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租了间宅子,将那些水盗关押在里头。
他们已被折磨得浑身伤痕。
吴白指着角落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对陈吉说。
“就那个,先前差点跑了,主子亲自给追回来的。”
水盗们见到凤九颜,犹如耗子见了猫,瑟瑟发抖。
他们曾是叱咤一方的水盗,如今却被一个年轻人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别打……别打我,我该说的都说了……”
陈吉拽起一人,拖到萧煜面前。
那人的十指鲜血淋淋,一看就受过刑。
他颤抖着声儿道。
“有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金子,让我们那么干的。
“我们就是拿钱办事,只晓得那是富人家的商船……不然,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劫皇家的船啊!
“船翻的时候,其他人都跑了,那女人跳了船,还是我们把她救起来的。
“她把玉佩给了我们,说是很值钱,求我们放过她。
“她生得特别美,我们原本是想霸王硬上弓的,结果一打听,我们劫的船,是皇上的……那女人又说,她是皇帝的女人,我们一听,哪儿还敢碰她啊!
“真的,我们真没碰她!
“都怪那雇我们的人,他骗了我们,否则我们万万不敢做这种事。
“后来我们怕惹上麻烦,就把那女人放了,真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啊!
“出了这事儿,我们这帮兄弟好些年没敢出来做事……大侠,饶了我们吧!”
其他水盗也纷纷求饶。
“饶了我们吧,我们就此金盆洗手,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是天意弄人哪!
那件事之后,他们隐姓埋名了很多年,不敢再碰水盗生意。那时候也不见朝廷追查。
就在去年,他们以为太平了,开始重操旧业,还没劫到什么大买卖呢,就被人连窝端了。
萧煜听完所有事,身体发凉。
他没有再问什么,直截了当地下令。
“都杀了。”
陈吉领命:“是!”
随后,萧煜步子迟慢地退出那屋子,神情漠然,冷厉。
凤九颜跟上他,一直到了院子里。
他蓦地转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耳边是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隐忍悲愤。
“朕愧为人子。”
不止先帝,其实,就连他这个亲儿子,也一直以为母妃当年遭人侮辱,失了清白。
原来,母妃真是苦于不被相信。
“朕从未想过翻查此案。朕甚至……逃避,不承认。”
凤九颜轻拍他后背。
“无妨。
“我帮您查了。
“我也猜到,这件事是您的心结。
“这便是我送您的生辰礼。”
萧煜用力扣住她肩膀。
“朕,不值得。”
他不值得她待他这样好。
凤九颜语气淡然,却充满坚定力量。
“夫妻同心,许多事情,都该一起面对、解决。”
萧煜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
月光落在她身上,显出几分柔和。
他如释重负,轻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专注。
“多谢。
“这个生辰礼,朕很喜欢。”
他低头,在她唇瓣上轻点了一下。
……
处理完那些水盗,一行人回酒楼用膳。
萧煜心绪低迷,一路沉默无言,眉峰紧锁。
他并没有报仇的快意,只有悔恨。
恨自已那时没有能力保护母妃。
凤九颜也看出他心情不佳,刚想说点什么时,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
“郎君~~~”
这甜腻的语调,令人直发毛,
定睛一瞧,只见阮浮玉一袭红衣,招摇得很。
凤九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萧煜。
不合宜地想,这俩人是要原地成婚?
好像还挺般配……
萧煜和阮浮玉起初都没懂她眼神,旋即反应过来,看向彼此后,都暗骂了声该死!
萧煜:朕就不该相信刘士良那太监的眼光!
阮浮玉:贱人!学人精!穿这么骚气勾引郎君!真想把他衣服扒了!呸!
两人明面上纹丝不动,却都在背后生出巨兽,互相龇牙较劲儿。
直到凤九颜云淡风轻地开口,才打断二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
她问阮浮玉,“你何时来的皇城?”
“就今儿呢!”阮浮玉大步上前,将凤九颜拉到自已身边。
萧煜实在忍不住。
“陈吉!”
“是!”
陈吉直接上手,就要抓阮浮玉。
谁承想,阮浮玉长袖一挥,旋即飞出一条肥硕的蜈蚣,陈吉立即下意识后退。
她转而笑着对萧煜道。
“别误会,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啊……是来加入你们的。”
萧煜:!
凤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