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回大人,草民医术不精。”
夙鸢听闻这话,眼泪当即掉落,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你也没法子吗……”
凤九颜目光晦暗,“草民告退。”
本以为遇上夙鸢,就不会再遇上其他麻烦。
结果,快到宫门口时,又见一身穿官服的女人。
宫人提醒。
“那是丞相赵大人,你也当行礼。”
丞相赵汝兰停下步子,细细地看了眼凤九颜。
“你就是那个揭榜的大夫?”
凤九颜垂首,“是。”
赵汝兰直接上手,抬起她下巴。
在西女国,女人对男人做这种事,并不失礼。
赵汝兰比国主年轻些,也瘦些。
一双吊梢眼,满有审视意味。
做到丞相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厉声责问。
“怎么这么早就出宫了?”
凤九颜镇定地回:“草民医术不够,治不了国主。”
赵汝兰眯了眯眼。
“医术不精,也敢揭榜?莫不是招摇撞骗,想来宫中行不轨的!”
换做旁人,被她这么一呵斥,早已心虚得不知所措。
凤九颜镇定如常,只装出一副汗颜模样来,惭愧道。
“草民心系国主安危,才想尽力一试。奈何……”
赵汝兰甩开她下巴,语气凶狠。
“本官不想听你狡辩!来人,将这庸医带下去,搜身!看他有没有偷带宫中物品出去,然后再打二十大板!”
凤九颜不怕杖责,怕搜身,暴露她是女扮男装,扣押审查。
侍卫就要上来,凤九颜倏然发问。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即便我没有私带宫中物品,也要杖责?”
赵汝兰倨傲地望着她。
“当然!不自量力地揭榜,就该罚!”
说完,赵汝兰丢下一道轻蔑视线,就要继续进宫,于她而言,就像处置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容不得违抗。
但,赵汝兰才走了两步,身后响起反问。
“草民揭榜,是因心怀忠君之心。
“榜上并未说明,无法治愈国主,要受杖刑。
“丞相如此下令,可算私刑?
“在宫中私设公堂,随意处置无辜百姓,丞相大人,好大的官威!”
赵汝兰脸色一僵。
她猛得回头。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贱民,一个卑贱的男人,也敢这样对她说话!
“本官治的就是你们这等庸医!如果随便什么人都能揭榜入宫,那才是耽误国主的病情!给本官打!”
凤九颜又问。
“若是无能为力,就是耽误,那宫中太医耽误的还少吗?
“草民身份卑微,却晓得,勇于尝试,方能成功。
“敢问丞相大人,如果每个想要救国主的大夫,都遭您如此猜疑,还有人敢揭榜吗?”
赵汝兰嘴硬。
“医术高明的神医,当然敢,用不着你一个庸医关心!”
凤九颜面色肃冷。
“草民实在疑心,丞相大人似乎不想有人揭榜行医。”
赵汝兰眼神骤冷。
她突然揪住凤九颜的衣领,怒然训斥。
“你敢质疑本官?
“本官跟随国主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国主都不曾质疑本官的忠心,你敢质疑本官?
“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庸医赶走!”
只是赶走,也没提杖责一事。
可见,她也心虚了。
越心虚,吼得越大声。
那站在凤九颜身边的宫人早已瑟瑟发抖。
她把凤九颜领到宫门附近,好心告诫。
“赶紧离开皇城吧,得罪丞相大人,没有好下场的。”
凤九颜回头看了眼宫门甬道,神色冷然。
这丞相,还有那夙鸢,都不是省油的灯。
西女国国主看似至高无上,实则步步受掣肘。
这盟约,只怕不是西女国国主一人说了算。
思及此,凤九颜的眼底覆着寒意。
不行。
夜长,则梦多。
她不能干等着国主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