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城北崇宮
沒有一朵雲彩的晴空,是那般純粹的蔚藍,晌午的陽光正直直的照射在北崇宮褐紅色的牆面之上。這些牆面上之均刻有屬於盛平太子的龍馬圖疼。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其仿佛有生命一般,俯瞰宮牆外眾生,一種專屬於王族的威嚴氣息。從中不斷向外散發開來。此處便是當今崇山國,盛平太子所居之處
在歷代崇山王的統治下,軒靈大陸已經擁有長達百余年的和平光景,這些年五州之地糧食年年豐收,海產更是一年比一年鮮美。整軒靈大陸,在崇山王和五州軍的庇護之下被一片祥和所籠罩,崇山萬民皆其樂融融。
可就在這樣一個和平的年代,三代崇山王彥荀卻在二十年前下旨,命盛平太子彥景珩不得踏出崇山宮城半步。好在太子景珩生性溫柔,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之情。其自打出生至今已在北崇宮度過了二十一年的時光,這些奶奶對崇山王沒有絲毫的怨言,他整日與劍、酒、詩畫相伴,對宮外的事情近乎一無所知,只是偶爾聽人講過一些市井趣事事罷了。
放眼望去,守衛著北崇宮的並非是崇山王族親衛太平鐵衛,這些守衛皆身著印有銀色龍馬圖案的純白色長袍,上半身穿戴著由上古蒼玉所打造的靈玉胸甲,手中的蒼玉長劍在劍鞘的包裹中也不時露出純潔的光芒,頭上的白玉龍馬冠更是令人感到萬分的敬意。
這支衛隊成立於盛平太子出生的那一天,整支衛隊僅有四百人,皆為奉凌之階武者。其以守衛北崇宮、守衛盛平太子為己任,衛隊的人選從挑選到訓練都是由三代崇山王一人完成的,所以這支部隊的真實實力只有崇山王在內的極少數人知道,充滿了神秘感,三代崇山王更是親自賜名為“白玉衛”。
宮中眾人皆知,彥景珩喜武,年十七就入了天下武者終其一生所追求的斷憂之階。這北崇宮的正宮之前沒有大型的雕像也沒有鮮豔的花海,有的卻是一處碩大的演武場,足足有一畝地之大,褐紅色的武場中央刻有一幅大大的銀色龍馬圖案,此時彥景珩和白玉衛統領分別站在武場兩邊。
彥景珩自幼就肌如蒼雪,還有著一張堪比傾國美人的俊秀臉龐和一頭天生的細柔銀發,一雙瑞風眼中竟含著兩顆銀色的瞳子,仿佛至世間萬物與不屑,宮中女子但凡見過他的真容,無不臉紅心跳,墜入情淵。而其擁有銀瞳之事,在宮中卻是最高級別的禁聞,嚴禁一切形式的議論,更是不允許傳出宮外,否則當即問斬。在多數場合彥景珩皆以玉面遮顏。
此時的彥景珩身著一身印有龍馬王徽的銀緞玉綢長袍,左手背後,右手緊握著其命具玉劍“無征”,此劍通身皆由至陰之玉滄淵玄玉所鍛,通白的劍身透著罕見的玄色流光,劍擋之處還有一處黑白太極盤定於中間。只見他正雙目緊閉,腦中放空思想,仿佛在用心感受四周的氣息一般。
對於這把“無征”,宮中曾相傳在彥景珩誕生之時,這把玉劍便不知從何處出現,越過宮中數位太平鐵衛,隨後直直的立在他的面前,發出陣陣玄色流光。在場目睹全程的三代崇山王,即刻下旨封彥景珩為盛平太子。當然此事之後也被列為宮中禁聞。
武場另一旁是一名身著白色錦袍,手持玉劍的男子,此人便是世間少有的明霆之階武者,白玉衛統領楚言。只見他左手比印,纏滿了寫有銘文緞帶的右手倒拿著其命具玉劍“靜心”,此劍則由至陽之玉九爍炎玉所鍛,劍身淡白刻有火花之紋,劍心透著暗流光。此時,他同樣緊閉著雙目,感受著周身氣息的流動。
一瞬間,兩人同時睜開雙眼,起勢向對方衝去,速度之快衝勁之猛甚至引起了風爆。兩人一同繞劍而出,如同兩條爭鬥的玉龍,雙劍相交的一刻發出了稀世玉器碰撞才會發出的獨特低吟之聲。隨之劍來劍往,一陣陣強烈的劍風回蕩在整個演武場之中。
膠著之中,楚言突然向後一扯,收劍於身後後,並揮出左拳向追來的彥景珩臉上打去。見此變招,彥景珩動作及其輕盈,在楚言向後扯的同時一個箭步就逼了上去並沒有給他過多的施展空間,隨即並將劍遞至左手,向著其送出重重的一拳。在楚言用劍柄將拳擋下的同時,彥景珩順勢緊就是一記龍抬腿,但同樣被楚言一掌擋了過去,這一腿相對力道較大,雖被擋下但兩人被震地紛紛向後彈開,落地之時身法輕盈如同山中仙靈一般。
穩了身後兩人紛紛收劍入鞘,楚言則是上去,雙手抱拳行禮面帶敬畏的說道:“太子殿下,當真是武力,劍法皆進步神速,對於命具的使用也是更加得心應手,想必用不了多久,在下就不再是殿下的對手了”
彥景珩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無極”掛在腰間後輕輕說道:“你大可這般恭迎我,楚兄。我這雙眼,雖是異瞳,但仍可看清這世間萬物。斷憂對明霆,何有勝算可言。況且這套凡羲劍法,我也只是和你學到了些皮毛而已,怎麽會是你的對手。”
在聽到了“楚兄”這個稱呼後楚言面色凝重,立馬單膝跪地低頭說道:“太子殿下!萬萬不可這麽稱呼在下,殿下身為王族,更是當今崇山國的太子,在下只是守護殿下的一名守衛,怎敢和殿下稱兄道弟!”
彥景珩見此狀,臉上也是劃過一絲愁容,眼前的這個面容嚴肅,說話刻板的中年男人自打自己出生之後就奉命守在自己的身旁,這麽些年不但教自己習武練劍,有時還會違背旨意偷偷講給自己一些宮外的趣事。雖然至今他對自己被銘文之布所纏右臂的秘密隻字未提,但如若出世之人的彥景珩卻絲毫不在意,早已把他當做了相伴生活的大哥。
將楚言扶起之後,彥景珩微笑著說道:“好了,我不為難你了,知道你是個遵規守矩的人,楚--統--領。”
楚言聽後將右手握拳置於胸口有力的說道:“臣誓死守衛太子!”
一旁的白玉衛聽到後也是一同跪下齊聲說道:“誓死守衛太子!!!”
彥景珩有些難為情的,向著周遭眾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勢。或許在眾人眼中這揮手的動作十分平常,但換作是彥景珩,做起來卻顯得十分優雅高貴,滿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姿。
片刻過後,彥景珩與楚言均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衣飾,隨後緩步走出了碩大比武場。武場兩旁守衛的白玉衛先是遞給了彥景珩一杯用禦銀龍馬杯裝的蜂蜜玉釀,見其接過杯子後才遞給楚言一杯白瓷杯裝的清水。
彥景珩接過杯子後,一邊向北崇宮的正殿走去,一邊喝著自己平時習武之後最愛喝的蜂蜜玉釀。一口入嘴,各種甜意在口中遊蕩,俊美白皙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幸福之意。一旁的楚言看到後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嗎,彥景珩平時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偶爾出現的表情甚至難得。
就在彥景珩感到一絲愜意之時,一群岩鷹從其頭頂掠過,這些岩鷹體型巨大,比六個成年人抱在一起還要大上一圈,是宮中養的王族禦鳥。彥景珩抬頭瞭了一眼,隨後低頭反覆摸著手中龍馬雕花的銀杯,平靜的說道:“這蜂蜜玉釀真是怎麽喝也喝不膩,只可惜嬌娘已經有一年時間沒來宮中了,上次她在宮中做的蜂蜜玉釀也不剩下幾壇了吧?”
“冰窖中還剩下三壇,今年柳煙州趕上雨水年又遇林中匪患,嬌娘忙於輔佐柳煙州州王,難以抽身回宮。不過臣已多次派人前往柳煙州傳信,想必今年入冬之前嬌娘就會入宮來,畢竟她一向重視殿下”楚言回答道。
彥景珩揮了揮手說道:“罷了,嬌娘忙的乃是國之大事。我這一口飲品而已,不可與之相提並論”
就在兩人即將踏入正殿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宮中傳令臣特有的聲音。
“崇山永盛崇山王詔”
彥景珩、楚言聞聲轉身。只見一名身著褐色長袍的傳令官手捧王詔書,站在二人身前。
在場除了彥景珩外所有人立刻單膝跪下聽旨,站立接旨是崇山王親賜盛平太子的專權,放眼整個崇山國都是獨一份。
彥景珩轉眼一看,傳令官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個人,此人正是自己父親唯一的身邊的侍衛,護國將張由龍。此人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臂膀比尋常壯漢的大腿都還要粗上半尺。他的五官粗獷,外加一臉的絡腮胡子,仿佛野人一般。其雙臂被厲血玄鐵製作的麟甲裹滿,腰間總是掛著一把巨劍,並且是帶有玄鐵劍鞘的巨劍。此人更是除了王室以外唯一一個能使用並穿戴崇山家徽的人,也是唯一可以在萬崇宮內可以攜帶武器之人。
多年來彥景珩一直無法看透此人的武力層級,而楚言也因為三代崇山王的交待不能告知任何人。但彥景珩可以看出,楚言對於此人充滿了敵意,只是平日總在刻意隱瞞罷了。
寒暄過後,傳令官便開始宣讀王詔。在場除了彥景珩外所有人立刻單膝跪下聽旨,站立接旨是崇山王親賜盛平太子的專權,放眼整個崇山國都是獨一份的存在
“詔盛平太子彥景珩,即刻獨自一人前往萬宗宮,本王有要事與其商議,接詔”
彥景珩雙手接過詔書應道:“盛平太子,接詔!”
看到彥景珩接詔之後,楚言和白玉衛們們也紛紛起身而立。
彥景珩看著楚言, 十分從容且平淡的說道:
“楚統領,你留在北崇宮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楚言可不像彥景珩那般從,臉上不禁泛出一絲愁容。
“楚統領你就放心吧,有我和太平鐵衛在太子身邊,他的安危還能有問題嗎”原本想說些什麽的楚言,在張由龍此番話一出之後隻好點頭作罷。
見楚言也無議後,彥景珩便轉過身,對著天空罕見的高聲喊道:
“雲霜!”
隨著彥景珩的一聲大喊,刹那之間一匹銀色的靈獸龍馬從北崇宮後的禦花園之中高高躍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內,其軀乾似馬但比馬高大甚多,四肢就像是馬蹄和龍爪的結合,身上多處布滿了龍鱗,尾巴也比一般馬尾要長不少,頭部似龍般長著一對長角,雙目眼神高高在上,同彥景珩一般,生著一副藐視眾生之像。
轉眼間雲霜就到了彥景珩的身邊,見到主人後其眼神也變得溫和了起來,彥景珩摸了它摸的頭,雲霜高興地出了下鼻息,然後用頭輕輕的蹭了蹭彥景珩。
彥景珩縱身一躍,翻身上了雲霜,隨後扶著雲霜的後頸輕輕說道:“走,雲霜,去找父王。”
雲霜長著鱗片的長耳微微一動,抬起頭仰天長鳴一聲。隨後便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一般向宮門外飛奔而去,背上的彥景珩面色清雅,動作輕盈,銀緞玉袍,屢屢銀發隨風而動,甚如畫中之景一般。
“太子殿下,當真如仙人下凡一般。”身後對於各種大場面早已司空見慣的張由龍,每每看到此情此景竟便會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