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还难,他没办法解亲吻这种行为的情感含义,更不可能有那些浪漫的伤春悲秋,情绪缺失到堪称机器,因此段永昼也从来没有看到余弦什么时候感觉过“恐惧”。
就连余弦会主动亲吻人鱼,都是人鱼一再贴近的成果。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段永昼微微俯身,望着余弦,低声开口:“你要试试吗?”
抛出诱饵,引人上钩。
这儿经常接待名流,所以地下车库很上道,没有监控。
有的时候,看似高级的其实并不高级。
余弦眨眨眼,看着把手撑在自己身侧的段永昼,伸出手,一点点触碰着段永昼的脸。
昏暗的灯光勾勒出更深邃的轮廓,他面前的男人鼻梁挺而笔直,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
男人的身材无可挑剔,肩宽腰窄,又因为太高,落下一片深沉的影,将他笼罩。
熟悉的记忆再随着触碰一点点复苏,让余弦有了那么点儿找寻回曾经的冲动。虽然只有一点儿,但也比全然的没有情绪要生动许多。
爱人。
比起爱意,更浓墨重彩的是**。
可**如果没有爱意,又怎能完整。
他们没有青涩的少年恋爱,在和彼此见面的时候都已经是成年人。
记忆刻进的不止灵魂,还有。
余弦问:“你会听话吗?”
“会。”
“你不会伤害我。”这是陈述句。
事实上,段永昼很服从,服从到堪称纵容。
主动权从来都在余弦手上。
换句话说,自我防卫的手段之一从来都是逃避。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弦的眼神冰冷而带着审视,手指卡着段永昼的后颈。
他并不是完全信任段永昼,但他可以试试。
“嗯。”
段永昼一再执着地重复:“我爱你。”
如果语言和时间不能证明,那就用生命来证明。
他也确实说到做到。
车厢的后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段永昼的膝盖撑在车座椅上,低头去吻余弦。
宽敞的车内对于段永昼这个身高腿长的人来说还是显得有点逼仄,挤进两个成年男人就有些更为拥挤。
但他还要往下。
到更暗处,到更深处,到更隐匿处。
俯首献颈,屈膝称臣。
……
等车灯再一次亮起,余弦坐在后座,放心地说:“我还以为接下来得我开车了呢。”
倒也不是不行,他也不算完全的生活不能自。
段永昼的西装外套仍然披在他的身上,被穿出了另一番气质。
他的姿态闲散而慵懒,是双方面的餍足。
段永昼坐在驾驶座,启动车辆,假装随意地开口:“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嗓音有些发哑。
余弦:“……”
后视镜中,他的视线心虚地移开。
许久,他才滞涩地开口:“呃……”
所以……他们是……什么关系?
段永昼笑了笑:“没事,我送你回去。”
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我是现在唯一一个能和你这么做的人,是吗?”
终于找到一个能回答的问题的余弦连忙点头:“嗯嗯。”
“那以后呢?”
“……”
余弦的视线又开始飘。
他觉得……应该会……吧。
这种事情,他想不到除了段永昼之外还有谁这么执着了。
段永昼完完全全地给他制造了一个舒适区,这个舒适区又宽广又舒服,尤其适合摆烂。
他确实也有点不舍得。
“以后我能伺候好你,就别找其他人了,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个怎么说都不乐意,还有一个……”
余弦开口:“好。”
谈恋爱对他而言是怪异的,有人向他索要情绪价值,有人索要主导权,有人都要,不给就委屈,或者就闹。
而段永昼这种长得帅身材好,既能不咋呼地直接给出主导权,又不索要情绪价值还能满满当当地提供情绪价值的,简直不像个人类。
那就别让他记起其他人了。
他不想记起来。
他知道段永昼是故意的,也确实有效。
即使那些前任个个都是令人嫉羡的佼佼者,他们和段永昼也有所不同,很不同。
段永昼笑了一声,沉沉的,是他心情愉悦的表现。
他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指节修长而有骨感,手背绷着淡淡的青筋,手腕处往上,定制西装的每一处都一丝不苟,配上健身房里都得吃天赋的身材,是能让人心动到喊出尊称的形象,强大,而略显霸道。
他的性格和家世也确实如此。
但只要余弦愿意,他随时可以向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宣布,他属余弦所有。
刚刚的一切就已经是足够大的进展,比起第一次的仓促,虽然这次没有完成全部,但显然有什么更为深入了——情感上的。
累吗?
不累。
足够喜欢,不会有累。
段永昼开口:“我送你回家吧?顺便帮你收拾下屋子。”
想都不用想,余弦是肯定不会自己仔细收拾的。
正在魂游天外的余弦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好。”
第69章间奏(6)对待余弦第一准则,做什么……
余弦后悔了。
从段永昼踏进客厅,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一条巨大的人鱼之后就后悔了。
段永昼不慌不忙地勾着嘴角开口:“这是?上次也见到它了。”
余弦看了一眼人鱼,脸不红心不跳:“艺术品,硅胶做的。”
“呵,挺逼真。”
段永昼关了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沙发上躺着的是什么。
就是他自己。
但某种程度上他还真嫉妒自己,至少在仍是人鱼的时候,他可以所当然地贴近余弦,去霸占余弦的温柔。
众所周知,余弦对狗的时候比对人的时候生动多了。
余弦刚想开口提醒段永昼东西都放在哪儿,却看见段永昼熟练地先行一步绕去了卫生间的储藏室,拿出了打扫用的清洁工具。
他微微睁大眼睛。
段永昼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怎么好像比他还高?
看余弦看着他,段永昼斜睨了余弦一眼,开口:“哦,我好像还忘了什么。”
他把清洁工具放在一旁,朝着余弦走去。
然后拉起余弦的手,把他摁到了卧室电脑前的电竞椅上。
余弦:?
段永昼还帮着余弦调了个位置,把电竞椅转到对着大屏幕,站在余弦背后微微弯腰,开口:“水果还是饮料?冰箱里有吗?”
余弦:“有。水果。”
段永昼摁开机,直起腰:“好,我去拿。”
过一会,一份摆盘精美的果盘就咔地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