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小姐多娇 > 33、一夕千念(7)

小姐多娇 33、一夕千念(7)

簡繁轉換
作者:七句流言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09 09:21:44 来源:源1

嫂嫂?卫疏星一惊,这个家有谁能称她为“嫂嫂”?

记忆里有一张脸,与眼前的年轻人渐渐重合在一起,卫疏星蓦然灵光一现,惊喜地唤道:“你是??琼儿!”

这是她的小叔子、贺家最年少的孩子,贺琼!

卫疏星与他同岁,甚至还要年长半个月,几年前她曾在裕京小住,那时与她做伴最多的人,便是贺琼。

“嫂嫂,你还记得我?”贺琼会心一笑,他还以为自己离家数年,卫疏星必定忘了他是谁。

没想到,还能认出她来。

“我的记性好着呢!”今日算故人重逢,卫疏星也笑弯了眉眼,“我和你哥哥成亲你都不在,你去哪里玩啦?”

贺琼有些不好意思,往自己耳垂摸了摸:“没去哪,也就是到大晋各处看一看,一事无成,只有回家来了。

“哪里一事无成了?起码你去过好多地方,真羡慕你,我最远也就是从崔州到裕京!”

卫疏星真心羡慕他,她受制于不健康的身体,从前连家门都很少出,更不用说远游了,即使曾经来过两次裕京,也是在她的苦苦央求下才有的。

“母亲听说我到处瞎混,很是生气,还是嫂嫂宽和,也不凶我。也不知哥哥回来了,又会怎么说我。”贺琼一直在笑,不会累似的。

“母亲刀子嘴豆腐心罢了,至于你哥哥......”卫疏星顿了顿,“咱们不提你哥哥。”

不提哥哥?贺琼已听闻了兄嫂分居的事,如今看到卫疏星的态度,他若有所思,头颅稍微垂了一垂。

“小舅舅,我准备好了??”

扑通一声,从门里跑出来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见到卫疏星,她双眸一亮:“哇,舅母你来啦!”

这就是宝宜,贺家人捧在掌心的宝贝,新年一过,今年便要四岁了。

她噔噔噔跑过来,抱着舅母的小腿不撒手:“舅母抱抱!”

卫疏星便抱起她,笑道:“我们宝宜长得好敦实呀。”

敦实到她有些抱不动了,费力得很。

“嫂嫂,给我抱吧。”贺琼瞧出她的难处,愿意替她受累,“宝宜要我带她出去玩,嫂嫂不如一起?“

到哪里玩都是玩,与谁玩都是玩。

恰好今日天高气爽,卫疏星欣然应允,与贺琼、宝宜一道乘上马车。

裕京的春,要从第一株细柳抽芽算起,偏这样报春的树在内城不多见,裕水之畔倒是种了许多。

两三年没回过裕京了,贺琼对旧地重游没有多大的兴趣,连车帘都不曾掀一下:“我昨晚才到家,尚未给家人准备见面礼。嫂嫂,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不必送我,我什么都不缺。”很快就不必做他的嫂嫂了,卫疏星不好意思收他的东西,“你也不用唤我‘嫂嫂‘,听着很奇怪。”

“若我与小时候一样唤你“圆圆姐姐‘,哥哥听了会教训我没大没小。”贺琼垂眸,任为难之色铺了满脸。

虽知道贺玉舟这人没什么意思,卫疏星却为贺琼的话蹙眉,露了些讶异出来:“他还敢教训你?他是怎么教训你的?”

她吃过贺玉舟的亏,下巴都快被那人捏碎,那时的惊恐恼怒,她一辈子忘不了。

“父亲去世了,长兄如父,他是应该管教我的。”贺琼将脑袋垂得更低,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不过有时过分严苛了,吓人得很……………“

卫疏星打了个寒颤,对小叔子生出几分怜悯。

贺琼却笑了:“话说回来,嫂嫂是否缺东西不要紧,我想一表敬意才重要。我是晚辈,应该送你见面礼的。”

“什么晚辈长辈的?”卫疏星斜着睨他,觉得这话听起来好笑极了,“你是小叔子,我是嫂嫂,我们是平辈呀。

她年纪不大,卫家的亲眷又不多,是以辈分不高,只能占一占宝宜的便宜,被唤一声“舅母”。

“那便当作我终于归家,心里高兴,想和你分享我的喜悦,可好?”贺琼掀帘一望,朝路两侧的商铺打量,立刻令马车停下,“这儿有家卖首饰的,嫂嫂,且给我个面子吧。”

卫疏星看了眼铺子招牌,又笑了:“你要选这家?这间铺子是我的嫁妆,我是老板,怎么,你想给我送生意?”

贺琼嘴角一僵,暗叹卫家真是阔绰,裕京这地方寸土寸金的,说买商铺送孙女就买:“就当照顾嫂嫂的生意了,走,咱们瞧瞧去。”

作为真正的老板,卫疏星从未亲眼到自己名下的铺子来过,平日只需将账本过目一遍,对收支心里有数便可。再有的,就是首饰铺打了新样的首饰,布庄染了新款的衣料,会挑一批最好的送到她手里来,她从不亲自逛。

因而卫疏星今日是头一次造访这家铺子,见到东家来了,掌柜很是殷勤,还以为她是来巡视的,连忙将这两日的账本拿过来,要请她过目。

卫疏星便顺手翻了翻,未瞧出什么毛病,只吩咐掌柜好好经营,再叫他取几样新出的首饰来。

谁知新首饰一呈上来,贺琼连看都没看,便笑道:“都装起来吧,我全买下来,赠给你们东家。”

“琼儿??”卫疏星要拦他。

“圆圆姐姐,你别和我客气。你和我哥哥分居,肯定是他的错处,我也替他向你赔礼。”

“这倒不是客气......……里头有几样我不喜欢。”

贺琼却说:“其实,人的模样生得好,头上插一棵野草都是好看的。你戴了首饰,是首饰的福气。”

卫疏星最爱听赞美的话,她从不觉得旁人的好话是阿谀奉承,她本就配得上最好的赞誉:“琼儿,你的嘴也太甜了。”

“和哥哥比呢?”贺琼眨了眨眼,“我比他会说话,是不是?”

这人出门来玩一趟,一直提贺玉舟做什么呀?卫疏星挑眉,不假思索:“你不要总提起你哥哥。”

贺琼一怔,忙往自己嘴上打了两下:“我嘴长话多,嫂嫂别见怪。”

一旁的宝宜被这模样咯咯直笑,也学着贺琼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哎哟,好痛!”

贺琼忍俊不禁道:“你可别学小舅舅,我是大人了,你是小孩子,你没轻没重的。”

“毛都没长齐就是大人了?等你满二十岁再说吧。”卫疏星单手托腮,手往一枚金镯子上点了点,侍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来帮她试手镯。

袖管轻轻地卷起,卫疏星却一愣。

她还戴着贺玉舟送的金臂钏。

那时贺玉舟说的话,她也模糊地记得,他说嫁给他,是委屈了她。

这简直是贺玉舟说得最正确的话了,当然是委屈,卫疏星前半生所有的气都为他受了。

“嫂嫂?嫂嫂??你发什么愣?”

在贺琼的两声呼唤下,卫疏星蓦然回神,拦推了侍女,匆匆放下袖管:“没、没什么,我是说等你行过加冠礼了,再来谈大人小人的事。”

贺琼眸色稍沉,目光从女郎的臂钏上蜻蜓点水般掠过,心中有了猜测:“等我行加冠礼时,嫂嫂会在吗?”

应当是不在的吧,卫疏星心道,贺琼成年已是两年后的事,那时,她说不准在世上的哪个地方。

“满了二十,我就能娶妻了,我与妻子拜天地的时候,嫂嫂也会在吗?”

言语间,贺琼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往嫂嫂的方向轻探,桃花眼里的期待快要溢出来。

耳听着他越扯越远,卫疏星忙向他额头打了一下:“到时候再说吧!且再看看母亲想给你和哪家的姑娘说亲。”

“嗯,都听嫂嫂的。”贺琼缩回脑袋,笑吟吟地摸了摸她打过的地方,“我会求母亲和哥哥同意的。”

“你是已经有心上人?”卫疏星来了兴致,贺琼出门游历了两年,和哪位千金或女侠互生情愫也说不定,“你快告诉我,是谁?”

贺琼摇摇头:“这可不能告诉嫂嫂。不过总有一日你会知道,我答应你,等时机成熟,第一个便告诉你。”

“那我就等着了!”卫疏星嫣然一笑,她居然要做第一个知晓别人秘密的人,这是多么深的信任。

贺琼果真将呈上来的首饰尽数买下,说哪怕买回去扔到卫疏星妆台的犄角旮旯里,都是这些东西的福气。

他的嘴确实甜,只会说令人愉悦畅快的话似的,卫疏星难免要拿他与丈夫比一比,分明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怎么差别就这样大呢?

整整半个上午,几人都在裕京城内游玩,贺琼在卫疏星的参谋下买齐了给家人的礼物,还不忘买些东西给卫淳,毕竟她唤卫淳一声“卫姨”,即使他不登门拜访,贺意嵘也不会答应。

宝宜玩得最高兴,玩具买了,糖葫芦吃到了,舅母的脸也亲到了,还有比这些更叫人心满意足的事吗?

回了家,她也不再嚷着还要玩这玩那了,只在奶娘怀里安安静静睡着,要睡走所有的疲累。

卫疏星也没有离开,她被贺意嵘留下来共进午餐。

所有要对贺琼说的话,贺意嵘昨晚便已经说完,她不想在亡夫的私生子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若非念及贺琼随着她的姓,不能由他胡闹,玷污了自己的姓氏家族,她根本连嘴都不想张一下。

“母亲,哥哥什么时候回来?”贺琼向贺意嵘敬酒,“我想让他看看我的变化。”

他离家时十五岁,他在外貌上的变化并不大,长高了而已,非要说有哪里不同,也只有眼界和心性了。

贺意嵘接过他的酒,慢慢尝了一口:“应当就快回来了。”

她确实没有猜错,午宴才散去不久,贺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竟是奉了帝命,与贺玉舟一道前往怀州的谢子安。

??邓蒙从不做陪贺玉舟出远门的差事,他离不得他的妻子丽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便茶饭不思,食不下咽。

“是我一个人先回来了。静川恐怕要晚几日,他有些事,耽搁了时间。”谢子安不久坐,便没有接待女递来的茶水。

卫疏星瞬间捏紧了圈椅扶手,一种不安油然而生,贺玉舟绝对不是个幸运的人,否则也不会中刀负伤。

“静川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有了危险?”贺意嵘面露急色,催促谢子安尽快说。

她的焦急,与卫疏星的小动作,皆被贺琼看了去,于是贺琼平静的面色便泛起了?漪,指尖紧紧内扣。

谢子安道:“在怀州确实出了点事......我们遇见了一伙刺客,但是不要紧,都解决了,静川毫发无损。他是绕道做别的事情去了。”

贺琼藏在袖管里的拳头顷刻间握紧了。

说罢,谢子安望向眉宇轻拧的卫疏星:“静川说,请卫夫人五日后一早,在渡口等他。若卫大人得空,也一并去。”

“渡口?”卫疏星不明所以,去渡口做什么呢?为何还要叫卫淳去?

“夫人去了便知。静川他??应当不会食言吧。”谢子安的口信就只捎到这里,他是个很好的保密者,任凭贺家人与卫疏星怎么问,也绝不多说半句话。

五日后。

依照贺玉舟的请求,晨光初现时,卫疏星与母亲卫淳等在了渡口。

幸好初春的清晨不再那么寒冷了,卫疏星不必捧手炉,只需抓着卫淳的手就能取暖。

既是绕道做其他的事,应当便是携着卫疏星的信件、礼物往崔州去。

这五日里卫疏星睡得不好,总是梦见贺玉舟腹部的刀伤,还梦见他他带了一条更深更长的刀口回来,又或者干脆直接变作冰凉的尸体,装在棺材里回来………………

绕去崔州是绕路,绕去黄泉路也是绕路,和离书还没有签,卫疏星不想年纪轻轻的,便背上寡妇的名头。

而且,她是千真万确希望贺玉舟平平安安地回来,什么差池都不要有。

又等了一会儿,从远处的河面上驶来一艘大船,缓缓停泊,卫疏星心一动,下意识地上前半步。

船舱门开了,从里缓缓走出两个人来。

“哎呀!娘??”

只听一声惊呼,卫淳已大喜过望地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其中一位:

“娘,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写信告诉我,娘!”

卫疏星没反应过来似的,足足怔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拔腿跑过去。

可是卫淳已经与卫老太太抱紧了,她急得团团转,愣是找不着插进去的位置,在一边直跳脚:“我也要抱,圆圆也要抱!”

卫老太太卫荃这才松开女儿,朝孙女慈爱地笑道:“来,圆圆,姥姥也抱抱你。”

一扑进卫荃怀里,卫疏星的眼泪便落了下来,语无伦次地乱哭一气,一会儿说自己有多么想念姥姥,一会儿说自己过完年吃胖了,姥姥给她打的手镯戴不上了。

贺玉舟立在一旁,静静打量许久不见的女郎。

嗯,好像的确胖了那么一点点,更有福气了,脸蛋红红的,不知是见到卫荃太过激动,还是气色愈发好的缘故。

总之他的心得以安定,慢慢地落下来,却在卫疏星望向自己的刹那再度高悬,脊背也绷紧了:“圆圆。”

卫疏星朝他挪了半步,她的眼泪还没有停,眉眼却是笑着的:“静川哥哥。”

“一个多月不见你了。”贺玉舟没有说思念她的话,情谊都含在他做的事情里,“我将姥姥给你接来了,你可还高兴吗?”

卫疏星瞥了一下嘴,笑意与眼泪一齐进出来,忽的一掂脚,双臂情不自禁拥上贺玉舟的脖颈,与他抱在了一起。

“………………圆圆?”贺玉舟不知所措,被她撞得连连后退,险些没有站稳。他抚上她的脊背,怕她因自己而摔倒:“你高兴便好,圆圆,你高兴便好。”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卫疏星拥抱过了,曾经明明是每日都有的事,如今却如此难得难求。

贺玉舟也有自己的情不自禁,他箍在女郎腰背的手臂缓缓收紧,哪怕其他人的视线都诧异惊喜地移过来,也没有片刻的松离。

只有拥抱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的东西......比如牵手,比如亲吻,比如很久都没听到的“夫君”。

人总是贪婪,得到一点好处,还想要更多,贺玉舟不仅想要卫疏星的感激,还想要“爱”。

“我好高兴好惊喜,贺玉舟......”卫疏星欲离开他的怀抱,却发现他抱得极紧,不容她轻易挣脱,“哥哥,你抱得太紧了......”

贺玉舟匆匆松开她,愧色难当:“抱歉。”

“你不用道歉的!你让我们一家人团聚了,我该好好谢你。”

贺玉舟为她含笑的眉梢热了心窝,刚想再说什么,这女郎便又蹦到了卫荃身边,只顾和亲人说话了。

他不经意地笑了笑,从前卫疏星有在他面前笑成这样吗?笑得这么久,这么炽烈,泪水都能随着笑意一同倾泄…………

他忘记了,才成婚的时候,每次对上女郎灿烂的笑,他都会不动声色地避开。

从贺玉舟五脏六腑,徐徐升起一种叫“后悔”的东西,他是不是错过太多东西了?卫疏星会不会也曾向他这样笑过?

当天晚上,两家人相聚,卫荃直接包了一家酒楼,还请了戏班来唱戏。

贺意嵘见到卫荃,竟也流了眼泪。

不是为了故人相逢,而是她想到自己的母亲,艳羡卫淳还能在母亲膝下承欢。

发觉她的心思后,卫荃自是握住她的手:“意嵘,你哭什么呢?我和你娘亲如姐妹,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不要哭。”

“小姨,我.....”贺意嵘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地点头,“罢了,我不该哭的。琼儿和小姨都回来了,是好日子。”

好日子的确是好日子,两家人里最高兴的要属卫疏星了。

卫荃能长途奔波,不仅是贺玉舟坚持邀请的缘故,最根本的原因在她修养身体的结果着实喜人。现在的卫荃,又活成了硬朗的小老太太。

姥姥身体康健,卫疏星的顾虑自然就少了。

宴席间,她与名义上的丈夫挨着坐,当然要说几句小话:“贺玉舟,明天你来我家找我!我有话和你说。”

“姥姥来了,你不回我家?”贺玉舟低声问她,“你不和我演成恩爱夫妻,姥姥如何放心?”

都要和离了,还演什么演,卫疏星不以为然道:“姥姥来了,我肯定回家和姥姥一起睡。”

小夫妻时不时就要低声说上两句话,惹得贺琼快要将掌心掐破。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还能回来?他怎么不死在外面,死在外面!贺琼的心躁动难平,面上却带着笑,甚至还能给贺玉舟倒酒:

“我会听哥哥的话去读书,以后不叫哥哥替我操心了。”

“嗯,是该去读书。”贺玉舟将他的酒一饮而尽,唤他快快坐好。

宴席到了午夜才散,卫疏星喝了几杯酒,也没人拦得住她,最后醉醺醺的,路都走不稳,黏在钟尧身上才不至于跌跤。

卫荃见状,心疼又着急:“要不静川先带圆圆回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贺玉舟却道:“姥姥,圆圆说她今晚想回娘家,她很想念您。”

“是吗?”卫荃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今晚就来我们卫家歇息吧,小夫妻成婚没多久,你又才回家,你们两个该多聚一聚。”

贺玉舟清楚卫疏星的态度,他不可能不经妻子的同意就和她躺到一张床上去,故而压低了声音,在卫荃耳畔说道:

“圆圆的意思是,她想和您一起歇息。而且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谁知卫荃的脸立马沉了七分,看得贺玉舟心一惊。

还是贺意嵘道了一句:“玉舟,你就到卫家歇一晚上,有什么公务,一并带过去处理就是了。”

别无他法,贺玉舟总不能把卫荃给得罪掉,唯有先答应了下来。

今夜明月皎洁,卫疏星没有如愿以偿地和卫荃同寝。

只因卫荃说新婚的夫妻还是睡在一起比较好,便和女儿卫淳挑灯叙旧去了。好在卫疏星醉得脑子不清醒,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才没有跳出来反对。

午夜已过,贺玉舟衣冠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凝视卫疏星的睡颜。

在外查案的一个多月里,贺玉舟没有一日不想起她的,如今她睡着了,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她。

她的睡相着实不敢恭维,才睡了小半个时辰,贺玉舟便替她摆正了两三次睡姿,这手脚都搁在外头、四仰八叉的姿势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挺可爱的。

贺玉舟叹了口气,再次替卫疏星放好了手。

翌日,裕京的春阳和新燕的鸣叫将卫疏星唤醒。

头天晚上她喝了太多酒,却没有忘记姥姥卫荃来了裕京的事,赶紧问道:“姥姥呢?姥姥睡醒了没有啊?”

茹姨示意她伸一伸胳膊,好帮她将衣服穿上:“老太太和大人说了一晚上的话,听说天快亮的时候才歇下??姑爷倒是醒了,人在外头练剑。”

姑爷?卫疏星迷茫地挠了挠头,显然没理清其中的缘由,莫非贺玉舟昨晚在卫府过的夜?

“姑爷和你分床睡的,他睡在小榻上。”茹姨适时补充道,“小姐,我是真的看不透,你和姑爷分居这么久,难道真要和离吗?老太太决不能允许的。”

卫疏星不信:“我姥姥怎么可能不允许?她最最最终我。”

她穿好衣裳,推窗一瞧,贺玉舟果真在院中练剑,身姿翩若惊鸿。

这样的场景,卫疏星经历过许多次,如果她哪天醒得早,贺玉舟又刚好在家里,夫妻俩便会选一颗她喜欢的树,立在树下,一人教剑术,一人习拳法。

真可惜,那样为人称羡的事再也不会有了。

不过也不至于太可惜,因为卫疏星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

半盏茶后,卫疏星眉眼含笑地跑了出去,手里捏着一张随风翻飞的纸。

“贺玉舟,贺玉舟??!”卫疏星扬起纸,向收起剑鞘的男人快步奔去。

她怕自己太欢喜,会刹不住步子,充满信任地提醒道:“你快接住我!”

摇曳的绿裙是葱葱翠柳,白纸是振翅的蝴蝶,她踩着柳梢,由白蝴蝶环绕着,一步步钻到了贺玉舟心里来。

有些事,贺玉舟永远不会让她失望。

即使为她的明媚活泼恍神,他也会在巧妙的时机接住她,不会让她撞疼了,也不会使她摔倒:“手里拿的什么,这样高兴?”

卫疏星不急着道出谜底,将那东西藏在背后:“你猜猜看。”

“字帖?”

“不是哦。”

“话本子?”

“谁家话本子只有一张纸?”

“那就是才画好的画吧。”贺玉舟可以永远陪她猜下去,只要她高兴,他的笑也会漫起来。

“锵锵!贺玉舟,这是和离书哦!”

贺玉舟笑不出来了。

卫疏星却笑成最绚丽的花朵,冉冉升起的太阳都不如她的笑容灿烂。

“我的名字已经签好了,你也签吧!”她举起那张纸,强行塞进贺玉舟手中,“哥哥,你后会再娶吗?你若要再娶,一定要好好对新嫂嫂......”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直至最后一句话说完,和离书上的墨痕也没有完全干。

.....不对,墨迹是干了的,只是贺玉舟瞧着这些白纸黑字,活像在看血书。

血仿佛是从他自己眼里流下来,淌到纸上,将每一个字都染红,这是比生死簿更可怖的东西,比枢鉴司的判决书还催人绝望。

贺玉舟掀起眼,卫疏星依旧在笑。

………………为什么?她为什么还是要和离?

贺玉舟冷不防笑了一声,阴恻恻的,渗人至极,他后撤半步,凤眸一动不动盯着笑眯眯的女郎:

“我不签。”

“我更不可能有第二任妻子。”

“卫疏星,我不同意和离,我不同意。”

他颤抖地扬起和离书,同时点剑出鞘,剑光一闪,哗啦,和离书成了两半废纸,凄凄惨惨地掉进池塘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