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撤吧?”薑紫菀小聲提議。
似是感受到她身上愈發濃烈的恐懼氣息。
饕餮不再給二人任何的喘息時間,咆哮呼喚血獸發起猛烈進攻。
“你看這種情形,我們能撤那裡去?能撤多遠?在這還有稍許亮光,隧道中可沒有,屆時我們將更加被動。”
柳應屹搖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
說話間,異變突起。
饕餮的咆哮聲中有些憤怒和急於甩脫什麽的焦躁。
二人聞聲望去。
只見戰鬥開始被饕餮納入體內的毒種,不知是不是因為它體型變小的緣故。
此刻竟有了冒頭之勢。
“好機會!再多給它來點。”
柳應屹出言催促。
“鴆縛種,纏!”
知道機會難得,薑紫菀趕忙催動環繞身側紫芒,朝原地掙扎扭動的饕餮襲去。
饕餮見狀,忙想起這是讓自己陷入現在這種難受境地的東西。
當即一躍而起躲避。
只是想起來的有些晚了,還是有一部分融進了它體內。
剩下一部分則砸在血獸身上,當即發芽,將其纏繞的行動遲緩。
眼見事態有了新的轉機。
柳應屹把酒葫蘆遞給薑紫菀。
“繼續補充真氣,不用你殺,把這些血獸通通纏住就行了。”
薑紫菀會意,點點頭。
柳應屹將純陽真氣外放護體,迎接血獸的陣陣自殺式衝鋒消耗。
薑紫菀躲在後面,補充完真氣將酒葫蘆遞還。
二人循環交替補充真氣,抵禦了血獸十幾輪進攻。
高強度作戰近一個時辰,這些血獸紛紛被鴆縛種纏繞,行動遲緩。
而場中那唯一還能保持高速移動的饕餮,自然而然就成了活靶子。
雙方優劣再次移位互換。
饕餮見血獸成了累贅,無法再對敵形成有效消耗。
於是張開腹部血口,將血獸重新吞了回去。
只是血獸和陰魂被消耗。
重新變大的饕餮,體型和其威能已然折損大半。
更加致命的是,殘留在血獸體內的鴆縛種也跟著一起被吸入體內。
頃刻間,體內滿是鴆縛種的饕餮肉眼可見從體內生出大量細藤。
所謂量變引起質變,不外乎如此。
一方面體態變大,速度是劣勢,此刻更加遲緩。
另一方面,大量鴆縛種在汲取體內血氣為養料成長。
此消彼長,饕餮徹底陷入瘋狂。
本著就算滅亡也要讓這兩個小蟲子給自己陪葬的念頭。
饕餮瘋狂在原地踩踏,試圖將這地下震塌。
“糟了,它想弄塌這裡。”
察覺到饕餮意圖,薑紫菀提醒一句。
柳應屹不以為然回道:“長時間消耗,已不複初時威勢,阻止它就行了。”
說著,施展藏雲劍法第二種變法朝饕餮直刺而去。
劍影裹住柳應屹,化作一根燃燒著熊熊赤焰的尖竹,急速朝饕餮刺去。
感受到死亡即將降臨。
它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被這兩隻小蟲子耗死。
尤其是另一邊全程都不敢跟自己交戰的小蟲子,明明剛才還散發著濃烈的恐懼。
掙扎著發出不甘的嘶鳴咆哮。
昂首朝柳應屹迎去。
但結果顯而易見,饕餮如烈陽下的冰雪。
須臾間被純陽炙熱融了個乾淨。
饕餮絕望的吼聲回蕩在地下。
還不待二人松一口氣。
饕餮消融的地方,傳出蟾本初得意而又猥褻的笑聲:“桀桀桀……小道士,本人有一個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那一個呀?”
使出藏雲劍法滅掉饕餮,真氣枯竭,正在喝猴酒補充真氣的柳應屹,默然打量一番四周,並未做聲。
反倒是一旁的薑紫菀,有些忍受不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惱聲罵道:“你這隻猥瑣的癩蛤蟆,有完沒完!?”
蟾本初的聲音響起:“桀桀桀……真是不識趣的小姑娘,既然如此,本人就大發慈悲的把好消息告訴你,那就是,恭喜你們從我小寵物爪下死裡逃生。
壞消息嘛,鑒於這個小姑娘的不識趣,恕本人無從相告了,怎麽樣?本人的好消息好不好?桀桀桀……”
“猥瑣的癩蛤蟆!這算什麽好消息,用你告訴我們!”薑紫菀氣憤大罵。
還是柳應屹阻止了她繼續對著空氣叫罵,“好了大哥,它已經走了,省省力氣。”
稍作回復,柳應屹正準備叫大白扛起薑紫菀原路折返。
轟隆隆……
地下開始猛烈搖晃顫動。
不待柳應屹出聲,甬道塌了。
“這怎麽辦啊師弟,我們要被活埋了!”
薑紫菀焦慮道。
柳應屹沒有回復,而是環視周遭,尋找是否有可讓二人逃生的通道。
搜尋無果,柳應屹將目光盯向了那個深不見底的血池。
“大白,扛著她我們走。”
心中打定主意,招呼大白一聲,率先一躍而下,跳進空了的血池中。
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被大白扛著跳進血池,看著光亮漸遠,薑紫菀口中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柳應屹你混蛋!活埋不成你居然要帶著你大哥我摔死!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薑紫菀的聲音隨著下墜速度被拉成了一道長線,回蕩在這空曠的血池內,不亞於真正的鬼哭狼嚎。
不知過了多久,下方傳出劍插在石頭中快速墜落摩擦的聲音,以及微弱的火光。
“大白,快要落地了!”
下方不遠傳來柳應屹的聲音。
大白會意,單手雙腳成爪,朝一旁抓去減緩下墜速度。
柳應屹借著漆黑無光,化作本體,在大白即將落地時。
尾巴纏繞主大白的身體,接力在空中轉了幾圈,這才將其放下,變回人身。
落地後,“剛才為什麽會有飛起來的感覺?頭被轉的好暈!”薑紫菀站穩身形,發出疑問。
常年相處,早就知道柳應屹本體非人,而且經常在三清山玩這種快速下山,培養配合默契遊戲的大白,唧唧叫著,發出十分得意和高興的笑聲。
柳應屹一本正經道:“沒事,落的太快,你產生了錯覺。”
薑紫菀半信半疑,“真的嗎!?”
柳應屹十分肯定的點著頭,“真的!”同時繞著池壁敲擊檢查。
感受到他的動作,薑紫菀好奇問,“你在幹什麽?”
“找出口。”敲擊聲更快更密集了。
“這麽說你剛才就知道這裡有出口了?”薑紫菀說出心中疑問。
“找到了。”說話間,柳應屹敲到了一處有回響的地方。
“你果然知道!”薑紫菀恍然,噘嘴不滿嚷了一聲。
“我不知道,大白,麻煩你,過來把這個地方砸開。”柳應屹一邊解釋,一邊喚大白乾活。
大白應聲過去,奮力揮舞雙拳對著池壁砸下。
轟…轟……
哐哐……
嘩啦啦……
大白十幾拳下去,池壁被砸開,碎石濺落。
隱約還有一些殘肢跟著滾落。
雖說這裡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但那股濃鬱撲面的血腥味,還是讓薑紫菀聞到了。
強忍著惡心,乾嘔兩聲,“嘔……師弟,我們要從這裡出去?”
“你也可以選擇自己挖一條路出去。”柳應屹淡然道。
“怎麽這樣!”薑紫菀小聲抗議一句。
這時,地下的搖晃更加強烈。
“沒時間磨蹭了,趕緊走。”說著,柳應屹一把將薑紫菀扛起,朝通道走去。
“喂喂喂,你下次扛我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你這樣弄得大哥我很沒面子的!”薑紫菀無力的抗議回蕩在這幽暗的池底。
“大白,我帶著她往上爬有點費力,麻煩你在後邊拖著點了。”
進入通道前,柳應屹囑咐一句。
大白唧唧叫,表示沒問題。
震感越來越強,在通道即將坍塌之前。
柳應屹帶著薑紫菀和大白逃了出來。
還未喘口氣,外邊一陣大量建築逐一坍塌的嘈雜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