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正在“閉目養神”,遠處傳來的一聲怒吼將他嚇得渾身一哆嗦,一時不察之下,步了佟師姐的後塵……
“臥槽,這哪兒來的老雜毛,特麽想嚇死爺爺還是怎滴?”
陳楓本想拿槍頭在佟師姐臉上擦一擦,可搭眼一看,她原本就白皙粉嫩的臉頰上早就塗了厚厚一層粉底液,哪兒還有乾淨的地方?
好在師姐夠知趣,把曼妙身姿往上挺了挺……
“碧水宮唯一元嬰期大能施布韋,不知被誰打斷了閉關。”狐無依神色凝重的抬頭“注視著”遠方,只是片刻之後,她神色變得很古怪,“他好像朝宮主夫人的院落拍了一掌……”
想起之前的見聞,陳楓刹那間渾身一震、再震、三震,神識也連忙悄無聲息的蔓延過去。
至於佟紓瑜,她正失神的癱坐在地上,似乎兩人的交談並未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陳楓從她之前的選擇就能看出,佟紓瑜貪生怕死,又極其在乎人前形象,所以此時絕對不會高喊呼救。
就她現在衣衫不整的狀態,除非有同歸於盡之心,否則她比陳楓兩人更怕暴露。
況且,就算她能豁的出去,怎麽突破小狐狸的陣法也是個問題。
整個碧水宮此時一片兵荒馬亂,沒幾個人能想到自家老祖竟然會突然出關,而且第一時間一掌拍向宮主夫人的清修之所。
“老祖,薇薇是無辜的,還請手下留人!”
一道悲呼忽然響起,讓聽到的一眾弟子、長老無不神情詭異。畢竟最近個把月突然出現的流言,宮內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施布韋手掌一頓,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頃刻間改拍為掃,掌風過處一片飛沙走石。
陳楓第一次直觀感受元嬰大佬的恐怖之處,那仿佛直面天地之威的壓迫感差點讓他窒息。
“元嬰期的修士已經開始接觸天地法則,雖說由於理解的不夠深,難以形成自己的道,但在舉手投足之間,已能調動部分自然之力。”
狐無依眉頭蹙起,神識緊盯著木屑紛飛的混亂之處。若能事先料到這個元嬰老怪出關,她絕不會貿貿然帶著夫子哥哥一起闖進來。
畢竟這老小子陽壽已盡,如今就是一個悍不畏死的亡命徒,被他盯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施!仲!彧!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納命來!”
場中煙塵剛散了一半,四師兄韋劍波頓時如瘋了一般不管不顧的朝大師兄砍去。
周圍眾人還在詫異,不知四師兄為何突然發瘋,眼尖兒的卻已經發現了端倪。
“你們看,大師兄身邊有個沒穿衣服的女修!”
“臥槽,哪兒呢?哪兒呢?”
“讓你平時好好修煉、好好修煉,你特麽偏偏不聽,現在神識強度不夠,美景在前也只能乾瞪眼了吧?“
“哪有你們說的那麽玄乎,身上明明搭著一件紗衣的好吧?”
“咦,怎麽看著有點像四師兄的道侶凌薇薇?”
“呀,真的嗎、真的嗎?”
“臥槽,還真的是!不是說宮主夫人要單獨給她講解金丹大道嗎?怎麽講到大師兄床上去了?”
“我懷疑你小子話中有話,而且我有證據。”
“不可能、我沒有、別瞎說!”
宮主夫人在老祖出手的一瞬間便已有所察覺,可她也隻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的衣飾。
兒子施仲彧,她就愛莫能助了。
凌薇薇身上的那件薄紗,也是她在事後趁亂扔過去的。
宮主夫人隨手幫兒子擋下韋劍波的攻擊,對著滿面怒容的老祖躬身道:“老祖,這中間有些誤會,還請讓弟子一一稟明!”
宮主施紹元原本正在入定,此時也從遠處匆匆趕來:“請老祖息怒!這個不孝子的事情,弟子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老祖、給碧水宮一個滿意的交代。只是不知老祖此次突然出關,可是有要事要辦?”
四師兄韋劍波被宮主夫人一招擊退,摔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卸掉衝勁兒,抬手之時,口鼻噴血。落在眾人眼中,格外的悲壯與淒慘。
被嚇的呆愣半天的施仲彧,此刻終於回過神來,撲通一聲雙膝著地,納頭便拜:“老祖,不關我的事兒,都是她勾引我!對,是她誠心想攀附我們施家,所以三番兩次引誘於我!弟子修行不足,這才著了她的道,請老祖明察!”
老祖施布韋狠狠的瞪著兩人,他特麽是年限到了又不是瞎了,出關之時看到的三人行……
家門不幸呐!
四師兄韋劍波淒慘一笑:“好一個血口噴人、顛倒黑白。施仲彧,就算你能騙過一眾師弟師妹,你以為你還能騙得了明察秋毫的老祖嗎?”
“薇薇與我患難與共十數載, 一起踏過魔宗闖過妖境,沒想到最後卻是栽到自家宗門之中。”
說話之間,他踉踉蹌蹌走向依然在昏迷之中的凌薇薇。
在老祖的眼皮底下,特別是自己的齷齪事很可能被他看在眼下的情況下,宮主夫人也不敢隨意出手。
大師兄施仲彧看到韋劍波含恨走來,那擇人而食的目光看的他心中發寒,情不自禁的讓開了位置。
“人在做、天在看。”韋劍波將自身沾了血汙的長袍蓋在凌薇薇身上,目眥欲裂的盯著施仲彧的背影,咬牙切齒道,“施仲彧,今日之辱,我銘記於心,他日……”
“夠了!”宮主施紹元一聲怒吼,痛心疾首道,“現在事情尚未查個水落石出,你就如此不顧同門情誼?因為一個道侶,就跟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反目成仇?”
“要知我輩修士當一心向道,方能尋得一絲得道可能,七情六欲乃是修行途中一大劫難。”
“此次你師兄乃是心境修為不夠,受了妖女蠱惑,他不過替你遭劫罷了。”
圍觀眾人:……
韋劍波俯身抱起凌薇薇,怒極而笑道:“照宮主這麽說,我還應該感謝師兄的一片好意了?”
施紹元眉頭緊皺,緩聲道:“有道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施紹元話未說完,韋劍波忽然轉頭看向他,在如此悲憤的情況下,他嘴角竟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臉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既然宮主覺悟如此之高,想必對這個場面也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