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不弱!”
“若要戰,我奉陪到底!”
“哼,自不量力!”葉塵面露譏笑,目光中滿是嘲諷。
又是一番短暫的交鋒,顧誠又一次每討到半點便宜。
這讓顧誠心緒有些不穩,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輸。
他開始思量起對策來:
葉塵很聰明,即使是在自己優勢的情況下都不肯輕易使用自己消耗強大,或者是風險較高的法術。
很顯然,他研究過我,並且吸納了江春燕和崔鶯鶯的前車之鑒。
這讓我更不好對付了。
主宰之儀威雖然可以彌補一些境界上的差距,但它的作用,卻十分地有限,還不足以給我帶來優勢,甚至勝勢。
自己苦練的弓術在他踏入換骨境的那一刻似乎已經變得沒用了,我本以為,藏在納戒中的弓箭,可以陰他一手呢。
那這麽說的話,我也只能依靠擊水流光劍這本劍法了。
這本劍法共有九式,我現在領悟其七,還剩其二,我要想取勝,只能依靠這剩下的兩式,臨場領悟,或許還有機會。
可是,一本寅等功法,真的有機會嗎?
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了。
也只能這樣。
一念至此,顧誠又一次向葉塵發起了攻勢,他這次沒有釋放流光一劍近身,也沒有用水光粼粼作為進攻手段,而是步步緊逼,然後在靠近之後,從第一式開始,演練起擊水流光劍的整套劍法來了。
許諾為顧誠捏一把汗:
“擊水流光劍,只是一本寅等功法,就算哥哥真的悟出了後面的兩式,又怎麽能贏呢?”
而這時上官明姝握住了她的胳膊,淺淺答道:“未必。”
“擊水流光劍法,未必是一本寅等功法。”
“而且,它也未必有九式。”
許諾仿佛捕捉到了什麽了不起的信心,她瞳孔瞪大,微微震顫著,似乎在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第五式……第六式……第七式:斷水一劍!”
斷水一劍劈在葉塵劍刃上,強大的劍威甚至讓三重換骨境的葉塵都擊退了數米,來到了比武台的邊緣。
然而,葉塵臉上的譏笑絲毫未減,甚至還濃鬱了幾分:
“第七式打完,你就是強弩之末了,秋後的螞蚱,能蹦躂得了幾時?”
可是顧誠竟然還在演練著劍法,這讓葉塵很是奇怪:他這是在幹什麽?
不對,擊水流光劍法,應該不止七式,他還有第八式,他在演練,嘗試著施放第八式!我必須製止他!
一念至此,他馬上采取行動,而來,來不及了。
顧誠演練了許久都沒成功的第八式,在今天這緊張,亢奮的情緒的刺激下,演練成功了!
擊水流光劍法第八式:
水天一色!
心中一聲怒喝,顧誠高高躍起,在空中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在葉塵的視線中,躍起的顧誠擋住了太陽,帶來了陰影,似乎,劍刃四周,還泛著蒼藍色玄光。
這一刻,他也不得不翻出自己的底牌:
劍落殘陽。
令葉塵怎麽也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劍落殘陽這一玄技居然和水天一色打了個平手,要知道:自己可是換骨境的強者啊,而顧誠卻只有開脈境巔峰,開脈境巔峰施展的功法,怎麽能與換骨境施展的玄技打平呢?
葉塵怎麽也想不通,唯一的解釋是,這擊水流光劍法的品階,似乎不是劍落殘陽能比的。
顧誠也想到了這一點,盡管他有些難以置信,但他還是不得不接受:
擊水流光劍法,絕對不是寅等!
至少,應該是辰等!
(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恐怕,還有可能是巳等!
看來,還有一些勝算。
比武台這頭,許諾也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這是擊水流光劍法?好厲害!”
“外界傳聞,擊水流光劍法是寅等劍法,雖然,在擊水流光劍劍法的封面都注明了它是寅等功法,但是實際上,這並不確切。”上官明姝在這時解釋道:
“它的前七式確實是寅等,然而從第八式開始,卻是一躍步入了辰等的行列,事實上,從第八式往後的劍法劍意,甚至都與前七式有所不同,而若是他能悟出第十式……”
“第十式怎麽了?”許諾好奇地發問。
上官明姝卻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出於某些個人情感,不太願意說出第十式的效果:“等他悟出來再說吧。”
“哼,你們別高興得太早了!”孫乾坐不住了,這時他罵罵咧咧地說道:
“第八式,極度消耗體力,而且能具有這麽大的威力,恐怕那小子在使出第八式的時候也摻雜了不少玄力,他撐不了多久的!”
許諾聞言,又對著顧誠擔心起來。
看台那頭,一隻大手握碎了盛著茶水的瓷製茶碗,水濺在了手上,絲毫澆不滅這隻手主人的憤怒。
“哼,看來葉塵那小子還真是個廢物!”
“葉開少爺息怒。”
“無礙。”葉塵淡淡地答道:
“那小子撐不了多久了,勝利,還是屬於葉塵的。”
顧誠現在的狀態,孫乾看出來了,許諾看出來了,葉開也看出來了,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看出來了。
顧誠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跟強弩之末差不多了。
他又抬眼看了看氣色比他好上不少的葉塵,心下遲疑:
真的……有勝算嗎?
可惡,她們不想讓我輸,我……不能放棄。
第八式贏不了,那我就演練第九式!
顧誠又一次演練起了劍法,可是,這次的葉塵,卻並不給他機會!
他從第一式開始演練,想要一步步地,將第九式演練成功,但是葉塵在他演練的開始,就向他發起了攻勢,逼得他不得不打亂演練的節奏,第九式,遲遲演練不成功,似乎,成了個無妄的存在。
“第九式無法演練,這樣下去,哥哥還是會輸的!”許諾揪起了心,喃喃自語。
“許諾,相信表哥。”崔鶯鶯鼓勵著他。
“其他人可能會輸,但他是極脈,他是顧誠。”上官明姝也鼓勵起了許諾:“他還有創造奇跡的機會,還有贏的可能!”
前台的徐念盡管為師父憂心,但還是高聲喊道:“師父,加油!”
在他看來,師父這場其實已經贏了,開脈境硬拚三重換骨境,恐怕沒有任何人都做得比師父優秀了。
“師父,我將來一定會像你這樣有出息的!”他高聲喊道。
許諾看了看鼓勵自己的眾人,又看了看站在前台高聲呐喊的徐念,一時間感到羞愧了些:
連他們都對哥哥滿懷著希望,為什麽我,就要唱衰呢?
我也不能放棄!
雖然,我比他們更了解局勢,但,這並不能成為我唱衰哥哥的理由!
激烈的情緒在許諾心中碰撞,這使她急忙地跑到台前,來到徐念這邊,跟著這個六歲的孩子一起為顧誠加油助威。
顧誠沒有聽到許諾等人的加油聲,他疲於應付,來不及去認真聆聽。
第九式若是演練不成,這場比賽就遲遲無法取勝,消耗戰比下去,失敗的,只能是我。
無論如何,必須演練成功第九式!
看來,只能這樣了!
“他在幹什麽?”葉塵站起身來,他有些無法理解顧誠在做什麽。
在他的視線中,顧誠一邊躲閃著葉塵的攻勢,與葉塵拉開距離,一邊向著空氣生硬地揮劍,揮劍的動作,破綻百出,生硬得不是一星半點。
許久,他才後知後覺:
“他在強行演練!”
對於修煉者而言,越是高階的功法劍法,越是後面的招式劍式,就越要從第一式開始練起。因為高階的功法以及功法的後幾式,雖然威力強大,但是若是練不好,一個動作不到位,便會傷及自身。
傷及的可不單單只是身體,若是不注意,它極有可能傷及玄脈!
玄脈受傷,天賦必然受損。
在葉開的視線裡,顧誠正在嘗試一蹴而就,正在嘗試跳過演練前幾式的劍法,直接演練第九式, 這無疑是非常冒險的打法。
他看到這裡,愈發看不起顧誠了。
“這小子為了贏什麽都不要了!那可是極脈啊!這麽好的天賦被他因一時衝動白白糟蹋,愚蠢!”他暗吐了口唾沫。
然而實際上,顧誠的行為並不愚蠢,之所以葉開會對顧誠這般評價,是因為他葉開缺少了對極脈的認識,他誤以為極脈會像其他玄脈一樣受到強行演練的損害,這也導致了他進一步認為,顧誠的行為愚蠢的不可救藥。
然而極脈之霸道,又豈是他能意識到的?
事實上,顧誠的這般演練,雖然會對身體造成損傷,但是對極脈沒有絲毫影響。原因無他,只是極脈太過強悍了罷了。
顧誠還是繼續演練著劍法,閱歷淺薄的葉塵則是在台上,看不出來他又要耍什麽花招。
第九式……
快點!
演練著演練著,一個不小心氣息出了差錯,氣沉丹田練成了氣貫四梢,差點給顧誠憋出內傷來。
但顧誠還是沒有放棄。
一邊閃避著葉塵的進攻,一邊在沒有積攢足夠的“勢”的情況下,強行演練第九式,可想而知,顧誠現在的處境有多難。
然而他不是別人,他是悟性超群,擁有極脈的顧誠。
他嘗試了若乾次失敗,這讓他格外受了很多傷,然而他最終還是成功了。
他的成功不是偶然,極脈,頓悟,戰鬥時緊張亢奮的狀態,與他不屈的意志缺一不可。
可他最終還是成功了。
“擊水流光第九式:擊空明兮溯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