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余弦才看到段永昼其实还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希望有一天我们也能有属于我俩的旅行。”
这是他的爱人。
“哇,坐在头等舱的都是帅哥美女吗?”
这个时候,一个惊奇的声音吸引走了余弦的注意。余弦转头,就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大学生?
这个人上半身穿着球衣,下半身穿着长裤,一脸惊讶地看着余弦。
看余弦看过来了,对方特别爽朗地挠挠寸头,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啊,对了,你也是去旅游的吗?”
“嗯。”余弦点点头,对方长得浓眉大眼,算得上英俊,就是脸上有种傻乎乎的清澈愚蠢的气息,他对对方的第一印象不错。
“我是升舱的,嘿嘿,你长得太好看了,我不小心就说出来了,真的,我没别的意思。”
余弦点点头:“我知道。”
那人开口:“我收集了好多好玩的地方呢,特地做了几份攻略,咱们加个好友,我发你吧。”
“好。”
余弦把二维码给过去,扫了二维码,不一会儿对方就发来一个名字:“万虎。”
余弦打字:“余弦。”
“好像高数课本上的名字啊……”
万虎直接感叹出声了:“但莫名地和你特别搭。”
“余下弦音,透而无痕。你的名字给我一种这种感觉。”
余弦笑了一声:“还挺有文采的,他们一般都叫我cosine。”
如果是一个身材管糟糕的男人说出这种文绉绉的话,余弦会觉得对方不仅自律能力极差,还装。外形上不够格的男人会想尽办法在其他各种地方找补,并自我感觉魅力十足。
但一个明显是练过身材的帅哥说这话儿,那就是耐听、幽默。是海王也没关系,各取所需。
说到底,余弦看的还是脸和身材,至于文采不文采的,他自己反正是没有文采。
“那当然,我可是大学生。”万虎特别自豪。
余弦点点头,一本正经地搭腔:“嗯,看出来了。”
万虎:“怎么感觉你在损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余弦睁着眼睛,表情特别无辜:“我有吗?我没有呀。”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余弦再打开手机,接收了万虎的消息。
万虎真的用word文档做了一份旅游攻略。他往下翻,正常的旅行地点,掺杂着几个寺庙。
有一个寺庙标了红。
余弦念了出来:“罗摩寺……”
下面还有一行备注,这是求爱情的地方。
以前寺庙就是单纯的寺庙,但如今人鬼同路,寺庙这种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你也要去罗摩寺吗?”万虎好奇地问。
余弦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问万虎:“你为什么想去那里?”
“害,被女朋友甩了呗。我还挺喜欢旅游的,没事儿就喜欢到处跑跑,上网搜攻略就找到这里了,想着去求个姻缘什么的。”
万虎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还是挠挠头,咋咋呼呼地盖上被子:“不谈这个,都有伤心事,都是伤心人,我睡了哈。”
看来是确实不想谈这事儿。
可是……
余弦看着万虎身上漂浮着的女鬼,女鬼和他对视一眼,就不感兴趣般挪开视线,继续停留在万虎身上。
不像是没姻缘啊……
余弦也默默地把视线收回来,调到床,盖上被子,趴下。
白书剑没有睡,他带着那本恶魔之书,翻阅着。
恶魔之书偶尔会蹦出一两句话来,或阐释,或调侃,但更多时候则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在看什么?”
白书剑抬头,余弦就站在他身边,睁着眼睛,安静地看着他,视线移到他手上的恶魔之书:“这是我给你的那本……”
余弦笑了一下,那样的笑容十分放松和坦然,甚至让人看出几分慵懒。
这是余弦会呈现出的神情,却不是他会在白书剑面前展现的神情。
白书剑立刻就意识到,这也是恶魔之书创造出的幻觉。
但他没有动,只是就这么看着余弦。
“也许你很好奇,我们之间曾经有什么关系。”
“余弦”修长的手指拿起这本厚厚的书,放在了白书剑腿上,摁收了桌板。
他坐到了白书剑腿上,神情依然沉静。
压在腿上的是实在的重量,幻觉与现实无法被分辨,“余弦”就这么坐在白书剑腿上,将重量靠在白书剑身上,像吻他的恋人那样,在白书剑的唇畔吻了吻。
温热。
“我杀了你。”
“余弦”低低地笑着,抚摸着白书剑的喉结,一点点摁上,再松开,望着白书剑:
“打算再找我求证一遍吗?”
这是余弦吗?
他即使在笑着,眼神也是冰冷的,亲昵的举动似乎只是在逗弄,逗弄着漫不经心。
其实这真的是余弦会出现的神情。
别忘了,他一开始就是个海王,学会了**但没戒除淡漠,只是被段永昼养得太好了,才慢慢在情事上变得亲和。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难消除。
对于白书剑这种人来说,威胁和背叛都是大忌。
白书剑只是笑着,伸出手,用修长手指梳着余弦柔软的棕发,动作温柔,甚至带了些怀念,眼神里也并没有其他的意味。
完成这一动作后,他再放下手,闭上眼,只是倚在靠背上歇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唇角始终噙着笑意。
幻觉终究只是幻觉而已。
飞机的旅行时间并不算长,万虎左翻右覆,怎么也睡不着。
他翻过去看刚认识的好驴友余弦,余弦已经裹成一坨动也不动,感觉是似了。
他又想翻过来,却忽然发现,他动不了了。
鬼压床。
从科学角度来看,鬼压床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现象。
但在这个诡异的真的有鬼的世界,如果他被鬼压床了,那就不知道还是不是生现象了。
万虎的脑子里瞬间闪过各种廉价的飞机cult电影,他想再闭上眼睛,但他的视线顿住了。
寒意一点点地加深,而更为清晰的,则是悬挂着的一个球形的物体,它用长长的头发缠绕着余弦这个床位的上方,悬在半空。
那是一个悬挂在上面的人头,往下滴着血。
人头悬挂在头发上,一点点艰涩地转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和万虎对视。
你在睡觉的时候会把手臂伸出被子外吗?
在人头的远处,距离万虎更近的地方,有一个“人”坐在他的手边,歪着头,整个上半身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嘴角咧着生硬渗人的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它的上半身非常扭曲,几乎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