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凤九颜一声报官,众人都茫然了。
方才还想刁难她的夫妻面面相顾。
萧煜也不明白,她这是意欲何为。
就算要证明自已的清白,也不必闹到官府去。
有他在,这些人不敢放肆。
凤九颜视线冷然,看着那老板,念起方才的谜面。
“‘秋风起,草色晚,肃杀而冬至’。此句取‘草’与‘肃’,草色晚,晚即无早,去‘早’,草成草字头,与‘肃’相合,即为‘萧’。”
老板的脸色有了少许变化,不置可否。
凤九颜接着道。
“‘夜半鸟啼呼儿至’,何人会呼儿?即为‘父’,萧为南齐国姓,借萧指代南齐,南齐以前,为陈国,是以,得‘陳’字。
“‘无边落日’,无边,‘陳’去耳旁,得‘東’。落日,去‘日’,‘東’变‘木’。”
她说完这番话,周围的百姓既钦佩,又震惊。
先前还质疑她的夫妻俩,悄然间灰溜溜地跑了。
其他百姓盯着那老板。
敢暗示陈国是南齐的父,这不是反贼吗!
凤九颜眼神冷锐,如同一把开刃的刀。
“身为南齐子民,心向陈国,好大的胆子!”
霎那间,那老板意识到不妙,想要弃摊位而逃。
陈吉眼疾手快地将人抓了。
老板立马跪地磕头。
“冤枉!冤枉啊!小人实在不知……”
萧煜视线肃杀,威严之气尽显。
“押送至官府,严审!”
“是!”
那老板被带走时,还在叫嚷。
“我真是冤枉!一个谜面而已,我觉无那等心思,是你们这样猜的,这是诬陷……”
凤九颜将赢来的花灯尽数交给侍卫,让他们一并送去官府。
众人惊讶地发现,那些谜底,单个看起来很寻常,连在一块儿,就是抨击朝廷昏聩无能的打油诗。
萧煜这才意识到,她在这摊位上猜了许多花灯,应是早就察觉到不对劲。
只有赢的花灯够多,才能瞧出端倪来。
他还以为,她只是爱猜谜。
……
月色甚美。
一行人在酒楼内用膳。
陈吉近前禀报。
“皇上,已经审问出来,那人的花灯都是家中侄子所写,那书生今年春闱失利,认为是朝廷提前科考所致,愤世嫉俗,心存报复。
“现已将那人捉拿,等候发落。”
萧煜面色冷漠,“杀了。”
有反心,就不能留。
凤九颜状若无意地道。
“您不是喜欢他的字吗?就这么杀了,有些可惜。”
萧煜先前虽是应付之辞,但不可否认,那书生的字确实不错,有大家之风。
凤九颜适时询问。
“那学生多大了,若是年轻,倒是还能修正。”
抛开对朝廷的不满,那些谜面都写得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陈吉回;“据说是刚满十岁。”
凤九颜和萧煜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一闪过的愕然。
十岁的小童生,倒是有趣。
看来是个小神童。
身为帝王,如何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他当即下令。
“关押十日反省。”
“是!”
凤九颜想到什么,推测道。
“南齐律法规定,参加科考者,至少得十岁。那小童生既是刚满十岁,想必本打算今年参加科考,却因着您提前春闱,导致他科考当天未满十岁。如此才会对您心生怨念。”
萧煜笑道。
“竖子而已,朕没放在心上。”
最无辜的是那摊贩老板,本想着能在七夕赚上一笔,却险些被害得丢了性命。
两人靠窗而坐,酒菜上齐后,凤九颜不急于动筷,而是看着外面的人群,好似守护一方的土地神,一动不动。
萧煜关上窗。
“不必为着诸多事烦心,即便没有你盯着,还有那些官员和捕快。”
凤九颜倏然回神。
“是。”
“苏幻!”
听到熟悉的声音,凤九颜回头望去。
果然是江临。
江临一进酒楼,就发现了老熟人。
他一溜烟就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