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鳥們興奮的叫著,本就醜陋的蟾六咧嘴笑著,面目愈發猙獰可怖。
氣氛一時間凝重到了極致。
大白見蟾六欲對柳應屹下狠手,迅速幾個跳躍,順著蟾六軀乾,仗著自己血肉強橫,強忍著被液體腐蝕的疼痛爬到蟾六頭上,雙爪朝他雙目扣下。
“礙事的臭猴子,給我滾開。”被干擾,蟾六不得不暫停針對柳應屹的動作,揮舞手臂調轉方向欲把大白從頭頂趕下去。
論戰力,通靈前的蟾六來十個也不夠大白一個玩。
但通靈後,光是蟾六那一身落地便可將腳下地面溶出斑駁坑洞,腐蝕性極高的粘液,就很是棘手了。
加上已經不是一個量級的巨大體型差距,壓根就沒指望自己可以傷到蟾六的大白見計謀成功,在蟾六手掌拍到自己前一秒迅速跳起。
蟾六反手將下墜無法改變方向的大白拍飛,重新將目光鎖定柳應屹,再次揮手。
這回,被甩到幾十米外,重重撞在屍塔上的大白來不及再次干擾救援。
顧不得身體被腐蝕的疼痛,雙目通紅,恨不得再添四腳,一邊迅速起身朝蟾六快速躍動撲去,一邊發出十分狂躁的陣陣嘶吼咆哮,期盼柳應屹趕快聽到聲音醒來。
千鈞一發之際,只聽蟾六痛苦的嚎叫聲響起,“啊!臭道士這是什麽術法,竟如此克制我!”
望著被灼傷,散發烤肉焦香,冒出陣陣白煙的掌心,蟾六目光驚詫,難以置信的驚叫。
再說此刻陷入玄妙狀態中的柳應屹。
起初他只是為了阻止蟾六變強,故而在腦中回想自己第一次修煉純陽功的景象。
無巧不成書,這一無心之舉,得到了眾多從蟾六手裡解脫陰魂的感恩。
這些陰魂消弭之前留下的饋贈與祝福,使柳應屹再次進入了,根本不是生靈能掌控,玄妙無比的道境,化陽。
第一次修煉遭逢化陽炙烤焚身,是因為烈陽作為道所衍生出的至純至陽之物,有其存在所應呈現的運轉規律。
柳應屹一個陰屬性蛇類竟妄圖打破這種平衡,試圖以個人意志強行乾預改變道之規律的運轉。
這種倒行逆施,陰倒陽覆的行為違背了道。
故而降下道懲,欲要將其抹殺。
純陽功這種至陽功法,修煉之人必須是陽年、月、日、時、分、秒六時皆陽出生的純陽之體方可修煉。
這也是為什麽從上古萬靈崇拜時期到現在僅有純陽真人一人練成的原因。
柳應屹能成為第二人,全靠魔心,雖說九妖王夜襲三清山那一夜散光了全部能量。
但畢竟它曾屬於這九州第一任人族至尊禹王都只能將其分解鎮壓,卻不能將其磨滅的萬靈至尊,朔方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然單憑一個玉幽元君,漫說是柳應屹,杜鵑谷能否在道懲下得以留存還是個未知數。
由此可見,柳應屹當時能保住小命是有多麽幸運。
這次進入化陽則是柳應屹主動模擬當時感知,在解脫陰魂的祝福饋贈下,機緣進入。
水生於道,利萬物而不爭。
柳應屹這種似水般惠澤生靈善舉之下的冒犯,不會受到道的苛責懲戒,哪怕他是無意的。
於是,柳應屹就處在這種玄妙的狀態中,境界感悟迅速提升,由三花聚頂初期直奔後期而去,只要突破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練神返虛這三種境界的機緣一到,自可水到渠成,邁入五氣朝元境界。
感悟提升至不突破三花聚頂則無法精進後,柳應屹恢復了五感。
本打算整理一下此次機緣的感悟,但耳邊傳來大白的悲鳴,讓他不得不立刻警醒。
睜開雙眼,望向不遠處被蟾六砸進地面,身上毛發被腐蝕的如被拔了毛的雞,躺在坑中奄奄一息的大白。
柳應屹怒從心頭起,瞳孔豎起,化作一股燃燒的火苗,純陽真氣運轉到極致,在高境界的加持下,化作人形烈陽。
“怪物!休傷大白!”聲至人到,柳應屹使出藏雲劍法第二種變法。
劍在手中高速晃動旋轉,發出劍鳴干擾蟾六神志,而他則被劍招所化劍影所衍生出的火竹包裹。
遠遠望去,柳應屹和火竹幻影宛若一體,化作一柄燃著熊熊烈焰的火竹巨劍,攜焚天煮海之勢直奔蟾六胸口而去。
蟾六被這聲音干擾,神志出現了一刹的恍惚,反應過來後,迅速轉身,“來得好!我還以為你這小道士放棄這死猴子,任由我生殺不顧了呢,剛欲取你性命不成,此刻你自己上門送死,我就成全了你!”
說話間,蟾六身上所有的臉連同他自己,一同張嘴發出了刺耳咆哮來對抗柳應屹的劍鳴。
心中懼怕柳應屹的純陽功,先前手掌被灼傷的痛感猶在心間。
蟾六付出了身體縮回原本一丈高的代價,操縱體內噴出大量腐蝕液體,在身前匯聚成了一隻全身散發著濃烈腐臭味道,足兩丈高的巨型劇毒蟾蜍,躲在其身後, 叫囂道:“小道士!上來領死!”
一切的發生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蟾六這邊剛出聲,柳應屹已至。
劇毒蟾蜍沒有生靈的意識,故而無懼。
一聲蛙鳴,劇毒蟾蜍吐出大量腐蝕液體噴向柳應屹。
然而這些液體還未接觸到柳應屹,便被護體的純陽真氣蒸發了個一乾二淨。
視野被鋪天蓋地而來的腐蝕液體遮住,柳應屹一路破浪分水般直奔先前認準的蟾六所在地直刺過去。
然而越到後面,劇毒蟾蜍噴出的液體就越多,迫使柳應屹不得不耗費更多真氣和時間來處理這隻怪物。
當劇毒蟾蜍由腐蝕液體組成的身體全部被柳應屹的純陽真氣蒸發乾淨,原本躲在它身後的蟾六卻不見了蹤影。
柳應屹蹙眉之際,不遠處傳來蟾六猖狂的獰笑,“小道士,不想這隻臭猴子被我捏死,就把你那個古怪的功法給我收了,把劍扔遠點!”
抬眼望去,奄奄一息的大白死狗一般被蟾六掐著脖子拎起,擋在身前,從後邊露出半個腦袋。
憤怒之余,柳應屹惡狠狠盯著蟾六,“放了大白,我讓你走。”
蟾六嗤笑道:“小道士,你怎麽還這麽天真?你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絕無第二種可能!”
說著,手上加大力度,掐的大白窒息的翻著白眼。
不屈之間,神色痛苦,掙扎著望向柳應屹,搖了搖頭,口中發出微弱的唧唧叫聲,示意他不要管自己,殺了這個怪物為自己報仇!
可十幾年的朝夕相處,柳應屹怎能,又怎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