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被送进天牢,极力维持着威仪。
众王爷看着她,都傻眼了。
连皇祖母都被送进天牢了?
那他们……好像也没那么冤枉了。
等等!
难道他们真的跟着太皇太后造反了?
天老爷!
这老太婆,害人害已啊!
一众王爷顿时静默无声,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这时,天牢外的火树银花乍响,他们只觉凄凉。
好好的除夕,他们却要在天牢里度过,真是造孽啊!
太皇太后这厢进了牢房,却见慕容岚母子也在里面。
她心头一紧。
一回头,对上那隐卫戏谑似的目光,调侃。
“三世同堂嘛,太皇太后,您老人家好福气啊。”
说话间,那狗尾巴草上下晃荡,尽显挑衅意味。
太皇太后的心在滴血。
慕容岚伤得太重,被随意地丢在角落,靠在墙边,呼吸微弱,意识不清。
那孩子则跑到太皇太后身边,抱着她大腿哭泣。
“皇太祖母!我怕……”
太皇太后好似咽了口苍蝇,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甚至,到底是不是慕容岚所说,她都不清楚。这声“皇太祖母”,叫得她浑身不适。
她推开那孩子,沉静地道。
“孩子,哀家不是你的皇太祖母。”
那孩子听不懂。
怎么一会儿是,一会儿又不是了?
如今的天牢,暗党已被彻底清除。
再无人能救慕容岚。
皇宫亦是如此。
宫里的暗党,在皇上被困祖庙期间,就已经被尽数捉拿。
然而,妃嫔们仍然心有余悸。
除夕这样的日子,本该守岁,为来年祈福,而今夜幕刚至,众妃嫔就关上殿门,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宁妃更是怒斥。
“守什么岁!本宫这些日子的遭遇,是去年没有好好守岁吗?早点安置!”
长公主陪在太后身边,心不在焉。
她也想像皇上那样,直接去找孟少将军。
也不知道东部的战事如何了,孟少将军是否受伤,又是如何逃过雪崩的……
有人忧愁,便有人欢喜。
东部大军驻扎地。
帐篷内。
孟夫人为凤九颜把完脉,又卷起她衣袖,为她针灸。
萧煜全程在一旁坐着,静静地看着凤九颜。
他几乎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凤九颜都被他盯得直发毛。
“皇上,您要不去见见几位将领?”
今夜是除夕,不会有战事,但也得商量后续的作战计划。
萧煜摇头。
“朕要陪着你。”
打仗有将军。
他又不是御驾亲征。
现在,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凤九颜忽见他鬓边白发,眉心微拧。
先前风雪太大,她以为他是发上落了雪,如今近距离地看他,才知他生出白发。
她正想说什么,孟夫人近似无情地说了句。
“皇上,九颜一会儿要药浴,您在这儿,不方便。”
萧煜一时不察,竟脱口而出。
“没什么不便,她全身上下朕都……”
孟夫人扎针的动作一顿。
凤九颜当即抬起另一只没做针灸的手,捂住他的嘴。
他这嘴,真快啊!
当着师娘的面,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萧煜这才意识到什么,面色微微一僵。
“朕……先出去?”
凤九颜点头,“是。”
师娘在这儿,他们也说不上什么话。
何况,她这会儿确实有些不适。
一抬眼,却见萧煜一步三回头,一刻钟过去,人还在帐篷里。
凤九颜:??
鬼打墙了?
帐篷外,陈吉盯着吴白,直问。
“你们何时找到苏姑娘的?为何不早点告知皇上。”
吴白的十指,每个指头都缠着纱布。都是他挖血的伤,其中两片指甲冻得脱落。
“不告诉你。”吴白对陈吉耿耿于怀,源于当初寻找少将军时,陈吉总是提“尸体”。
陈吉也没有追问,毕竟他的职责是保护皇上。
见皇上出来,他当即跟上。
东部战场,燕军做足了准备。
萧煜眼下对他们知之甚少,连燕军数量多少都不知。
他进了主帐,迅速调整心绪,强迫着自已专注正事。
毕竟,眼下南齐正值危难。
若是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国事、不赶走燕军,他和九颜的婚事也会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