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后天师 第八百二十三章：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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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的薪火是我最后的底线！”

汐言仙子的后半句，触动了在场除了轮回老祖外，所有人的灵魂。

她口中的薪火，并非取暖的柴木，而是象征着一代又一代无穷无尽越传越旺的传承。

一旦，人间界沦陷，被九幽一脉拉入了元界，将再无逆转的希望。

那时世上的生灵，将会成为九幽魔头们的养料，而基于小天地的隐门势力，无论强弱，也不复存在，方寸一脉亦是如此！

而汐言仙子，为的不是方寸，是众生……

她和魏若风，近乎每日在山中都会到灵台上看着众生万相，而菩提祖师爷在创立方寸一脉时，更是明确立下了一条门规。

众生亡，则方寸亡；众生兴，则方寸兴；若众生有难，不可置身事外！

这便是汐言仙子和魏若风为何当时会一口答应赵凡面对九幽门浩劫的原因了。

赵凡仿佛像头一次见汐言仙子般，定睛凝视着她，“我觉得，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你了。”

“不需要。”

汐言仙子很是直接的泼下一盆“冷水”，她白了赵凡一眼，说道：“本姑娘一直如此。”

“好吧。”

赵凡摸了下鼻子，众人也不禁笑了。

随后，他片刻没有耽误的将汐言仙子带入了通天玄塔之内，在那些目光的注视中，飞进了壁元裂隙，深入九幽魔巢当中。

与此同时。

座椅上的九幽魔祖抬起目光，视线穿过灰黑色的迷雾，盯着不断降落的九层宝塔上，“赵凡，你探查无果，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改变了注意？”

他并不知道，此刻的通天玄塔内，多了一个女子。

赵凡淡淡的回应道：“我折回来是我的事，若是碍了阁下的眼，大可强行将我驱赶出去，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呵呵，幼稚，逞口舌之利。”

九幽魔祖低下头，闭上眼睛像是养神般，无视了那个飞来飞去的九层宝塔。

事实上，他的意念，时刻连接着自己一方的魔道之源，暗中监视着对方。

通天玄塔的第九层内。

“赵凡，你之前用魂力扫描感应，也没有探查到异常是么？”汐言仙子望着环绕在四周的光幕，上边显现的，是塔外周围的情景。

“是啊。”

赵凡无可奈何的一叹，说道：“可心里就是有种直觉，九幽魔巢中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却无迹可寻。”

“嗯……”

汐言仙子一边环视，一边思索。

过了约么一炷香。

她忽然开口打破了安静，说道：“我想试一试那个办法。”

“哪个办法？”赵凡疑惑不已。

“将我的命源，融入九幽门的魔道之源中。”汐言仙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啊？”

赵凡闻言之后大惊失色，当即否决的说道：“不行，魔道之源就是这方虚空的规则秩序，你一融入，定会被第一时间察觉到。而那一刻，对方随便一个念头，便能让你的命源湮灭，我如何跟魏兄交代？”

汐言仙子望着那个青年又急又怒的神色，她扑哧一笑，“放心，我还等着浩劫过后和你借刀呢，若没有把握，岂会入虎穴？”

“把握？有多少？”赵凡皱起眉头，方寸一脉的手段确实不能以常理度之，可再强大，也有个度，把命源融入魔道之源，在他的心目中，全身而退的可能根本不存在。

“五成。”

汐言仙子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才五成？”

赵凡霸道的伸手锁住她那柔嫩的手腕，不容忤逆的说道：“就算是九成把握，我也不会同意让你尝试。”

汐言仙子的娇躯微微一颤，而她的眸光，也惊呆了，记忆中，除了父母和师父外，哪怕是魏若风师弟，都没有接触过自己的一根手指头，而现在……却被那个青年，竟然死死的以五指箍住了手腕。

换做往常，以汐言仙子的定格，绝对是一巴掌将对方抽个半死。

可诡异的是，此时，她感觉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想用力推开赵凡，但无形之中又存在一个相反的力。

汐言仙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眸，其中蕴含着说一不二的霸道，她不知为什么，心开始跳的厉害……

氛围，就此凝滞。

过了一会儿，赵凡见汐言仙子一动不动，他便有些自责的松开手道：“抱歉，我一时情急，没控制住。”

“哦……没，没事。”

汐言仙子视线移到手腕上，那处皮肤留着五道红红的指印，她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的走神了。

“你没事吧？”

赵凡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事。”

汐言仙子回过神来，她想到方才的反应，十分清楚，那种心境的波动，可能意味着什么……

“我难道喜欢上他了？”汐言仙子心中一惊，猛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赵凡更加犯迷糊了，对方怎么被他给抓了一下，就开始哪根神经不对了呢？

“等我一会儿。”

汐言仙子有些惊慌的躲开前者询问的目光，侧身故作镇定的走向了通往第八层的楼梯口。

“嗯，快点。”赵凡望着她的背影，摇头一笑。

按理说，凭他灵魂一道的造诣，瞬间就能通过眼神洞察到一个人心中所想的，然而，却看不透汐言仙子的眼睛。

汐言仙子终究是方寸一脉，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看穿内在的。

……

不久之后，汐言仙子收拾好心情，返回了第九层，她恢复了以往的高冷气势，说道：“我决定了，以命源融入魔道之源。”

“我说不行就不行。”赵凡毫无余地的说道：“这里是通天玄塔，没有我的准许，你想一意孤行都不能。”

“凭什么管我？”汐言仙子的眸子瞪着他，像是被气坏了。

殊不知，她的心中却闪过一道前所未有的暖流。

“就凭魏兄不在场。”

赵凡笑着说道：“另外，你是跟着我的通天玄塔进入的九幽魔巢，我便对你负责，若是出了事，他不找我算账还能找谁？”

这句话，大部分内容都被汐言仙子选择性的无视了，唯一入了她耳朵的是“我便对你负责”……

算是承诺么？

汐言仙子又有些失神了，纵使她是斜月佳人，纵使通过灵台以旁观者的角度目睹过各种各样的爱情，此刻，成为当局者时，这方面却是一片空白，跟情窦初开的凡俗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旋即，她强行抛开那些虚幻的念头，说：“就你还妄想对我负责？”

“啊？”赵凡一怔，他等了半天，谁知道等来的是这么一句。

那不是重点！

“……”赵凡无语的说道：“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

汐言仙子冷哼了下，“听了，都是废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两个字，不行。”赵凡油盐不进的往墙上一靠。

汐言仙子也来到另一面墙壁前。

二人谁也不再搭理谁。

……

终于，僵持了一个小时后，汐言仙子忍不住了，她像是鼓足了勇气，凝声说道：“赵凡，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

“我一直尊重你。”赵凡回应道：“但那个决定，恕我无法尊重。”

“你这人……”

汐言仙子感觉到了口干是何滋味，她取出琼浆玉露，轻轻抿了一口，再次开口道：“这是唯一能发现九幽魔巢秘密所在的办法，即便我因此陨落也值了，若是任由九幽魔祖拖延下去，时机一到，试想下，人间界将会如何？现在就我一人冒着五成陨落的风险去换，难道不划算？”

“划算。”

赵凡点了下头。

“呼……”汐言仙子松了口气，拉扯了这么久，对方总算妥协了，但自己心中却为何隐隐的有些失落呢？

旋即，她耳边听到那个青年话锋一转，“那个将命源融入规则秩序的手段，有什么门槛没？虽然讲究女士优先，可是这种近乎送死的事情，还是让男人来做吧。”

汐言仙子整个人一呆，心境瞬间乱了，甚至，她无法强行调整让心境恢复正常！

“问你话呢，不要磨蹭了。”赵凡催促了句。

“呃……”汐言仙子点头说道：“有门槛，门槛极高，首先就是传承斜月一脉的心法。如果换你来，就请先自宫变性吧。因为不是女儿身，一旦接触斜月心法，便会形神俱灭。”

“日！”

赵凡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

“注意点形象，你是大造化天师，也是隐门的凡王。”汐言仙子挑衅的看着他。

“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别的没？”

赵凡退而求次的问。

“你是问探查九幽魔巢还是传承斜月心法？”汐言仙子摇头说道：“不过，都没有别的方法。”

“唉……”

赵凡叹息着滑坐在地，“让我想一想。”

“最多等你一个时辰。”汐言仙子注视着那张相貌平平又有些欠揍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好，如果一个时辰后还是拒绝你，就不要再提了。”

赵凡话音落下，就闭上了眼睛。

“他会拒绝，还是答应？”汐言仙子在心中问着自己，结果陷入了矛盾，既希望那个青年答应，又想被拒绝。

前边的是为了众生，后边的是因为……萌动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恍惚之中，一个时辰就到了。

赵凡突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朝着汐言仙子这边走了过去。

汐言仙子的心脏，仿佛随着对方的脚步声音一震一震，她望着眼中渐渐放大的身影，“你的回复是……？”

“我答应你。”

赵凡在她身前一米的位置停下脚步。

“早该这样。”汐言仙子释然的一笑，心境也平静如初，她在期间就想开了，不再纠结对方的答案是如何，毕竟事关人间界的存亡。

“但是。”

赵凡抬起了左手的无名指，而那根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凡物，他将之摘下，递向了汐言仙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汐言仙子不知所措起来，她傻傻的问：“送……送我戒指是什么意思？”

“此乃冥空戒。”

赵凡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已解除了印记，你炼化之后自己看一下。”

“冥空戒？”汐言仙子诧异的问：“据我方寸玄典中记载，那不是冥界的储物戒指么？”

“对。”

赵凡笑着说道：“之前由于规则秩序的不同，在外界显化不了，但我方才意外的发现……它在九幽一脉的魔道之源中，竟然动用自如，犹如在冥界规则秩序中一样没有任何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