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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差点以为要死在下面了……！！”
撑住膝盖，用力摘掉吸附住脸的呼吸面具。
胸口隐隐作痛的石盗泉背靠墙，大口大口喘息，就像被放生的鱼，迫不及待的汲取新鲜空气。
“不要、太放松，会加重身体负担。”
他身旁的周汝正努力保持呼吸节奏。
“我可不想离开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收尸。”他说道。
“周医生……等离开这，我一定要请你喝酒。”
石盗泉低声说完，第一个起身向走廊内部走去。
……
许久。
穿过长长的地下走廊，总算来到医院内部的两人合力，将身后的走廊防火门合上。避免火情蔓延到这边。
或许是遭到疏散的缘故，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
只有一个个冒着绿光的指示灯，在不断闪烁。
“应该是这里！”
带头的周汝正在一扇闭合的大门前，停下脚步。
“这是……”
石盗泉顺着他的目光，眼瞳微缩。
“有人闯入！”
门的锁芯有遭到破坏的痕迹，似乎是有人想要进去，却没找到钥匙，索性强闯。
“走廊里有监控，应该可以查出来是谁……”周汝正面色凝重，“冷冻室只有这一个出入口，我们来的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难道闯入者还在里面？！”
“嘘！”
石盗泉屏气凝神，放缓动作，小心翼翼的推开铁门。
屋里的灯光有些暗淡，随着火灾爆发，医院的大部分电源都已经被切断。
和医院主楼电路相通的部分，都已经停止供电。
倒是冷冻室因为有突发事件的应对预案，如今依靠外置的柴油机发电，暂时勉强维持着运作。
“嗡嗡——”
发电机的轰鸣。
忽然一道灯光朝着大门方向打来，看不清面容的高大黑影，冷冷注视着半开的大门。
“怎么了？”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黑影身后响起。
“大哥……有些不对劲……”
在高大黑影的手电灯光照耀下，一个蒙面男子从黑暗中走到他身边，眼神凶厉的扫了两眼，过了片刻才放松下来，摇摇头，“可能是野猫。外面的火势这么大，没人会来这种鬼地方的。”
“大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高大黑影低声询问。
他的声音带着不安。
医院主楼那侧的火光冲天，如脱缰的野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陷入其中的生命。
“钟福这个蠢货用了太多助燃剂，弄得现在火势失控，连带着我们也被困住！”蒙面男也有些不满，转而安慰道，“好在尸体已经找到，等外面安定下来，我们就走！”
“……都听大哥的。”高大黑影闷声闷气的点头。
蒙面男最后一次扫了眼大门的方向，发现确实只有一片寂静，这才放心，转身离开。
等灯光逐渐远去。
躲在柜子后的石盗泉这才吐出胸中的浊气。
方才要不是他察觉敏锐的意识到不妙，急忙拽着周汝正躲在入口处的杂物柜后面，后果不堪设想。
“就是他们纵的火？！”
石盗泉的身后传来竭力压抑的愤怒。
周汝正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些禽兽。
医院的住院部有近千名患者，负责看护的医生护士们，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没能逃出这场人为灾难。
这笔血债，周汝正发誓一定要亲手讨回来！
“别忘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几个同伙……”
身后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寒气，石盗泉却依旧保持清醒，他不希望这小子被愤怒冲昏大脑。
“答应我，决不能放过他们！”周汝正咬着牙。
“嗯……”
石盗泉刚点头，就被一道刺目的光亮照在面门。
“原来这里藏着两只老鼠！”
沙哑，散发血腥味的话音刚落，一道凶恶的黑影呼啸着，重重砸来。
“砰——！！”
巨大的回响，擂鼓般震动着。
杂物柜的表面像是遭受了无情的蹂躏，深深凹陷进去。
“西八！”高大黑影看着矮身躲开的石盗泉，冷冷一笑，“我看你还能躲几次？！”
他手里握着一把短柄榔头，涂有一抹暗红。
那是可怜人用生命留下的最后一缕痕迹。
“知道我为什么不冲洗干净吗？”高大黑影不屑的看着眼前两人，那是屠夫看待牲畜的冷漠，是高高在上、掌控生命的漠然。
“因为你不讲卫生？”
石盗泉忌惮的盯着他。
在近身格斗的时候，对手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是最让人丧失斗志的。
“因为……”
又是一道呼啸的黑影，重重砸向石盗泉。
看着他狼狈逃窜，高大黑影露出享受的笑容。
“每次都要洗，太麻烦了。”
肆无忌惮的说出自己犯下的罪行，高大黑影撇了眼，开打后就一直翻找杂物柜的周汝正，不屑道：“柜子里的东西，我一早就搜过。你不如跪在地上祈祷，抓住你的人是我，而不是钟福。”
淫淫一笑。
“嘿嘿，他向来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子，会一直折磨到你希望我杀了你！”
舔了舔嘴唇，高大黑影根本不在乎两人的小动作。
这种在安逸生活中长大的细狗，他处理了不知多少个。
“一开始，你们会愤怒的骂我……”
砰的一声，重锤落下。
“等我敲碎你们的膝盖，就会开始求饶……”
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攻击。
“等我挖掉你们的内脏，摘下你们的眼珠，捆住手脚埋进土里，你们就只能像蛆虫一样蠕动。”
连续几次攻击不顺的高大黑影，呼吸逐渐急促，气力空耗，连手上的动作都变得没有章法。
“该死……”
眼前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在地上翻来滚去的，可就是打不中。
“你这个狗杂种，就只会在地上爬吗！？”
高大黑影有些气急。
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人，听了自己那些话，居然一点都不动容。
“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石盗泉咬着牙，努力催动发颤的身体，继续躲闪对方的攻击。
双方的体格差距过大。
又手持武器，正面突破的机会渺茫。
他只能努力拖延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