒好菜伺候著,若是怠慢了幾位爺,便要了你的小命!”
南易看著老板坐回椅子上,才對白靈兒問道:“方才說的是黑話?”
他在下界的時候沒少與黑道綠林打交道,也知道些黑話暗語,只是與仙界的大相徑庭。
白靈兒輕輕點頭:“沒錯,方才便是問我的修為來歷,能在這開店做生意的都眼尖,對陌生面孔極為敏感。
我若是不開口,今天便要被狠狠宰一刀,不僅是做了冤大頭,更是花最昂貴的價格拿品質最差的吃食。”
“嘖嘖嘖,就這還說物美價廉、童叟無欺?切,童叟通欺還差不不多。”
阿斑作為一隻野獸,對人族這些彎彎繞繞最是不屑,打量一圈對南易問道:“主人,我們來這裡做什麽?這可不是個好去處。”
“帶你出來長長見識,增加點實戰對你的修行有好處。”南易沒有解釋更多,隨意說了一句應付過去。
酒足飯飽之後,一行人又尋客棧住下,同樣是破破爛爛四處漏風,白靈兒並未逗留便直接出門打探消息,尋那名單上的凶神。
南易百無聊賴的走在街上,一個凡人在謫仙城中遊蕩,多少有些扎眼,自然也有人動了些歪心思。
兩名虯髯大漢悄然跟在他的身後,見南易走進胡同拐角,連忙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可卻發現裡面是死胡同,竟是不見人影。
“兩位是在找我麽?”南易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得兩個人大驚失色,但驚容馬上變得猙獰起來。
其中一人開口喝道:“區區凡人也敢裝神弄鬼,將你身上的財……”
一道殘影掃過,大漢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大好頭顱已經飛上了天,而脖頸的斷裂處竟不見鮮血噴湧。
無頭屍身轟然倒地,那大漢同伴驚的張大了嘴,可此時完全發不出聲音,只在瞬間就被南易擊碎了喉嚨!
他捂著喉嚨不甘倒地,不明白自己兩兄弟都是天仙,為何會被一個凡人秒殺!
“真是一個充滿罪惡的城市啊,搶劫都搶到凡人身上了。”
南易搖搖頭,就在他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從頭頂傳來一陣銀鈴似的笑聲,他猛的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少女坐在對面樓頂,輕輕晃動著修長纖細的腿,頗為好奇的打量著南易。
“真有意思,凡人竟能殺仙,若非親眼所見,還真是難以置信呢。”
南易雙眼微眯,他竟然未能察覺到女子的氣息:“凡人殺仙算什麽,你這活著的屍體不是更有趣麽?”
感覺不到氣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很強,強到南易根本感覺不到,而另一種就是屍體,屍體是完全沒有氣息的。
南易連天道聖人都能感知到,當然不可能是第一種情況,所以這女子一定是具屍體。
“為什麽我不能是一具傀儡,而非是一具活著的屍體呢?”女子雙手掩嘴,瞪大了那雙晶瑩的眼。
“傀儡是死的,而你是活的,就這麽簡單。”南易也很好奇,活著的屍體?這玩意是個悖論啊!
“嗯~”少女歪著頭,突然笑了:“我叫染初墨,你叫什麽?”
“南易。”他看著染初墨,卻看不出什麽門道,仙界秘術怪法太多,而他知道的太少。
染初墨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我記住你了,你是第一個看出我本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