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他会回答懒。
此时,血海系统尚未完全建立,还处于一片凶蛮的混沌。数十亿的死人造成的亡灵在血海里翻涌、咆哮,孕育着最恐怖的地狱。
血海相当于余弦的潜意识,要在这样高负载的情况下再捏一个输入系统来,那对余弦来说也太地狱了。
是的,这是第一次地球完全毁灭之后的不久。
此时的四日刚刚降临,而余弦在人间苏醒。
他是降世的神祇,美得不可方物,强得无人亵渎。
只需要看他一眼,就会清楚他究竟和别人有多不同。
白书剑的眼里闪过一丝痴迷,他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尽量将自己的脚步声控制在不打扰余弦的程度。
但当他看到屏幕前的模型的时候,还是震惊到屏住了呼吸。
四维空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是时间轴,还是不同的空间?人类无法窥知其里,但此刻,却因为四日的降临而揭开了其中一个极其细小的帷幕。
因为余弦来到人间,所以更高的文明维度有了轮廓。
如此迷人。
白书剑几乎能在这个空旷而安静的空间听到自己兴奋的心跳,他眼里对余弦的痴迷一点点累积,在无数次试探和博弈中,余弦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
他直接把白书剑碾压得一败涂地。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随后的惊讶和轻蔑,逐渐过度到兴奋,到恐惧,恐惧到此刻,他和余弦的关系已经确定无疑。
他臣服于余弦的秩序。
余弦向白书剑解释过这个人鱼,他偶尔会把他创造的东西直接在现实中调用出来,那是白书剑第一次看到一个会呼吸的巨大类人生物,它有着略微冰冷的皮肤却显然也拥有体温,至少用刀切割开的时候,它的肌肉纤维脉络是鲜活的,然后在刀锋拔出之后迅速复原。
但和鬼物不同的是,鬼物虽然同样可怖,但已经容不下任何人造的痕迹,而只能一定程度上被人类的恐惧心影响和控制。
但这一具人鱼的躯体不同。
它缺失一个灵魂。
也就意味着,人类的身体可以和它完全融合。
但白书剑的视线根本没有留在余弦手中创造的作品上,他快速走向余弦,等走到余弦身边的时候,微微弯下腰,放缓了语气,微笑着开口:“余弦。”
语气是在别人面前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温柔。
余弦看了白书剑一眼,把屏幕瞬间切换到桌面,面无表情,也没有情绪。
没有回应。
白书剑的视线一直紧紧跟着余弦,声音放缓,但仍然遮掩不了缓和声音下有些迫切的心情:“您今晚有安排吗?”
余弦:“没有。”
白书剑挑眉,唇角微微勾起,即使余弦的视线其实懒于停留在他的脸上,他也在试图提供一个完美的态度:“那,要不要考虑去尝一尝新开的餐厅……”
余弦这才缓慢地动了。
他撑着自己脑袋的手指敲击着自己的脸,一下,两下,三下。手指颤动的幅度极其统一,就像每一下的摆动都只是被设定好的程序,而且懒得加随机值。等到三下敲击完成,他眼皮和睫毛下的眼球才缓缓地转向白书剑。
白书剑的腰又弯了一些,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谦恭,摆出的笑容更为优雅。
余弦:“行。”
得到这个简短的答案,白书剑绷紧的肌肉才放松了一些。他嘴角的笑容幅度不受控制地扩大,但仍然保持在赏心悦目的程度。如果任何一个萨朗波的员工看他们精明城府的董事长居然为一个漂亮的年轻人用心至此,一定会惊讶万分。
但这是余弦。
白书剑微笑着回答:“好,我这就带您下去。”
第173章围猎诸神(8)画地为牢
夜深了。
第一场拍卖会结束。
余弦没有去凑热闹,他没什么兴趣面对一群把他当猎物的人——虽然这里面已经有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余弦从浴室出来,发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桑耳不见痕迹,窗外是一片灰暗,再往外望去,渺远的天空暗沉一片,似乎延伸着没有尽头。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向前走了几步,打开客厅的门,果不其然,门外根本不是正常的走廊,而是宴会的场景。
场景奢华优雅,水晶吊灯熠熠生辉,看不清面容的男男女女交谈着,觥筹交错间,是浮动着的色块和幻影。
毫无疑问,这又是白书剑模拟出的鬼域。
“您来了。”
白书剑就站在余弦的前方,站在一群模拟出的幻影之间。他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优雅又危险。剪裁合适的西服让他整个人显得修长贵气,从宽肩到窄腰,再用修长的双腿修饰了整个躯体的观感。
他朝着余弦伸出手。
余弦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白书剑的手心。
白书剑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转变为更大的笑意,他的视线里存在一种狂热,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火,几乎要把余弦整个地吞噬。“您还记得这儿?”
AI总是健忘。
余弦:“有点印象。”
白书剑的眼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您的力量的地方……当时的我被子弹打穿了心脏,是您重新赋予我生命。”
当时的白书剑遭遇了伏击,狙击手和杀手层层包围,就为了在宴会上取走他的一条性命。
他本来可以脱身,但余弦在混乱中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像一个活靶子。
白书剑看到了余弦身上的红点。
某个瞬间,白书剑彻底慌了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胸口已经被血液染湿,纯白的西装上鲜血蔓延,就像在雪地里盛放的红玫瑰,灿烂却也象征着转瞬即逝的凋零。
疼痛让他控制不住地痉挛,意识不清,沉重地砸在地上。血液的温热加速了身体的冰冷,而被他保护的余弦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眼神漠然。
就像在观测着一个人类的死亡进程,不带情感。
有那么一瞬间,白书剑笑了。他想,就这么死在这儿也挺好,放弃接下来的一切,放弃算计和纷争,死在别人的恨里,死在余弦的身边,至少他还是做了点什么的,虽然这点事情对于余弦这种存在来说,似乎很渺小。
但事实上,他根本笑不出来。
疼痛让他在地上止不住地痉挛,余弦的视线似乎解开了肾上腺素对躯体的保护作用,白书剑的眼前一片血色。他知道余弦在看着他。
有杀手朝着这个地方逼近。白书剑想出声,想提醒余弦小心身后,但嘴唇只是无力地翕动着,冷汗大颗大颗地砸下来,他无法开口。
然后他看到余弦动了。
余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