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而且难以操控。无论威逼利诱,都绝不可能通过服从性测试,也融不进任何圈子。
所以余弦结了不少仇人,约书亚算是其中一个。
这辈子,这个老男人应该还并不认识他。
余弦跟着白书剑上车,桑耳也进入了车厢。
商务车外面看不见内里,但里头可以看见外面。在商务车启动的时候,余弦又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这是一个女人,形单影只地进了另一辆接待的商务车,有着一张东方面孔。
余弦把视线转回了车厢内部。
他没有见到段永昼。
不过他可能大概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一路到了酒店,白书剑没有带他走正门,反而走了另一条密道,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白书剑全程都没有解释什么,余弦也没有问。
他们各怀心思,和以前一样。
从来都互相隐瞒。
到了休息室,段永昼发来消息:“我没有在大厅见到你。”
“嗯,我不在大厅。”
余弦坐在单向玻璃窗后面,看着下方。段永昼在这个宴会场景也是最出众的那一批,他的容貌和气质让他显得格外出挑。
和平常不同的是,来到大厅的人都戴上了一张面具。
虽说每个人都能带来伴侣,但这个宴会大厅里的人比想象中要多。
余弦数了数,这些人中,除了他、白书剑、段永昼,大概还有十个左右熟悉的面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也就是,包括他,熟人差不多正好是十三个。
十三个……
余弦笑了。
是巧合,还是另有含义?
可能答案都不需要细想。
一堆仇人聚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你很熟悉他们,是吗?”
白书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佣人们拉来衣橱,衣橱里是订制好的所有衣服。有裤装,有裙装。
“是,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余弦点点头,白书剑走过来,牵起余弦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
这个吻很冰凉。
“我说过,我会把你想要的一切给你。”白书剑微笑着,他也戴了一张面具。一枚羽毛镶嵌在他的鬓角,连接着钻石长链,他适合这种华贵的装饰。“挑选你想穿的衣服吧。”
余弦站起身,走到移动衣橱前。
他的手指抚摸上裙装,然后在白书剑的视线下落下,转而走到了另一边。
白书剑:“我以为你会选择变装。”
“不。”余弦摇摇头:“如果穿上女装,我会更‘安全’。”
他拿下一件衬衫,语调平稳:“但安全是虚假的,庇护也是暂时的。”
“放我自由,否则我死。”
他引用了一个诗人的一句诗。
白书剑低低地笑了。
他接上了同一个诗人的诗句:“你是不从,你是残酷……我爱你这样。”
余弦曾依偎在他怀中读过这本诗集。
这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们呢喃过虚假的爱意。
他们曾有过虚伪的温存。
那个时候,颤抖着抱紧余弦的人是白书剑,而不是其他人。
余弦摘下一件礼服,就像摘下一本书柜里的书。
“如果我不被你取悦,我就不会留下你。”
白书剑猛然抬头。
“与其面对虚伪的圣洁,不如承认自己的低劣。”余弦朝着白书剑笑了笑:“我的低劣。”
余弦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暴力分为三个阶段,单纯的暴力,金钱和资源上的暴力,权力暴力。当我们以为暴力是逐级递增的时候,权力暴力却又回归了它最原始的构成——最纯粹的暴力本身。”
他在隐喻即将发生的事情,他说出了白书剑会说出的话。
“我们在试图使他人和自己屈服,殴打他人,嘲讽他人的贫穷,嘲讽他人拥有的资源不够,组织互相攻讦和战争,或者通过程序来构成压迫,借助平台或更大的力量来进行打压和攻击……任何一方都在使用暴力,暴力只是纯粹的暴力本身,不分善恶,在此之后,才能附加意义。我们用暴力来抵御外敌、组成秩序,也用暴力来吞噬资源、壮大自身、寻求发展。”
“批判暴力者同样在尝试用暴力使对方屈服,人类逃不开‘秩序’和‘发展’,在这个领域,你是很合适的人选,可以给我提供很大帮助。
我承认,我对你很感兴趣。”
此刻的余弦,像是曾经的余弦——白书剑熟悉的那个余弦。
和白书剑同流合污的那个余弦。
俯瞰全局,高高在上。
而且承认了秩序。
白书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在骗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余弦笑了一声。
他换上了礼服,再挑选着胸针。侍者端上精致的盘子,余弦取下了一枚宝石镶嵌而成的莫比乌斯环。
“你站在旁边看什么呢?”
余弦微微扬起下巴。
他的眸光比宝石更冷。
白书剑快步走过来,拿起那枚胸针,别到了余弦的胸口。
他听到了余弦的笑声。
眩晕。
别针刺破白书剑的手指,一滴血往下滑落,融入宝石之中。
胸针别完,白书剑朝着余弦伸出手。面具下,他的神色看不清晰:
“跟我出去吧。”
鲜血凝结在白书剑的指尖,像一颗鸽血红。
余弦把手搭在了白书剑的手上。
然后戴上了属于他的面具。
第166章围猎诸神(2)战斗!爽!
钢琴声响起,轻柔的韵律飘荡在宴会大厅。
觥筹交错。
段永昼和来来往往的宾客熟练地用外语谈论着一些较为晦涩的话题,他们都戴上了面具,但说实话,认出谁是谁并不是那么困难。
钢琴曲终结,会场的灯光随之变暗。
高台上的聚光灯亮起。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看向聚光灯再次亮起的地方。
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男人笔直地站在高台,他身材高挑,肩宽腿长。
段永昼的视线却一下落到了男人的身旁。
那是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青年,穿着一身并不算过于华贵的黑色礼服,被身边的男人紧紧牵着手,只是站着,唇边没有了那抹他熟悉的笑意,黑色的纱遮住了面具下的眼睛,而俯瞰着舞池中的所有人。
看上去似乎应如此。
而牵着他的人,视他为最珍重。
白书剑开了口:“欢迎诸位前来这次拍卖会,我是这次拍卖会的组织者。”
他同样看到了台下段永昼的视线,不在他身上,毋庸置疑地在余弦身上,而且紧紧盯着他们相牵着的手。
白书剑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