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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你就住在世明区的别墅。”
清秀俊朗的检察官对朴妍珍叮嘱道：“把心思都放在河艺率的身上，不要在河家遗产的问题上发表任何看法！你现在只是一个想要抚养女儿长大的单身母亲，记住这点！”
石盗泉加重语气，冷眸回望身后那栋喧闹异常的老宅。
在彻底击溃朴妍珍心防后，他其实是有进入河家老太季楚玉卧室调查蛛丝马迹的空闲，却没有这么做。
“人死如灯灭，就算查出些猫腻，难道还要我来给河家讨个公道不成？”石盗泉冷笑一声。
这些个财阀，要说十个枪毙九个确实过分些，毕竟还留下个祸害不是？
“……我全听你的。”朴妍珍眉眼低垂，好一副忧愁落寞的无助可怜样。
“哼，要做戏就做全套，在记者发布会上，不要舍不得流眼泪。”
冰冷的大手掐住财阀遗孀白皙柔嫩的脖颈，强迫她直视自己的凌厉双眸。
“你女儿抚养权的申诉案，我会安排妥当，你只需要乖乖当好花瓶，往后还能当个富家小姐，不然……”
石盗泉的视线越过女人的肩头，落在老宅的顶楼。
“季楚玉可以死，你也没有多金贵。”
他淡漠的语气似乎已经洞彻某些隐秘，朴妍珍却被这番话吓了一跳，她紧张地问道：“难道婆婆她是因为……！”
“啪。”
不轻不重的巴掌扇在朴妍珍的红唇上，石盗泉看着下意识紧闭双眼却不敢躲闪的女人，淡淡道：
“既然知道什么时候要闭眼，就学会控制嘴巴，不该你说的话，给我藏在心里。”
朴妍珍低低地应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石盗泉却不管她心里会如何作想。
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情愫可言，他只需要朴妍珍活着继承河家财富，可没兴趣讨这个女人的欢心。
“抚养权案会由ALWAYS律所接手，负责你的权律师是我大学同学，他在律师界小有名气，胜率极高。”
石盗泉冷淡地掏出一张名片，他在决定安排朴妍珍出狱时，便做了不少准备。
“ALWAYS律所……？”朴妍珍嘴巴微张，她以前听婆婆说起过这家新兴律所，近几年不少被外界认为铁定败诉的官司都被这家律师的律师翻案。
创立不足八年，已经挤入首尔一线律所的行列，距离那些为财阀服务的大律所，差的只是时间积累而已。
“路我已经铺好了，”石盗泉刚准备再训诫两句，忽地察觉到一道人影闪动，他顿时止住话头，眼眸轻眯。
两人是在河家老宅的园林庭院里谈话，财阀家选中的绿植高又密，既可以阻挡外界视线，进出的鹅卵石路也是一眼便能望到头，完全不用担心谈话泄密。
正因此，出口处的人影刚冒头，就引起石盗泉的警觉。
“首席，我有事找您汇报！”
瞥见是油头粉面的检察官徐东载，石盗泉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我去您办公室发现见到成辅佐官，是她让我来这里找您的。”徐东载老老实实道。
他刚走近就发现首席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苗条，披着面纱的陌生女人，哪怕心里焦急万分，还是规规矩矩应答。
“美兰让你来找我，地检出了什么乱子？”石盗泉清楚，小秘书向来不是多嘴的女孩，既然成美兰指点他来找自己，肯定是有必须当面汇报的问题发生了。
“这个……”徐东载面色微变，他犹犹豫豫地撇了眼朴妍珍，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可是冒着触犯检察厅规章的风险，可不好让外人听到。
“不用在意她。”
石盗泉轻飘飘一句话，顿时打消了徐东载的小心思。
他咳了一声，沉声道：“是一桩离奇命案，案发地点是株南大学的石堡……！”
“天空之城死人了？！”石盗泉眉头一挑，因为天空之城是首尔少见的使用欧洲贵族风格的石造住宅，私下确实有流传着‘石堡’的别称。
“查清死者身份了吗？”他追问道。
“死者金慧娜是圣雅高中的学生……单亲家庭，从高处坠落，送医后不治身亡。”徐东载轻声道。
他是接到龙山警署的刑警汇报时，得知命案居然发生在首席居住的天空之城，便意识到这个案子一旦处理不好，极有可能被有心人所利用，才会冒着风险找过来。
“高处坠落……”石盗泉思索起来，天空之城的住宅普遍是欧式城堡风格，多数都是三五层高，如果是意外失足，确实有丧命的风险。
“你会专门来找我，这案子有问题？”他迅速察觉到关键，追问道：“怀疑是他杀？嫌疑人锁定了吗？”
徐东载抿了抿嘴，他是金慧娜命案的责任检察官，依照规矩，不要说外人询问，就算是上级开口，他也有权闭口不谈。
但是眼前的俊朗男子可是四部的首席——石盗泉！
他只好压低声音，“勘察现场的刑警经过初步询问，给出了大致的嫌疑人名单……”
顿了顿。
“石堡二号住户韩书珍女士的大女儿姜艺瑞，以及三号住户卢承慧女士的女儿车世莉嫌疑较大，其双胞胎兄弟车书俊、车基俊也不能排除嫌疑，六号住户李秀林女士的儿子黄宇宙同样有作案嫌疑……”
徐东载说话时，有意无意观察着石盗泉的神色，只是这位首席检察官听完后，虽然面沉如水，但是没有过激的反应，这让他心里的担忧稍稍舒缓几分。
毕竟，要是杀人者和首席关系密切，他这个责任检察官夹在中间可就难办了。
然而石盗泉的内心在听到某个贵妇的名字时，便汹涌澎湃起来。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和那位贵妇之间的风流事。
哪怕只是一夜的冲动，但事关一条人命，他又怎能不担心，不揣测？
“这些嫌疑人似乎都是未成年的孩子？”石盗泉压着心里的情绪，冷静分析道：“会不会是玩闹时……意外造成的悲剧？”
“根据现场刑警的问询，案发时这些孩子是在为一名叫做黄宇宙的同龄人庆生，他是圣雅高中的年级第一，因为成绩优异，在学校有些名气。”
既然开口了，徐东载就没打算再藏着掖着，索性一股脑把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
“案发地点？”石盗泉问。
“是六号住户李秀林的家中阳台，现场没有监控，附近的安保摄像头也没有拍下死者坠楼时的画面……”
难怪徐东载会犯难，如此一来，坠楼的金慧娜既可以是意外失足，也可以是案发时在场任何一个孩子造成的。
“警方怎么说？”
“他们在家长的陪同下，已经在对这些孩子进行问询，”徐东载说着，面露难色，“不过石堡的住户都是有身份的精英人士，想要在他们面前通过简单的问话得出结果……”
他摇摇头，听说其中一户的家长还当过检察厅的部长。
这种非富即贵的上流家庭，办案的警员可不敢有半点逾矩行为。
然而不用点手段，想要直接得到当事人的自白，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桩案子，便是卡在此处，让警方尤觉头痛，索性先提交到检察厅，让检察官们想办法。
“看来你不单单是担心我，也是担心你自己吧。”石盗泉淡淡道，他对徐东载的小心思摸得很清。
警方招惹不起这帮上流家庭，难道徐东载这个地检检察官就惹得起？
“首席，我可是抱着万分忧切才冒着被部长痛斥的风险，直接找您汇报情况的！”徐东载为自己叫屈。
“行了！”石盗泉可不吃他这套，担心牵连到他是真，害怕惹祸上身也不假。
“我陪你走一趟，具体情况还是到达现场再计较。”
他说着，转头看向默默侯在一旁的朴妍珍。
老宅外面聚拢着好几拨记者，万一哪个眼尖的认出这位财阀遗孀，难免会平生波澜。
“美兰呢？她没和你一起来吗？”
“成辅佐官就在封锁线外等着您，守卫的警员死活不愿意让她进来，就连我也是亮出证件才得到许可的。”
徐东载面露不满，看来他为了进入老宅，是吃了些苦头的。
要知道，他们检察厅的人就算不能在总统府畅行无阻，可也不是随便几个警署的人就能拦下的。
“以后少往这边跑。”念着他鞍前马后的殷勤，石盗泉淡淡提醒道。
“啊……是，是！”徐东载愣了愣，随后沉沉点头。
既然知道成美兰就守在外面，石盗泉便吩咐道：“你去通知美兰，让她开我的车绕到老宅侧面，能够望见汉江的那边，我在那里等她。”
把车钥匙交给徐东载，挥手示意他先走。
转头，看向朴妍珍。
“我有些事需要处理，等会你上我秘书的车，她会送你去世明区的别墅，其余的事不需要我叮嘱了吧？”
“嗯，我都明白。”女人轻轻点头。
如果不是徐东载突然找上门，石盗泉其实是想亲自送这个女人‘回家’的。
按照他的观察，面板显示的好感度是会随着自己的行为，产生不同反应。
眼下朴妍珍的99点好感度，如果不适当‘呵护’，存在下降的风险。
念及至此。
石盗泉淡淡地开口道：“回去后，把你们的结婚证准备好，当初结婚用的婚纱还留着吧？取出来备好，丧服也是，老太太下葬那天，就是你召开发布会的时机。”
他的表情淡漠，声音冷冽。
可朴妍珍的心跳却突然加快几分，她仿佛知道这些准备会用来做些什么，俏脸一红，低声应道：“……我知道了。”
……
回天空之城的路上。
担任司机的徐东载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石盗泉。
他来时，心中是打过草稿的。
如果首席开口给自己安排做违规的事，他胸口别着的录音笔，便会记录下来。
日后，这桩案子要是被掀开，这就是徐东载谋求自保的筹码。
只可惜，石盗泉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过半句涉及案件调查方向的内容。
着实让徐东载松口气的同时，又暗生几分遗憾。
“怎么，你很关注我对这个案子的想法？”
后座突兀响起的冷淡嗓音，让徐东载眼瞳一震，连忙假笑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是首席你负责这个案子，会从什么角度下手。”
闭目养神的石盗泉，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便淡淡地开口道：“身为检察官，顾虑多不是坏事，但顾虑太多就容易走错路，对我们而言，手里的每个案子既可以是攻坚利器，也能化作坚实壁垒……这是当初的李昌俊部长，教导我的。”
“能够说出这番话，还得到首席您的认可，想来那位李部长不是寻常人啊。”
擦去额头的冷汗，徐东载应承了两句。
“没有一个在大检察厅担任高级部长的岳父，还想走上地检部长的位置，能够仰赖的只有自身能力。”
石盗泉想起当初和李昌俊的短暂接触，那会初出茅庐的自己，一度认为部长们都是如此，直到见到崔仲勋……
闲聊间，已经回到天空之城。
蓝红闪烁的警灯，让石盗泉结束回忆，自己需要处理的麻烦事可不少，没时间伤秋悲春。
“项警员，这位是我们四部的首席检察官，”徐东载叫来负责坠楼命案的警官，介绍两边认识。
“你好，我是龙山警署的刑警。”
项警员似乎在查案过程中，没少受到阻碍，得知石盗泉的身份，居然当面叹气道：
“案子本身不算复杂，可是当事人的家长们各个都不愿意配合我们警方，调查进度一拖再拖，眼看死者的尸体被滞留在医院停尸间，我们却连应不应该申请立案的把握都没有，实在是惭愧呀！”
石盗泉明白对方的苦恼。
如果要立案，就必然需要抓出一个杀人凶手。
可嫌疑人都是天空之城的住户，谁敢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将这帮上流社会精英人士的子女当作嫌疑人调查？
“我和这里的住户们都有过接触，不如让我先去沟通沟通，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石盗泉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置身事外。
办案的警员迟疑了片刻，想到他的检察官身份以及案情的复杂程度，便领着两人来到一处让人眼熟的楼宇前。
“我们刚刚结束了对姜夫人及其女儿的谈话，现在是询问卢夫人和她的孩子，她们都在里面……”
说话间，石盗泉走进会餐厅。
熟悉的装潢，熟悉的长桌。
就连那个坐在餐桌旁的贵妇都不曾变化，只是这次，石盗泉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来的。
“石……石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卢承慧原本忧愁的脸颊被惊愕充斥，她起身时甚至弄翻了桌上的茶杯，引得一旁的三兄妹面面相觑。
“卢太太，我听说了这里发生了的事，想着或许能帮到什么忙，就过来了。”
石盗泉面色如常的应对着，突然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
他下意识看去，发现是卢承慧的大女儿车世莉。
“盗泉哥，恭喜你……你如愿当上检察官了。”应该在美国哈弗大学就读的优等生，目光幽幽。
“哇啊，一直听大姐说她的初恋当上检察官了，没想到居然就是隔壁的石先生？！”
双胞胎兄弟之一，没心没肺的开口。
一句话，却顿时击中四个人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