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鎮捕快府
此時捕快府庫房內的空氣仿佛凝結一般,被拽住的張虎既生氣又疑問的看著時休。而那木工模樣的男子卻沒有理會是時休兄弟三人,進了屋後徑直朝著水桶旁走去。
張虎見此男子如此隨便,便用蠻力掙脫了此時還頗為虛弱的時休,朝著那男子就衝了過去。可就在張虎剛抬手準備擒人之時,那男子竟抬起一手,瞬間就將他猛地按在了牆上,他還想掙扎,但是此人力量之大,把力大如牛的張虎按地動彈不得,只能氣得大口喘著粗氣。
只見那男子十分鎮定,一隻手按著張虎,另一隻手舀起一盆水洗去了臉上的泥土和木屑,其剛毅威嚴的臉龐也隨著水的衝洗漸漸露了出來,隨即便緩緩開口說道:
“休兒,虧你小子還能認出我來,不枉這麽多年如此疼你”當聽到是趙廣盛的聲音後,文州和被按住的張虎都驚呆了,時休卻早已在醉仙樓時便認出了趙廣盛的偽裝。趙廣盛也是抓住張虎一把甩到了一旁的地上,隨即呵斥道:
“倒是你這笨蛋!怎麽?還想擒住本捕頭,給送進大牢不成?枉費我日日教你習武練功,連閉息之後的我都察覺不出,以後還怎麽僅靠感官去抓捕賊人。”
雖然時休已經在心中幻想了很多次此時的情景,甚至是做好了坐牢的準備了。但是當此時趙廣盛出現的時候,他依然是緊張地冷汗直流,雙手也緊緊握著拳頭,等待著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一旁的張虎坐在地上一邊揉著脖子,一邊擠出一副笑臉,急忙說道:
“我還說一個木工怎麽有如此驚人武力,原來是咱們威武的捕頭大人啊!我這不也是為了咱捕快府的威嚴嘛,尋常百姓沒有鳴鼓且經由捕頭同意怎可隨意進出捕快府,咱們府中又有兵器,又有犯人的,自然是要警惕些的。更何況您閉息閉的如此隱秘,我這等水平自然是差距不出的。”
趙廣盛聽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示意時休、文州將張虎扶起後,便坐了下來。他看著一桌的殘羹剩菜說道:
“呦呵,你們三兄弟是真還有心情這麽吃喝啊,本捕頭在醉仙樓裝了大半天的木工,你們倒是在此吃的如此盡興”三兄弟聽到後立刻起身,整整齊齊的在趙廣盛面前低著頭站成了一排。
此時趙廣盛的每一句都讓時休感覺到格外的緊張,仿佛隨之要治他今日搞砸特派任務的罪行一般。
“大哥氣體雙力近乎耗盡,我們這不也是想讓大哥盡快恢復嘛”張虎此話一出,時休驚的瞪大了雙眼,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那愚木腦袋上,可是此時在趙廣盛面前隻好不了了之。
“阿虎,你若是再貧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啊”趙廣盛說罷,張虎便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趙廣盛看著他無奈一笑,在活動了活動肩膀後把背給挺直了,隨即緩緩說道:“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想當年在虎嘯軍做教頭的時候,陪著一群命遙之階的小家夥演練上個一天都不覺得累,現在裝個半天木都使得我這老骨頭渾身僵硬的。”
“哪裡是歲月不饒人啊,趙捕頭。現在就算我們三個一起上都在您手下過不到一招,您要是老骨頭,那我們不成老老骨頭了。您那是硬骨頭,硬骨頭才對。”還沒老實一刻的張虎竟又開口恭維道,時休本想攔住他,可怎奈張虎說話太快,根本攔不住。
趙廣盛見狀也是不再多言,抬手就是一拳,僅僅依靠拳風就將張虎震暈了過去。
文州見狀隻得趕緊倒了一碗麩茶,隨即雙手捧杯遞給了趙廣盛,直言讓其莫生氣。
趙廣盛也無奈的笑了一聲,喝了一口茶,看著暈倒在地張虎說道:“你啊,小虎子。你說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讓我能放心一些。將來你要到外邊去了,可怎麽辦呢。”
向張虎說罷之後,趙廣盛向著時休、文州擺了擺手後說道:
“來,你們哥倆坐過來,我有事和你們講”時、文二人聽罷趕緊坐了下來,坐的別提多端正了,就像等待發落的罪人一般,神情更是緊張的有些太不自然。
趙廣盛看了他們一眼,語氣輕松的打趣道:“你們一個個都緊張什麽,難道等著我治你們的罪不成?”
此話一出時、文二人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更是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趙廣盛見狀用手手指依次敲了敲他們的腦門,隨後說道:“好了,你們也別瞎想了。今日醉仙樓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那邱爾柯也找到了,發現的時候躲在一個廂房的櫃子正裡正瑟瑟發抖呢。人就是受了點驚嚇並沒有受傷,不過他這次的任務是完成不了了,下午就坐上了回凜霜州的馬車了,頭也沒回的就走了,這家夥,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膽小。”
“邱爾柯竟然找到了?還一點傷都沒有受?以那還黑人的身手怎會如此放過他。”聽了趙廣盛的話,時休不禁在心中反問道。他覺得此事太過不可思議,並且顯得太過於巧合,太過於順利了。想到此處他不由得脫口而出問道:
“那斷憂之階的黑衣人呢!”
趙廣盛聽後,喝了一口茶水後緩緩說道:“我去了以後,從支援你們的虎嘯軍百夫長那裡了解到,當時支援你們的他趕到二樓在掩護你和兩位守衛下樓之後。他繼續和那黑衣人交手了數十回合,隨同為命遙之階。但那黑衣人一身輕裝明顯敵不過身著重甲長兵的他,不一會身上就被他砍中兩刀。但此黑衣人身法了得,因為躲閃及時的緣故這兩刀砍得的並不深。”
“之後。黑衣人見實在敵不過就丟下一顆煙丸準備逃跑,吧百夫長見活捉無望,便運氣大力揮刀斬開霧氣,這一刀一同斬下了那黑衣人的頭顱。”
說至此處趙廣盛也是露出一絲疑惑“不過他哪裡是斷憂之階的武者,不過是用了掩息散的命遙武者。不過他也算是一個好手了,能破了兩位命遙之階虛豐劍門弟子的劍陣,並將其全部打倒。”
看著時休依舊是將信將疑的樣子,趙廣盛抬起手指著他又補了一句:“如若他當真是斷憂之階的武者,你和那兩位虛豐劍門弟子再加上那位虎嘯軍百夫長,你們四人一起上,都沒有任何一絲出手的機會,會被當即瞬殺。千萬不要小看武力層階之間的差距,你能從命遙高手的手中活下已經是萬分僥幸了。”
時休聽後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確是如此,當我活著走下樓時,感覺一切都顯得有些不太真實。不過,還好沒讓那黑衣人逃跑,此人武力高強,倘若逃跑了,當真是後患無窮。只是他這一死,很多事情現在都無法得知了,只能再一點點利用他身上所能找到的信息去調查了。”
“趙捕頭,他身上有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被時休這麽一問,趙廣盛仿佛突然想到了些什麽,沒有回答時休的問題,反而徑直問道:
“休兒,那黑衣人有沒有和你說些什麽!”
時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並沒有,趙捕頭。見了面,此黑衣人便要取我性命,若不是偷巧身上帶著胸甲,怕是當時就丟了性命了。”此時時休在本能的的驅使下說出了欺騙趙廣盛的話,他的本能直覺和理性分析都在告訴自己今日所生之事,詭異之處實在太多了,包括現在叔父徑直的反問。
“看來此黑衣人應是發現了邱爾柯王族商人的身份想要綁票要錢來著,我們在他身上沒有發現什麽重要的線索,既然你這邊也沒線索,只能再從長計議了”趙廣盛此話一出更加印證了時休的直覺和猜想。趙廣盛剛剛欺騙了自己,他隱藏了黑衣人身上那本冊子的事情,黑衣人就是在看了那本冊子後才開始攻擊的自己,那本冊子定是這件事的重要物件。
還未等時休反應過來,趙廣盛突然話鋒一轉說道:“雖然出來了這麽大的事,但是並不會處罰你們,反而還會有獎賞。”
聽到不罰還有獎的時候,暈倒的張虎嗖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雖然不其中原由,但是開心的表情已經大大的寫在他的臉上了,一旁沉穩的文州也看著也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之情。
就在文、張二人皆喜之時,趙廣盛卻看出了不同於兩兄弟的時休,此時聽到到獎賞後卻依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隨即便開口問道:“休兒,怎麽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有獎賞還不開心嗎?你難道不好奇這究竟為何獎賞嗎?”
趙廣盛突如其來的質問,打斷了時休在心中的思考,他愣了一下,回過神後,有些慌張的說道:“啊?趙捕頭,這可是我當上捕快兩年時間第一次拿獎賞,怎麽不會不開心,只是今日一耗費氣力過多,現在身心俱疲特別容易分心。”
眼看時休已經回過神來,趙廣盛也是繼續說道:“今天之事,你確實不易,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之下面對命遙之階的賊人。你先是能獨自一人拖住他,等來了守衛,阻止他先一步找到邱爾柯,此已屬於大功。雖說短暫跟丟了護衛目標,但是從命遙階賊人介入的那一刻,這任務對於你們就已經嚴重超綱了,你能活著回來已經是萬幸了。不過,說實話我都好奇你是通過何等手段做到的,誇階交手竟然沒有被瞬殺。”
時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支支吾吾的說道:“胸甲的功勞、胸甲的功勞。”
說著趙廣盛又指了指文州、張虎說道:“你們倆啊,這次可沾你們大哥的大光了。這次的事已經傳到錦瑟州總捕府那裡了,這次任務你們三人一組,賞賜自然你們也有份。”
在二人一臉激動的時候趙廣盛繼續說道:“不過也算你們命好,若不是今日虛豐劍門因門中初行弟子要回去參加試煉,一樓門口也不會換成命遙之階的守衛,或許就拖不到虎嘯軍百夫長的到來了。”
“趙捕頭,您看我們大哥這次這麽威武,又是在鬼門關上又走了一番,總捕府那邊一定不會只有口頭表揚,一定不會”忍耐不住的張虎,此番一番話一出瞬間就打破了此時屋內的嚴峻氣氛,趙廣盛聽罷照著張虎的頭上就是一巴掌,打的張虎是連忙抱頭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大哥, 二哥快救我!”
趙廣盛一個眼神就讓時休和文州老老實實的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張虎捂著腦袋在那哎呦哎呦的。
“就你著急,就你話多!你要有你二哥一半的沉穩,我就能省多少心”
說著說著趙廣盛扭身從腰間的囊袋中掏出了三塊腰牌樣式的木製牌子
“呐,你們自己看看吧,看看此賞賜何如。”
時休一臉懷疑的拿起了牌子,這牌子雖為木製,但其木紋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雖然自己不對於木器並不了解,但能感覺到這木材的珍貴。牌子的牌頭雕刻著崇山國的山形圖,牌身正面刻著一個募字,北面則刻著一個崇字。看到這時休瞬間激動了起來了,在整個崇山國境內能使用山形圖的只有崇山王族和軍隊了,雖然不知道這牌字是幹什麽的,但一定是和王族或者軍隊有關。
“看樣子你們是不知道這牌子的用途,聽好了。”說到這裡趙廣盛的聲音突然再次嚴肅了起來。
“崇山五軍,各司其職,鎮守五州,乃崇山國,立國之本。想要進入五州軍從軍,絕非易事,只有每逢各州軍募軍之時,持有各州軍募軍令方可進營從軍。而此時你們手中的,便是崇山國的募軍令。虎嘯軍在兩天之後便會開始十年內的第一次募軍,持此令者便可在這次募軍中加入虎嘯軍,成為其中一員。”
“加...入...虎...嘯....軍。”顫抖著的時休一邊在心中默念著,一邊捏了捏自己的臉頰,隨著一陣疼痛的襲來,他明白,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