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花店的位置之前黑刀已经指给她了,开店的确实是位脾气温柔体态丰盈的端庄妇人,瞧着还有些想要拉她一起聊天喝茶的意思,但秦情谨记着之前大黑猫濒临应激的糟糕反应,并没有顺从这位夫人的好意,买了花盆和花种后就准备离开。
“真可惜……”这位名为迪莉娅的夫人有些惋惜的捂着面颊,慢慢叹了口气,“我很久没和人聊过这些啦,这里太偏僻了,好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花是什么。”
“总会变好的,夫人。”秦情温柔笑笑,看得迪莉娅夫人心头软软,忍不住又拿了一小包自制的花茶递了过去:“不要客气,就当是交个朋友。”
女孩看着,金珀般的眸子生出几分无奈的为难,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用多少钱来结束这段谈话,而是从头上摘了一朵装饰用的白百合递了过去,洁白的花瓣舒展盛放,内里花蕊用细金丝绞成,做的相当精致漂亮。
“回礼,夫人。”她微微笑着,对人颔首致意,带着花盆和花种转身就离开了。
迪莉娅满脸欣喜,只是还没等她仔细看看这朵漂亮的仿真花发夹,旁边已经直接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把东西拿走了。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捧着百合花的发夹,神色恭敬地递给了身边的那一位。
她收回视线,默默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阿德拉打量着手中的这朵精巧的百合花,沉思片刻,问道:“e-3区有过这种花的记录吗?”
迪莉娅夫人低下头,恭敬回答,“没有的,先生。”
“……哦。”
阿德拉挑了下眉,若有所思。
第19章百合花
那朵漂亮的百合花,始终待在狼王阿德拉的手上。
说实话,迪莉娅夫人是有些不情愿的,但她的消极抵抗显然没什么用处,狼王礼貌性的询问了一句迪莉娅夫人是否愿意割爱,她的本能就先过了理性带动身体,反射性地露出个柔和又谦卑的笑弧来:“自然是没问题的,您想要就拿走吧。”
狼王笑着点点头,笑容优雅又矜持,确实看不出半点强迫的意味。
迪莉娅夫人目送这位大人离开,脸上的肌肉已经因为长久维持着一个弧度,有些紧绷的僵硬。
……唉。
她慢慢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不要这么紧张,”她的丈夫站在旁边,温声安慰她:“一朵假花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心疼的是那朵花嘛,”女人低头咕哝着,声音柔柔地感慨着:“是因为我很喜欢那个孩子呀……难得有人能和我聊聊这个,现在东西没了,人家要是下次还会来的话,和我聊天我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没把话说的太透,而她的丈夫也很清楚她的言外之意。
被狼王盯上以后,那个女孩真的还有机会出门,再来光顾一次花店吗?
迪莉娅是个和这片废墟相当格格不入的女人,她喜欢鲜花,喜欢园艺,喜欢各种精致又漂亮的东西,结婚后跟着丈夫到处乱跑,不得不放弃了许多爱好,最后又在这片荒土上落地扎根,这么长时间以来,不要说继续鼓捣她喜欢的那些东西了,连找个人聊天都困难。
狼王看中了那朵花,那朵从来没在这片土地上出现生长的百合,无论是他单纯好奇还是起了疑心,对于那个女孩子来说都不算是好事情。
“那你还能做什么吗?”她的丈夫曼尼随口说道,见妻子略有些神情怏怏,便又再次开口,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去帮忙看看后面吧,刚刚我拿了些东西走,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迪莉娅惊叫一声,轻而易举的被转移了目标,匆匆往后面仓库跑去,曼尼有点无奈地看着,很快就又重新调整了表情,带着准备好的东西离开了。
*
办公地点从更远的中心塔换到斜对面大楼的好处,就是他不需要额外再浪费过多精力去琢磨怎么摆弄上司一时兴起想要的新鲜玩意。
亲力亲为上下跑了几趟,最后目光左右扫了一圈,心里大致对了对具体数量,曼尼没在迟疑,飞快上了楼,果不其然,狼王依然在那扇落地窗之前。
曼尼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探了过去,在视线的尽头处,那扇小窗此时打开着,窗边摆放着一盆盛开的鸢尾,一只手伸出来,在旁边放下了从发间解下的百合花发夹。
“……”他停顿几秒,在下一个呼吸的空隙间,神色自若地开口,打断了屋内无自觉开始变得粘稠的微妙气氛:“先生,我回来了。”
“回来了?”狼王微微侧过目光,语气听着很是随和放松:“难得有机会,不打算趁机和太太多待一阵子?”
“您说笑了,还有许多工作没完成呢。”曼尼语气谦卑,在桌上放了一张簇新的清单,“这是店里最近的流水账单,卖的最好的东西我放在了楼下空房间里,您有空可以看一下。”
阿德拉转开了视线,重新坐在了办公桌的前面,伸手拿起那张清单,看着看着,忽然有些失笑:“这是你太太的花店,没什么必要打一张清单给我看吧?”
“花店是迪莉娅开的,但现在店里用的泥土和种子毕竟是从后勤部分来的存货,所以理论上您也算是花店的老板之一,既然如此,这也是我的工作范围。”
阿德拉笑笑,看起来没什么多余的兴趣,曼尼眼尾余光扫见那只即将放下清单的手掌,又说:“……只不过目前为止,店内客人不多,大多数都还是那位小姐和她的合成种。”
那只手在距离桌面还有几厘米的位置处,不动声色地停了下来。
“是么。”阿德拉垂下眼,语气平淡:“明明是开在一区的花店啊……”
“就算是一区,知道观赏性花卉的存在并愿意为此花钱的人也不多的,先生。”曼尼毕恭毕敬的答道。
“当时跟着我们一起的人已经所剩不多,如今一区住着的,大多是后来加入的。”
阿德拉轻轻嗯了一声。
曼尼顿了顿,又问:“如此,虽然很感谢您之前的慷慨,但长久以往下去,花店应该也只能是个入不敷出的状态……所以冒昧多问一句,花店还开吗?”
下属的声线平平,和过往每一次汇报工作一样,听不出半点的区别异常。
还开花店吗?
这问题照理来说不难回答,本就是他的一时兴起,并未引起太多关注,投入的成本也是微乎其微,既然能提前预测到后面的亏损,现在叫停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阿德拉捏着那张清单的手指微微蜷了蜷,他有意放下那张纸似的,手指想要松开,自己却又莫名从这个动作里品出一些突兀的刻意,便又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但这么一直捏着,又觉得微妙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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