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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多娇 20、流绪微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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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句流言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09 09:21:44 来源:源1

“流氓混账!谁、谁说要跟你圆房了!”

卫疏星急得一跃而起,脚踝一晃,凳子便歪了,这只是不慎之举,不是撒气,朝贺玉舟肩头挥巴掌才是。

倒不疼,贺玉舟轻轻接下,找住了妻子的一双手,他不懂她的反应为何这么大,闹得他自己也难以启齿了:“………………先坐下吃饭吧。”

“好好的吃着饭,你却突然说这种事,你叫人家怎么吃嘛!”

卫疏星扭过身,一屁股坐回去:“我以为你在关心我,没想到你只是想和我睡觉!你不是流氓还能是什么!”

贺玉舟有苦说不出,圆房是几日前她亲口所提,他只不过问一句,怎就成了混账,成了流氓了?

思忖几息,他唯有先认下这错处:“我太过唐突了,你若不愿意,就日后再说。都随你。”

“不随我,难道还随你不成?我不理你了。”卫疏星耸了耸鼻尖,背朝餐桌,“我不吃了!”

“吃吧。”贺玉舟劝了句。

“不吃!”

“若不吃饭,会饿坏的。”

卫疏星真不理他了,只顾自己的脾气,脸一扭,眼不见心却烦。

她的月信是走了,走了就该像画册上那种,拉着床幔,扣着手了吗………………

脑子里嗡嗡作响,卫疏星有一位最擅妇科的母亲,女子如何能在床笫之事上取乐寻欢,避孕又该如何做,她全听过母亲的嘱咐。

只是,只是,若真要付诸实践…………….

“我喂你吃,你不要生我的气。”

伴着温和的男声,有人端着碗,挪过椅子,往卫疏星身边坐定,她诧异掀眸,对上了贺玉舟乌黑平静的眸子,心尖一跳。

碗里盛着米饭,夹了几筷子她素日爱吃的菜,香气扑鼻,实在不能不为之心动。

卫疏星却道:“我又没求你喂我。”

“是我自己想喂你。”贺玉舟轻声细语,耐心地哄她,“你尝一口,猜猜是王婶的手艺,还是其他厨子的。我猜是王婶。”

“是吗?”卫大小姐挑了眉,中了套,“我来尝尝。”

一筷子菜进肚,卫疏星慢慢嚼咽下,笑道:“你输了贺玉舟!不是王婶做的,她做菜不放这么多盐。”

“好,算我输你一分,我们再来。”贺玉舟夹了一筷旁的菜,继续哄着妻子猜。

猜来猜去,半碗米饭已然吃完,卫疏星吃到五六分饱,正心满意足着,却灵光乍现,骤然看透餐桌上的计谋,脸色惊变!

贺玉舟此人也太心机深重了,轻轻松松就哄得她上了当!

......而这些饭菜当真美味,卫疏星胃口大开,舍不得就此打住,

遂转了两下乌溜溜的眼,夺过碗,往贺玉舟鞋尖上踢了一踢:“本小姐自己吃,不要你喂了。”

贺玉舟尚未完全放心:“你还生气吗?”

“没有。我又不是小气鬼,我恼什么?”卫疏星粗声粗气的,埋头吃饭,“圆房??改日再说。总之我不提,你就不能主动问。

“嗯。”圆不圆房都不要紧,贺玉舟没多大兴趣,他对风月情爱一向意兴阑珊。

一顿饭毕,该哄的人哄好了,贺玉舟便不在家中多留,又回了枢鉴司去,叮嘱道晚上不必等他回来吃饭。

说不等就不等,晚间菜一端齐,卫疏星便动了筷子,没有半分要等人的意思。

她伏案画了一下午的画,身心疲惫,只盼着吃完饭、沐完浴后早些回床躺着。

回了床,却不是一日的结束,卫疏星捧着一本新鲜话本,看得入迷。

茹姨劝过几次,说夜里趴在床上伤眼睛,但卫疏星不听,她也没有好办法,只能一盏一盏灯点起来:“眼睛坏了不好治。”

“你别管我嘛,茹姨,我心里有数的。”卫疏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脸朝内侧,手腕撑着脑袋,摇头晃脑地品故事。

有些话,茹姨还是得说:“回头大人知道了,又得责怪你不爱惜身体。”

卫疏星不以为然,全不在乎:“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啊!”

“我会。”

是谁夺走了她的话本?!卫疏星大惊,一掀眸,床边站着个人,长身玉立,容色微寒。

“你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我会知道。”

太医院的卫大人是大人,枢鉴司的贺大人,照旧也是大人,茹姨憋着笑,这下好了,卫大人那边还没着落,贺大人倒先杀了回来。

“贺玉舟!”卫疏星定了神,张牙舞爪地去抢男人手里的东西,“还给我,还给我,我就快看完了!”

“在床上看书伤眼。”贺玉舟不由分说后退一步,紧紧护着话本,不给半分被抢回去的机会。

“你自己都熬夜处理公务,凭什么不让我看话本?不都是费眼睛的事!“

卫疏星赤足追下床,蹦了三两下,死活够不着男人高高扬起的手。

又急又气,又想看完往后的故事,卫疏星也不顾什么丢不丢脸了,索性朝地上一坐,捂脸大哭:“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老天,怎么还能这样撒泼打滚的?她居然还有这一招!

贺玉舟瞳孔一颤,赶紧蹲下去,慌乱解释:“这如何能一样?公务不得不处理,难道话本也是吗?”

假哭罢了,卫疏星死死捂着脸,怕被人发现:“可是人家想看嘛,只差一点点就看完了,呜......”

看她哭得脊背一抖一抖,贺玉舟清楚无路可走,只有让她把后头的故事弄清了,她的眼泪才能止住。

叹了口微弱的气,贺玉舟一扶额角,温声商讨道:“你看的是哪一篇?我念给你听。听完了就要睡觉,好不好?”

“真的?”卫疏星止住了哭声,敞开指缝,只露两只明澈的眼。

“我不骗你。”贺玉舟欲将手掌绕过她腋窝与膝下,却还记得她不喜欢突然被人抱起,故而问道,“我抱你起来?”

“嗯!你抱我!”卫疏星脆声声应了答,由夫婿抱着坐回床上。

她的脸能被瞧见了,贺玉舟这才发现她压根儿不曾流泪,眼尾干涸、笑容明媚,绝无半点伤心之意啊。

这下好了,中午她被他哄了一次,晚上他也来上她的当,贺玉舟无话可说,心中净是无可奈何。

夫妻俩并肩靠坐,卫疏星一手抱着布娃娃卫小星,一手抱着丈夫的手臂:“你念《赵娘子传》,我只看了个开头。”

“开头?”贺玉舟没打算掰开她的手,却拧了下眉,“不是说‘就快看完了‘?”

所谓“就快看完”,是一时情急说的话,卫疏星才不认:“你到底念不念?不念就把书还给我。”

“给你念就是了。”贺玉舟不可能由她自己瞪着眼看,太伤眼睛,“被子裹严实,别冻着。姑姨,再添两盏灯来。”

他是个极不合格的说书人,念话本时平铺直叙,语调毫无变化。

戏里的赵娘子无论是哭是笑,是哀是恼,他永远都是那副平静似水的语气,四平八稳地,便将赵娘子的人生讲去了一半。

卫疏星受不了他这德行,遂急得往他肩膀推搡两下,道:“她后来当上大侠了吗?你快往后翻翻。”

贺玉舟翻了几页书,很快找到答案,指着那两行字给妻子看:“嗯,你看这儿.......赵娘子背上两把砍柴刀,往驴上一骑,大笑着下山去了。”

音方落,卫疏星竟欣喜若狂,一把将贺玉舟抱住,拥着他左右乱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被她晃得眼晕,贺玉舟便不动声色按住了她:“既猜到结局,还是要看?”

“猜到结局,就不能再往下看了?”卫疏星却反问他,“人总有一死,就干脆不降生了?“

贺玉舟一怔,道:“我并非此意。”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卫疏星没和他计较,她清脆的笑声没开了,似泉水拍打琉璃瓦。

笑声敲在贺玉舟耳中,他的脖颈则承受着女郎呵出的热气,痒得他定不了心:“在笑什么?”

卫疏星倚着他,道:“我想起小时候的事。”

话到了这个地步,不往下问是不成的,贺玉舟心知肚明:“什么事?”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到裕京来了。最开始,我还以为她和话本子里写的一样,是出门做大侠的!”卫疏星顿了顿,“后来我才晓得,她只是出门学医.......我还失落了好久。”

她似乎很是颓丧,贺玉舟见状,略一思索,轻声安慰道:“做大侠与做医者是一样的,干的都是救人的事。”

卫疏星为他的话莞尔一笑,忽的松开他,身子后撤,将他细细打量一遍,目光灼热,恰如灯盏明月,不敢与之对视。

这眼神,贺玉舟认得,昨晚她写完了命案证词,欲亲一亲自己时,用的也是这副目光。

若再来一次……………

贺玉舟握紧拳心,他不拦了,由她吧。

“静川哥哥,我还想听,你再念一个短的故事吧。”

女郎清声一出,贺玉舟紧握着的拳旋即松开。

原来不是要亲他。

他松了口气,却忽觉得心口颇冷,遂把炭盆拽到近跟前来,要暖一暖自己:“最后一个,你不能耍赖。”

卫疏星严肃地抱臂:“我不耍赖,我不是小孩子了!”

也不知是谁坐在地上撒泼哭鼻子,贺玉舟眸子掠过笑意,请她选一个新的故事来。

卫疏星随手翻了两页书:“就讲这个吧。你先看两章,它讲的是什么呀?”

不过多时,贺玉舟便撑着结霜的面庞,徐徐说道:“讲了一对表兄妹,排除万难......终成眷属的故事。”

话说完,话本也合上了。

“天色太晚,”贺玉舟并不去看迷茫的女郎,平静解释,“不如早些睡,下次再给你念。”

出尔反尔,这怎么行?卫疏星推了推他,横眉倒竖:“不成,我现在就要听。”

她装凶可没用,天生就长了一张和和气气的圆脸,任谁见了,都只会觉得她亲切有福。

望着不为所动的贺玉舟,卫疏星猜到他吃软不吃硬,遂将嗓子一掐,撒起娇来:“哥哥,人家现在就要听嘛。”

一听她叫“哥哥”,贺玉舟不由想起她真正的哥哥钟尧来,遂眉头紧锁着拒绝:“不成。”

“哥哥,好哥哥,你心疼心疼圆圆,不听完这个故事,我势必睡不着觉、吃不好饭的………………”

卫疏星越闹,贺玉舟就越头疼,脑子里就越有一个声音在叫器??表兄妹,排除万难,终成眷属,终成眷属………………

他忍着疼痛,极深地吸进一口冷气,看似轻描淡写地问:“你,就这么爱看这种故事吗?”

哪种故事?卫疏星摸不着头脑,却想着只要自己点了头,他就肯定会念给自己听,便一口答道:“对呀,就是喜欢看。”

贺玉舟沉默良久。

等他应声的时间里,卫疏星始终望着他,直至受不住耐心,手一捞,才发现他拿书的手根本没有用力。

犹如摘下一片叶,卫疏星轻松地拿回话本,笑道:“夫君,你歇一歇,换我念给你听!”

贺玉舟脸一僵,再想抢却已来不及了。

他心不在焉地轻嗯一声,替妻子掖了掖被角。

这则故事不长,不过三两千字,所讲的内容就是贺玉舟说的那样,一对两情相悦的表兄妹因种种困难分开,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一起。

“......她笑道:‘表哥,我永远不和你分开。‘”

卫疏星极为入戏,仿佛她已经就是故事里的那位表妹,话至此处,甚至还配合了书中人物的情绪,抽了抽鼻尖,指头往眼尾一抹。

为着她演出来的哭声,贺玉心眉心紧拧,刚想问她哭些什么,便听卫疏星又道:

““表哥,从前我们受的苦,都是那些恶人的错……………

卫疏星蓦然敛起色,痛斥道:“贺玉舟,这群人真坏,棒打鸳鸯算怎么回事?自己过的不好,也见不得旁人幸福,呸呸呸!”

枕畔烛火成了烈日,抵着贺玉舟的双眸重重摇晃,他温声催促:“后面还有多长?”

卫疏星赶忙向下看,笑道:“还有两三行就结束啦!‘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二人十指紧扣……………哎呀!贺玉舟,你快看,快看!”

女郎俏生生地朗笑着,将书页上的一行小字指给丈夫看:“你看,他们亲到一起去啦......”

话音未落,屋里便没了声音,卫疏星像灌了哑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贺玉舟不喜欢被她亲。

她亲他的时候,他会阴着脸,用力捏痛她的下巴。

手臂上还挂着臂钏的重量,心里则回味着昨夜的痛楚。

卫疏星合上话本,头颅垂得很低,那个最喜欢的笑的姑娘,凭空消失了:

“我们睡下吧,我不看了。”

这般迅速的变化,被贺玉舟敏锐地发觉到。

男人未有言语,只是静默了片刻,胸中干种心绪相撞。

谁与谁是表兄妹?谁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她缠着他听这故事,莫不是在暗示他!

他是大恶人,自己过的不好,还要拆散卫疏星与钟尧这对有情人,是吗?她可是这样的意思?

贺玉舟忍住了,费了九成定力才艰难忍住了:“我洗漱完便来陪你。你先休息,不要踢被子,手脚都收好。

“嗯。”卫疏星声音闷闷的,答完,脑袋埋进被窝中,阖上双眸。

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就是心中有郁结的信号,贺玉心若不是心盲眼瞎,定能察觉了,若还不是世间最粗蠢的人,也定能知晓她为何情绪低落了吧?

还在磨蹭什么?快哄一哄她呀。

卫疏星屏气凝神,她的双眼被蒙住,眼前漆黑,只能靠听觉判断发生了何事,然而周遭静悄悄的,连鹦鹉振翅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有重量从床上离开,更没有人掀起被角,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卫疏星心中空落落的,从前她尚未出阁,但凡眉头皱一下,便有人上来关心她。

她几乎觉得嫁过来这几日,快要受尽一生的委屈,若婚后过得还不如婚前快活,她何必…………………

“不要蒙着头睡觉,会憋得头晕。”

这声音是与一道重量同时落下的,温和至极,是卫疏星从未听过的柔意。

脊背攀上酥麻之感,她诧异回身,竟看见贺玉舟也躺了下来,专注地将她凝望。

清香蔓延,是卫疏星衣角上的梅花味。

贺玉舟合衣躺在锦被上层,手掌搁在卫疏星身后一寸之处,不敢多进半分:“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什么?”卫疏星食指曲蜷,她答得有多慢,身后的男人就有多煎熬,“贺玉舟,我很记仇的。我原本想亲你,但是一想到昨天......我就不愿意了。”

被角松开了一点,她从阴影里露出半张素净的面容,一言不发地凝望眼前的男人。

“对不起。”贺玉舟又说了一次这样的话,继而便沉默下来,手掌仍停在方才的位置上。

久久绷着脸的女郎撑不住了,唇角绽出一朵笑意来,是花儿的形状,在冬夜里似燎原烈火,极盛极浓,把人的心口给灼烫。

贺玉舟恍神了一瞬,他头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妻子,笑起来是有酒窝的。

怎会这样呢?成婚数日,这是第二次,她在他面前笑得竟这样少吗?

指尖向掌心回折,是他还不够关心她,才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未曾注意吗?

又或是她在他跟前只有哭,只有怒,笑的时候实在太少?

贺玉舟往自己太阳穴按了一按,听卫疏星柔柔笑道:

“罢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来抱抱好不好?今晚你要抱着我睡哦,我想枕着你的胳膊……………”

许是说得越多,心里羞得越多,说到了后来,卫疏星几乎近似无声,蚯蚓似的钻回了被窝,连头顶也看不见,唯见她笑得一颤一颤的肩。

贺玉舟绷紧的心被揉平了,不由自主的,他也笑了一笑,俯身说自己必须要去洗漱。

否则,只会与女郎说个没完。

卫疏星答应下来,便从被窝里露出头,紧紧闭了眼。

待到那道熟悉的重量与皂荚清香再一次落在身侧,她本能地向前拱了拱身子,杏眸却紧闭着:“抱我,贺玉舟,你快抱我。”

纵然男人的动作犹豫而迟缓,卫疏星却还是感到自己被人拥入怀抱了。

她放下了心,长呼一口气,道:“贺玉舟,明日见。”

“嗯,明日见。”说完,贺玉舟轻轻向后撤了撤,想看清妻子此刻的神色。

偏生卫疏星连忙黏了上来,他只得到一次呼吸都机会,即使时间很短,女郎的面容还是烙在他的记忆里,静谧,安详......

却看不到酒窝了。

也罢,贺玉舟也合上了眼,来日方长,何必……………他睁开双眸,来日方长什么,何必什么?

他在盼望什么?

翌日,夜间。

一年到头,贺玉舟能忙上多少日子,全凭皇帝有多少吩咐。故而在这清闲的夜,他按时下值归家,早早就点上了书房的灯。

这是他的习惯,每日哪怕仅有一时半刻的空闲,也要往书房里坐一坐,取上一两本书细阅。

今日他过得并不顺利,在枢鉴司听人汇报时数次走神,回了家想要温书,却心不在焉。

主屋也燃着灯,然而被卫疏星偷偷灭掉了两盏,就连屋里伺候的仆从,也被她打发了出去。

茹姨起初不肯,以为自家小姐又要一个人偷偷搞什么小把戏,卫疏星显然懂得如何劝她:

“锦绣今天认了好多新字,您快去帮她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认错的。”

茹姨听了,口中念念有词,登时就去寻自己的女儿:“也对,也对,那丫头好像还临了几副字帖,我去瞧瞧,别又鬼画符似的胡写一通。”

人一走完,卫疏星将门窗都合好,自己端着烛台躲进密不透风的床幔里,活像做贼。

而她确实心虚,竖着双耳往外听了好一阵,才警觉地翻开第一页书。

“AS......“

卫疏星不是头一次看春宫图,却照旧脸红心跳,眯着眼才能继续翻页。

这个姿势太怪,这个姿势似乎不太舒服………………

她慢慢看得浑身燥热,心中脑中无一不在发痒的,她就快和贺玉舟做这样的事情了吗?

一想到贺玉舟的容貌长相,卫疏星便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他皮囊极佳,皮肤也白,但不晓得身上其他地方长什么样。

说起来,她还没亲眼看过男人的身子呢,若真如画册里那样,未免太丑了…………

“谁!”

一声窗响,卫疏星吓得汗毛倒竖,一股脑将画册模具都藏到被窝里,战战兢兢将床幔掀开一条缝,四处查看。

没有人在。

是她太过草木皆兵了,卫疏星索性扯过锦被披在身上,连同后脑勺都包住。

安心之感越发浓,她的心也越发沉得深,翻过几页后,卫疏星已然入了迷,又取出另一本讲风月情事的话本来,比着图册细细对照。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她恍然大悟,只依据话本中的文字描述来想象太难,非要亲自看了春宫图,才晓得是个怎么回事。

听说,行鱼水之欢是件极快活的事,卫疏星不经意地放松下腰身,肩头往下塌了几分。

所以,到底有多么快活,才令这书里的人迟迟不肯休止?

“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糟糕!

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凝结,杏眸怔怔抬起,迎上贺玉舟冷峻的面容。

床上还散落着她的“宝贝”,铺开的图册、露骨的模具,这些东西竟硬生生撬开贺玉舟严肃冷淡的面色,泼了层错愕上去。

“啊??!”

随着卫疏星短促刺耳的尖叫,床幔被她猛然拉上,贺玉舟人在帘外,看影子,他应当是背过了身。

“夫人,”贺玉舟亦是吃了一惊,困难地启齿,没有回头,“你在做何事?”

卫疏星脸颊熟透,慌慌张张将那些东西收进紫檀木盒子里,妥帖地上锁:“当,当然是看婚后该看的东西!”

偷摸做贼,却被抓个正着,卫疏星自然羞愤交加,可她却要梗着脖子,喊出这理直气壮的话:“你可别说你没看过。”

有仆人听见她方才的尖叫,来叩门询问,贺玉舟将其应付过去,又道:“我没看过。”

他不通女男之事,更不通鱼水之欢,婚前倒有人给他准备过与紫檀木盒子里一样的东西,可他忙得脚不沾地,只匆匆看了一眼而已。

“不信......”

女郎的声音,与月色一样柔美朦胧。

月色再美,遇见炽热烛火,也要悄无声息地化作虚无,贺玉舟几乎怀疑自己耳力有误,怀疑是否真的听见那一句“不信”。

茶几就在不远处,贺玉舟方欲去饮一盏冷茶,脚跟都离了地,身后的床幔却漾起一道轻柔涟漪,所搅起的微风携来了香气。

是梅花香。

“你真的没看过?”卫疏星唤他,“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看,你以为......如何?“

她仍是跪坐在床上,身着寝衣,长发如瀑,双颊红意未消。

因三面都圈着床幔,正面也仅是撩开一点点纱幔罢了,令她的容貌身形无法被看清,仅有明亮的杏眼,反射出烛火的微光。

“静川哥哥,夫君,贺玉舟......你答不答应?“

心尖发痒、发紧,只需贺玉舟一声答应,卫疏星便能晓得书里写的滋味是什么样。

五指捏紧床幔,卫疏星太过忐忑难平,不过几瞬功夫,头颅便垂了下去。

他不说话,是不是代表他不想?

不是叫她自己挑日子吗,不是说都随她吗?不给她亲吻也就算了,怎的连圆房都不愿意了?

“好。”

鼻尖的酸意涌起来前,这声短促的回答得以入耳,卫疏星一愣,却旋即莞尔一笑,邀贺玉舟入帐而坐。

“床上不是看书的地方。”贺玉舟瞥她一眼,“到书桌那儿去。”

卫疏星懵然道:“可是书桌也不是做那种事的地方呀!”

………………谁说要在书桌弄了?贺玉舟一时失语,缓了会儿神,方耐心地与她解释:“我的意思是,先看书。”

卫疏星自知会错了意:“都怪你没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耍流氓呢。”

她穿好鞋袜,跟在丈夫身后往书桌走,不出三两步,卫疏星哎呦一声,撞上了贺玉舟后背。

虽不疼,却足够她嚷上两句:“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走了?害我撞了上来。

“你不也低着头没看路吗?”

一个脚步太沉,挪不动,一个脑袋发昏,抬不起来。

夫妻?心照不宣,都不再多说。

两人在书桌一侧站定,谁都没往圈椅里坐,足足僵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耳根都发烫了,卫疏星才颤声提议:“你坐椅子,我坐你的腿。

“好。”贺玉舟听从了她的建议。

坐在丈夫腿上,卫疏星将书翻得哗啦啦作响,火急火燎寻找先前相中的那副画。

终于,她眼前一亮:“这副画的姿势还不错吧?我在上头,什么都由我做主。”

卫疏星幽幽睨了眼贺玉舟,唯恐他不同意:“你答应过我,会多让着我的,所以今天你要听我的。”

贺玉舟脊背挺得笔直,将那画扫视上一二眼:“好。”

“啊?”

“都随你。”

卫疏星笑了两声,从他腿上下来:“你先脱衣裳吧!”

她蒙上双眼,心猿意马地立在一边,乐呵呵地笑开来:“你脱完了吗?脱完了吗?”

男人淡淡应她:“还没有。”

卫疏星笑了笑,她真是心急,是一件一件地脱衣裳,又不是把贺玉舟像个橘子似的三下五除二剥开,当然要慢慢来。

又等上许久,还是没有动静,她不禁更加着急:“贺玉舟,你好了吗?我能不能睁眼啦?”

“再等等。”贺玉舟云淡风轻,犹如在做吃饭喝水那样的寻常事。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磨蹭什么,心实在痒得厉害,卫疏星再忍不了了,遂悄悄将指缝张开一寸,心擂鼓地向前看??

“啊!天呀!”

甚是刺耳的叫声,卫疏星吓得连捂眼睛都忘掉,全凭本能把眼闭上,哭喊道:

“你怎么长着这种丑东西!你快快将裤子提起来!”

女郎撑着煞白的脸,一头撞开挡住自己去路的丈夫,向鸳鸯拔步床奔逃,像逃离兽口那样惊慌!

她一头扎进了被窝,宛如见了恶鬼,手脚统统缩起,生怕被那恶鬼抓去吃掉: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丑、丑、丑死了!”

贺玉舟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提起亵裤,捞过外衣围在腰间,维持住自己的体面。

迈向拔步床,再轻而易举地从被窝里捞出泪眼朦胧的妻子,本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卫疏星眼眶湿润,是受了惊,吓哭了。

贺玉舟也是凡人,遇见这等事,怎能不生出窘迫之情。

可眼下安抚好卫疏星才最要紧。他欲拭去女郎眼角的泪,卫疏星却不许她碰,死命朝他身上挥拳。

“景??”

一拳落在贺玉舟锁骨处,疼得很,他忍下所有的不悦,牢牢桎梏住妻子的身体,沉声问:

“卫疏星,你到底不圆房了?“

他太高大了,卫疏星止不住发抖,由他在怀中,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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