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才剛剛走到看台許諾的位置,許諾就直接撲向了他。
顧誠本想像往常一樣反拍她的後背,卻發現這時候已經不僅僅是他和許諾兩個人這麽簡單了。
不認識的人還好,這上官明姝,海棠,崔鶯鶯等人都在這裡,就連這個不懂事的徐念也在,這場合……是你能說抱就抱的嘛……
顧誠頓覺頭皮發麻,哪怕臉皮厚如城牆,也失敗地紅了起來。
“許諾,差不多得了,大庭廣眾之下的,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哼,哥哥現在知道害臊了,不知道是誰都九歲了,還讓娘抱著睡呢!”
“呃……這個……”顧誠的臉紅得像猴子的屁股,燙得像蒸熟的紅薯,他看了看身旁的一臉懵懵然的徐念,又看了看神色或是鄙夷,或是嗤笑的眾人,慌張地說:
“許諾,這事兒可不興與外人提啊!別的不說,我還是徐念這孩子的師父,要是等他長大了突然回憶起來今天的事情,突然想起來你這時候說得話,他不得笑死我!”
許諾甩鍋:“徐念笑話你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麽關系?”
顧誠臉冒黑線:
“他要是敢笑,我就狠狠地揍他!”
“誒,師父,你在說什麽?”六歲的徐念似乎還搞不懂大人間的對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呆。
顧誠蹲下身來,面露核善:
“在說給你傳授世間一等功法,讓你成為獨步天下的天才!”
徐念一聽,頓時機靈了起來,只見他跪下行了一禮:
“謝謝師父!師父教導之恩,弟子永世難忘!弟子一定會成為這世上最有出息的那個人的!弟子,定不辜負師父的期望!”
顧誠哭笑不得:我到底期望了個啥?
“好了好了,表哥別逗他了。”崔鶯鶯伸手撫摸著徐念的腦袋,說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她輕啟紅唇,悠悠地說。
顧誠聞言,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巨大,昏黃的太陽正在西邊的天空上放射著它今天最後的光芒……
與葉塵的這一戰,中午開打,傍晚結束,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顧誠看向了上官明姝二人:
“要不,你們來我家坐坐?”
他今日能贏,純靠她們家的擊水流光劍法,讓人家留下吃個飯也是應該的。
“不用,我們要啟程出發了。再不出發,恐怕耽誤了行程。”
“啟程出發?”
“出發,去哪兒?”許諾這時好奇心升起,她松開顧誠,轉而看向上官明姝問道。
上官明姝沒有回答,只是眼神黯然失色。
“是去聯姻。”海棠沉默了一會兒,便情緒低落地向她解釋道。
似乎怕許諾誤解她的意思,她又補充道:
“是與張氏世家,共議聯姻之事。”
“聯姻?”許諾瞳孔震顫,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世家不是五大新興世家之一嗎?怎麽還需要與他人主動提出聯姻?”
“這其間故事,還是莫要追問了好。”上官明姝罕見地反駁自己敬仰的“神女之後”,黯然開口,淡淡地道:
“命運無常,哪怕是世家小姐,也身不由己。”
她漂亮的雙眸中,盡是失落之情。
“海棠,我們走吧。”上官明姝說罷,轉身將要離去。
“誒,別走!”許諾走上前去,伸出手來想要攔住她們。海棠應了聲“好”。
然而紫府境修士,可不是現在的她能攔得住的。她們想要走,再簡單不過。
只在一瞬間,她們身體虛化,消失了蹤影。
許諾伸手抓了個空,隻得無奈地感慨道: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
………………
夜晚,猩紅色的月亮高高懸掛於天空之中,露出了一多半。
只要不是月圓之夜,顧誠都不會發瘋的。這也就意味著,在除了月圓之夜的其他夜晚,顧誠完全不用擔心自己孽魂的侵擾,完全不需要借助催眠術來對抗瘋狂,可以安心睡覺,或者是……專心修煉。
顧誠今天選擇了後者。他今天好不容易拿到了青烏草,好不容易可以突破夢寐以求的靈元境,他怎能睡得著?
他服下青烏草,運轉玄力衝擊氣玄,將自身的境界,終於是突破至了靈元境。
害,半年多的時間,才突破至靈元境,顧誠心裡苦啊。
不過好在,淇蓮花,碧靈草,灰仙花,紫金梅,赤羅花和縱橫靈花顧誠都已經順利得拿到了手,這也就意味著,顧誠終於可以在短時間內不用為草藥之事而奔波,至少,在紫府境之前,自己都不用為草藥一事發愁了。
不過,自己現在應該愁一些功法之類的問題。
在與葉塵一戰中,顧誠已經作出了充分的總結,之所以會打得這般吃力,除了他本身境界不足,功法的缺失,也是佔了很大一方面。
人家世俗功法,各類玄技層出不窮,而自己,只有擊水流光劍入得了眼,這來回一對比,自己的劣勢,無疑是不言而喻的。
還好這擊水流光劍足夠厲害,要不然,自己就真的翻車了。
得盡快找許諾要點功法什麽的。可不能再吃虧了!
顧誠內心打好了盤算。
明天好像九月十八日了,爭取在九月末,再練會一門功法。
這樣的話,與人戰鬥,也多了份勝算。
等等,明天是什麽日子來著?
顧誠意識到了某些不對。
九月十八日……
顧誠又重新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日子,本是炯炯有神的眼睛瞬間黯然失色。
最近忙著修煉差點忘了……
要祭父祭母了呀……
漸漸的,顧誠的眼睛失色無光,漸漸地被哀傷代替,仿佛……心如死灰。
許久,他才低聲自語,慢慢吐出了一句。
“算了,今天還是早點休息吧,等明天起得早一些,好去祭父祭母。”
他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便黯淡地,從院落裡,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的許諾背對著顧誠,她氣息穩定,似乎……早已睡著了。
顧誠脫鞋上床,睡在了許諾身旁,似乎是怕許諾著了涼,又起身給許諾蓋緊了被子。
等顧誠的氣息也漸漸安詳穩定之後,許諾,這時才緩緩睜開眼睛。
眼眸中閃爍著哀傷。
哥哥,你放心,以後的日子,有我陪你。
再也不用你孤零零地,一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