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霜州某地
北境之地,一路約四百余騎的人馬在漫天飛雪之中踏雪而行,其中之人皆身著厚重棉披,臉帶遮面,其中之馬同樣身披厚重棉製馬具,難以分辨其身份。其中領頭之人所騎之馬更是包裹的密不透風,甚至讓人看不出是什麽品種的馬匹,只是身形比一般馬匹要大上許多
隨著一座鎮子的出現,這路人馬也減慢了速度,其中一人快速度,騎行到領頭之人身邊,只見他從懷中套出一張地圖,指在其中一處地方說道:“少主,此時雪越下越大,前面就是方圓數百裡唯一的鎮子,丘澤鎮,您今天已經跑了數百裡路程了,加之咱們初到這寒冷的凚寒州,您看是否前往前方這鎮子上休整一番,避一避雪。”
領頭之人撩了一下帽兜,整張臉就連眼睛都被黑色的遮面所覆蓋,他呼出一口熱騰騰的哈氣,隨即緩緩說道:“也好,咱們初到這極寒之地,身體難免會有些不適應。就去鎮上休整一番,再做打算吧”
在進入鎮子前的百米之遠處,領頭之人抬手示意,隨即其身後僅留下一人,其余人馬立刻四散而去,朝著鎮子的不同地方奔去。這四百余騎外人的到來也讓鎮中的百姓警惕了起來,不少百姓看到他們之後,便紛紛躲進了自家的屋子。
風雪之中,兩人找到一間不大的客棧停了下腳步,隨後便將馬拴在一旁的馬棚之中。
領頭之人拍了拍馬背,輕聲說道:“聽話,雲霜。我去去就來,你莫要隨意露出真身,如遇危險嘶鳴即可。”說罷他便和另一人一同走進了客棧之中。
這客棧之內皆是冬木製作的木具裝飾,風格粗狂頗有北境之意,大堂內的一處燒的正旺的火爐使得客棧內充滿了溫暖,和門外如同兩個世界。此時大堂之中坐著不少前來躲雪之人,客棧掌櫃的見到兩人進門後便迎了上去,可走近看到兩人身披棉披,藏身遮面時變得有些膽怯,小聲的問道:“敢問二位是住店,還是飲酒避雪的呢”
“避雪,找個上好的位置,打上一盆熱水”站在後面的蒙面人說道,掌櫃的一聽既不要酒,也不吃菜,更不住店,僅僅只要一盆熱水,一時有些猶豫,遇到平時的百姓,早就趕出門了,可眼前這二人怎麽看也不像尋常之人,也不敢貿然趕人。
那蒙面人好似看出他的心思一般扔出一個袋子,吩咐道:“快去準備,別誤了事。”
掌櫃的接過一看,裡面足足裝了一千錢,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立刻滿臉笑容的說道:“二位爺,您裡邊請,火爐旁有上好的位置”
掌櫃的一路小跑把二人領到一處極好的位置,距離火爐不近不遠,既不會太烤又能感受到火爐的溫暖。二人坐下沒一會一盆冒著熱氣的熱水就送來進來,掌櫃的還笑道有吩咐隨時喊他,那叫一個客氣。而除了掌櫃的以外,屋內一些人的也在默默的關注著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
坐下之後,其中一人摘下了滿是雪的帽兜和遮面,隨即便露出了棱角分明,冷峻嚴肅的臉龐,此人正是白玉衛統領楚言。只見楚言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玉壺放到了熱水之中,隨後說道:“少主,在下給您把牛奶熱一下,這北境之地天氣寒冷,莫要寒了身子”
彥景珩點了點頭,依然把帽兜壓的低低的不希望別人看到他的樣子。
過了片刻,楚言將玉壺從熱水中取出,擦乾後方才雙手遞給了彥景。隨後默默的看著他撩開遮面喝完後,才開口說道:“少主,咱們到了凜霜州已經多日了,在下心中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詢問少主一事。”
彥景珩輕輕地說道:“楚兄但問無妨,咱們現在為微服之行,不必如此拘束。”
楚言點了點頭,面容卻顯得有些焦慮,隨即緩緩開口說道:“少主,咱們自從到了凜霜州,已經幾乎跑遍了凜霜州所有的鎮子,村落,雖然在下愚笨不知少主為何在些地方走街串巷。可是已經到了凜霜州,為何咱們不先去凚寒軍大營公布任命的王旨,這樣不管我們想做什麽,都可以得到凚寒軍的幫助。”
“五州各自所屬地界之中,其所屬軍隊五州軍可謂勢力龐大,分布各處。隨行的這白玉衛雖武力不凡,但對於太子出行來說人數還是太少了,這些天我心中的一直有些不安。”說著楚言抬手從額頭劃下的汗珠。
彥景珩看著楚言,略帶笑意的說道:“原來是這般原由。楚兄,這不是還有你在嗎,有你在又有誰能奈何得了我呢?至於為這幾日這般行事,你剛剛也有說,五州軍在各自州界勢力龐大。而我這次來到這凜霜州,一為封妖,二為巡遊州界了解每州情況。”
說至此處彥景珩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身為太子,又將位加身,身份要份遠高於地方州王、總將。但這僅僅是名義上的身份,在崇山國的國製下各州有很大的自治權,五州五總將也只聽父王之命。所以我這次出行實際也只有你和這隨行的四百白玉衛作為籌碼,我若直接入了凚寒軍的大營,想必以他們在凜霜州的勢力,我只能看到他們想讓我看到的樣子,所以我才先獨自遊歷凜霜州地界了解該州情況”
楚言聽後敬佩的雙手抱拳,直言沒想到彥景珩久居深宮,竟然對天下之事看的如此透徹,直言其今後今後必定是一代賢王,彥景珩卻反道賢王離不開賢將賢臣,還請楚言定要與其共治五州。
正在兩人相談正歡時,兩個滿臉絡腮胡子,渾身酒氣的地痞流氓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他們桌旁,一副江湖口氣的說道:“看著兩位面生啊,這樣子、口音也不像咱們凜霜州人,這是來遊歷啊,還是經商啊?”
彥景珩依舊壓低著帽兜沒有理會眼前的兩個地痞流氓,楚言則打量兩人一番後說道:“我們是來凜霜州遊歷的,路遇大雪,在此避雪,不知兩位兄弟有何請教?”
其中一地痞語氣囂張的說道:“有何請教?我看你們兩個外州小子沒有半點武力,在這風雪之中怕是需要人來保護吧”說著他故意露出了腰間的砍刀。
“一萬錢!我們哥倆保你們在丘澤鎮方圓十裡之內的安全,當然你們若是不願出這錢,出門在外被人抹了脖子,多劃不來啊。”另一名地痞說著還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劃了過去,表情十分猙獰。
楚言見狀,不禁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兩個凡生階的地痞流氓竟然敢如此造次,可能他們甚至知道武力若相差兩階,低階者也是無法感知到高階者的武力。可當他剛想動手,就被彥景珩用一個極其隱蔽的手勢給攔了下來,只見彥景珩低著頭,把一錢袋放在地痞面前後輕輕說道:“兩位兄弟,這錢好說。之前久聞這凜霜州民風彪悍,可甚是沒有想到外州之人在外竟會隨時被人奪去性命, 這凚寒軍和州裡的捕快難道不會管嗎?”
一地痞一把抓過桌子上的錢袋,狠狠的說道:“你一外州人,還捂得這麽嚴實,管那些個屁事,幹什麽。這錢,大爺我可拿了。”
一旁的楚言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時刻觀察著面前的一舉一動。只見彥景珩用手敲了一下桌子,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地痞,語氣也突然變得冰冷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錢你拿,問題我問,你說。我隻再問一遍。”
眼前的地痞突然愣了一下,好似被彥景珩身體中,突然散發出的某種氣場震懾住了一般,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大...爺..我,看在你小子給錢這麽魄力的份上就告訴你們吧。現在整個凜霜州可謂是妖患四起,危機四伏、州內遊蕩著數不清的雪妖、冰屍。加上今年雪下的特別大,凚寒軍在這般天氣對付這些妖魔就夠吃力的,哪還有空管這些小鎮子上的治安了。鎮上的捕快就更別提了,就是一群領著俸祿混吃的飯桶,我就沒在街上見過他們。”
彥景珩從這地痞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剛剛所講之話並非欺詐之語。隨後彥景珩抬頭看向楚言,果然見過了大世面的白玉衛統領此時也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宮城之中,從各州官員口中聽到的皆是天下太平,五州和睦。可誰知竟會有這般情況存在。
就在彥景珩心中有萬千感慨之時,突然“砰!”的一聲大響,客棧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隨著風雪一群,身穿刻有凜霜州寒霜之爪州徽胸甲,捕快打扮的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