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
宫外,同华台——皇家小行宫,被迫退位的太上皇居于此。世人以为他在这儿颐养天年,实则被囚禁于此,内外皆有重兵把守。
正殿内室,太上皇威严不减地坐在上首位,前方站着的,是他那不孝子,如今的新帝。
新帝俯视着他,咄咄逼人。
太上皇怒不可言。
“你要围攻南齐?我看,你是要亡我北燕!”
事到如今,太上皇只恨,当初没有一狠心杀了这逆子!
新帝之所以来同华台,是为了兵符。
他眼神痴狂,仿佛天下尽在他手,只差这最后一步。
“父皇,就快了……您会看到,天下大势归于北燕。即便北燕做不得,它南齐,也得死!哈哈……现在,把兵符给朕!”
太上皇不肯给,怒骂他。
“你昏庸了!糊涂了!
“南齐岂是你一夕之间能灭的!
“朕,绝不同意!”
新帝怒不可遏,彻底失去耐心,将那太上皇从椅子上提起,眼睛发红似充血。
“父皇!您为什么就是不理解儿臣呢!
“朕这是为了大计啊!
“您老了,北燕不需要您了!
“北燕从无败绩,在您手里,接连输给南齐……”
他不说倒好,一提起败仗,太上皇怒极。
后者一巴掌挥过去,打得新帝脑袋一偏。
“你还有脸说!逆子!要不是,北燕怎会折损三十万大军!要不是你,南齐怎会有机会接触到‘火龙’,如今还制出‘火龙’?
“北燕有今日,你的过错最大!”
新帝挨了一巴掌,反而更疯了。
“所以,朕这不是在弥补过失吗?”
话落,他忽地双手掐住太上皇的脖子,似笑似怒,张着大嘴,口水全都喷到太上皇脸上。
“老不死的!兵符!朕要兵符!你不交,朕要那些女人给你陪葬——”
太妃太嫔们,也都被关在这同华台。
新帝已是丧心病狂,以她们的命作要挟。
太上皇被扼住脖子,脸色很快变得青紫。
“放……放开……”
他拍打着儿子的胳膊,在其手背上抓出道道血痕。
新帝不怕痛似的,手上越发加重力道,眼睛里迸发着癫狂、痴迷。
“朕很快就能一统天下了,你为什么拖累朕!
“把兵符交出来!交出来!”
嘭!
太上皇一招反手擒拿,推开新帝,旋即一脚踹上。
得了喘息的工夫,他后撤几步,手扶着桌角平复呼吸,并且警惕地望着新帝。
“你……你这愚不可及的东西!
“朕在位时,北燕兵强马壮,都没把握灭齐,你还想一统天下?
“定是有奸佞妖言惑众!
“再不悔改,这祖宗基业……咳咳,早晚,早晚葬送你手!围攻之局,需要各国彼此信任,亲如兄弟,别国巴不得灭我北燕,怎可能与北燕联手,给北燕称霸的机会!
“无知小儿!朕早该掐死你!”
新帝眼睛一眯。
“你这老蠢货!不见棺材不掉泪!”
紧接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太妃们都被抓来。
当着太上皇的面,她们一个接一个被杀。
新帝拽出一个面容清丽的女人,贴靠着她的脸,与她一同望着太上皇。
女人哭,他笑。
“父皇!这可是您的宠妃,可惜了,她再也伺候不了您了!”
话音刚落,他直接扭断女人的脖子。
太上皇隐忍不发,额头上青筋直冒。
帝王无情,哪怕是再宠爱的女人死了,他也不觉得心痛。
他真正心痛的,是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兵符,岂能交给这样的昏君!
他也无比懊悔,从这逆子第一次妄图逾越他,对他下毒时,他就该杀了这逆子!
如今,这是北燕的劫难!
不管新帝如何威胁逼迫,太上皇就是不交出兵符。
癫狂的新帝持剑起身,鲜血顺着刀刃往刀尖汇聚、滴落。
他一步步走向太上皇,突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宛如全身有虫子在爬,疯狂而痛苦。
“父皇!父皇啊!求您别再逼朕了!把兵符给朕,朕迎你回宫,您就信朕这一回,围攻之局绝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您交出兵符,诸国发兵南齐,南齐就是我们的盘中餐啊!
“父皇——”
他好似孝子,含泪怒吼。
仿佛,被逼上绝路的人,是他。
太上皇沉静地道。
“南齐,绝不会任人宰割。
“他们四境将领充盈,且有那‘孟行舟’,她还活着!她用兵如神,北燕谁能与她一战……”
“那女人算个屁!”新帝装不下去了,怒然起身,“她怀上身孕,上不了战场了!就算她能,朕也会亲手杀了她!”
太上皇冷着脸反问。
“你怎知这就是真的?朕还是那句话,兵符,朕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
“啊——”新帝狂躁不已,双手抱着脑袋大叫,如同吸食五毒散一般。
吼完了,他一挥袖,怒然道。
“父皇,别怪儿臣。”
随后,几名壮汉进入,听候差遣。
新帝阴冷着眸子,“父皇啊,这是您最后的机会。再不交出兵符,朕就让他们好好伺候您。”
太上皇无所惧怕。
然,下一瞬,就见那些男人脱去衣服。
他顿觉一阵寒意,不可置信地怒斥。
“逆子!你,你想对朕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