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脸色严肃,“师父,师娘,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孟夫人深深地望着她。
九颜宁可与自已断绝关系,也要追查这药人的事,她的确无能为力了。
随后,她语气哀痛地开口。
“行舟当年也发觉药人一事,一直隐藏身份在调查,他给我们写过信,说发现了那些药人的巢穴,要去追查,后来……”
“师兄是被那些人害死的?”凤九颜的声音骤然拔高。
这些年,她怕引起师父师娘的伤心事,一直没有细问师兄的死。
那个对她极好的师兄,她以为,他如师父所说——为了救人,意外身亡。
孟夫人平日里冷静、坚强。
但眼下,想起儿子的事,她几度哽咽,说不下去了,随后直接起身离开。
孟将军木然着一张脸,将剩下的事说了出来。
“你师娘亲自验的尸,行舟是被打碎了膝盖、捣碎了眼睛……又被人活生生挖去了五脏六腑!那帮畜生就是在折磨他!
“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所以我深知此事凶险,天龙会并非这药人的根源,暗箭难防,尤其我们现在对他们一无所知。
“九颜,人死不能复生,行舟不在了,我们只剩下你一个女儿,就盼着你能平安顺遂。这次,你要听师父的,药人的事,别再插手了。”
这也是他当初不愿向她明说的理由。
就怕她穷追不舍,和行舟落得一样的下场。
可没想到,还是没能防住,她终究是查到了药人……
知晓师兄真正的死因后,凤九颜的心绪翻涌难平。
师兄死的时候,才十七岁!
若是为了救人而英勇牺牲,她可以接受、放下。
可他是被人害死,并且真相到现在都没查明!
她的目光清冷决绝。
“师父,我明白您和师娘的顾虑和担忧。
“将心比心,我也明白当年师兄的选择,真相到底有多惨无人道,才能逼得他隐藏身份、不敢牵连家中人,才能逼得他明知危险,却不动用孟家的关系,孤身前往……”
她如鲠在喉。
“师父,容我说句大不敬的,师兄一人查案,已经遇害,您岂能再步他后尘?您若是有个好歹,叫我这做徒弟的如何安心度余生?
“还有师娘,她岂会独活?师父!请让我与您一起,完成师兄遗志,将那群人一网打尽!
“药人这事,需得有个了结。
“为公,若不早日查清此事,定会有其他无辜的人遭难,没人能独善其身。
“为私,我与师兄情如亲兄妹,他死因不明,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师父……”
孟将军心乱如麻。
“行了,别再说了!”
她平日里话少,一开口就是这么多大道理,说得他都动摇了。
“九颜,你为何不能听我的话呢?我这双眼睛就是被他们所伤,你……”
“您的眼睛怎么了!”
孟将军意识到说漏嘴,为时已晚。
他只得道。
“是剑气。”
当年与他交战的那人,剑法甚快,他根本看不见他出剑。
凤九颜嗓音冷沉。
“师父,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您一个人能扛下的了。请您将所有事告诉我,人多,方能尽早查到真相。”
孟将军太了解她的性子。
她一旦认定什么,绝不松口。
但她说的没错,众擎易举。
这些年,他为了不让其他人被卷进来,一直是自已一个人在查,如今他又是北营军的将军,根本无暇抽身。
九颜如今做了皇后,背靠皇上,要查此事,必然有更大把握。
思虑再三后,孟将军只有一个要求。
“你不可像行舟那样,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独自涉险。”
凤九颜用力点头。
“是。您放心,徒儿如今多牵挂,定会更加保重已身,不舍得早入黄泉。”
……
两天后,薇蔷要出嫁了。
她穿上嫁衣,还没有点胭脂,脸蛋却已泛起红晕,格外好看。
“阿姐,我仿佛在做梦,好像要晕过去了。”她抓着凤九颜的手,笑得宛若孩童。
凤九颜看到她幸福,没什么遗憾了。
不多时,外面催妆了。
喜婆给凤薇蔷盖上盖头,她眼前顿时一片红。
“阿姐,我有些腿软……”
凤九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
“这不算什么,洞房花烛夜才是要腿软的。”
“九颜!”一旁的孟夫人急忙出声,但九颜这张嘴啊,拦都拦不住。
盖头下,凤薇蔷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比那嫁衣还要红。
阿姐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