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中的分工明确本质上是为了加快效率的流水线做法,即使出错也方便定位到某个环节,而其中的弊端也非常明显:每个人只清楚自己部分的工作职责,很难全面独立地完成......说的就是没有办法和揍敌客联络上的赫露依。
作为情报提供者,糜稽的能力过于不可替代,幸好凯特的到来弥补了这个缺陷:拿着金的猎人执照的他轻车熟路地带着赫露依来到了一个叫做“千耳会”的组织。
这是一个中介组织,猎人的身份是参与的最低门槛,购买情报和介绍工作是它们经常提供的服务。
坐阵在那里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性,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掐掉了手中的香烟。
当凯特拿出猎人执照的时候,这个女性笑了一下:“这位小哥,这不是你的东西吧?”
“我想这和你无关。”在别人面前凯特的口气要冷淡不少,“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拥有这个。”
“也是,你看起来就符合要求。倒是这位小姐??”她拉长了语调,和赫露依漆黑的目光对上的瞬间眨了眨眼,“我倒有点看不透了。”
赫露依很清楚,这个人也是一个念能力者。
现在自己身上的“绝”不太稳定,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恢复,以便于调整状态杀死任务目标......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她还需要想一个再次面对塔瓦娜也不会受限的办法。
“我们需要一些人的情报。”凯特对于这些事情似乎是轻车熟路了,他拿起了被挂在墙上的纸笔,迅速写下了“罗思利?肯特尼亚”、“塔瓦娜”、“除念师”之类的关键名词,从桌子上推了过去,“报酬取决于情报提供的珍贵程度。三天之后我需要得到初步
的报告。”
“......哦?我知道了。”白大褂的女性收下纸条,“那就三天后见了,两位客人。”
出去的时候,凯特和赫露依还故意在街上绕了好几个大圈,这也是为了防止被跟踪的手段。
赫露依虽然认为自己能够分辨出有没有被追踪,但考虑到希斯的安全,确实怎么保险也不为过。
“我还以为会需要支付定金。”赫露依很清楚他们身上没有多少钱,包括凯特也没有。
似乎也是和塔瓦娜的念能力有关,反正揍敌客这一次对金的委托没有先给钱,而凯特手上大部分的积蓄早就还债给赫露依了,金也不是那种会在徒弟出门前会记得塞钱的类型。
“这张猎人执照替我们提供了担保。单纯的猎人执照的流通价格在8000万戒尼到1亿2千万之间,而一星猎人的执照大概能再翻个五倍。”
“......我们需要三天内弄出来那么多钱吗?”只干过“杀手”一份工的赫露依有些怀疑,“你说你身上只有一百万。”
怎么要用一百万赚出五个亿?三天投资回报比高达500%?
如果糜稽在这里,试试看攻击银行可能可行。
赫露依心想,当时糜稽还想过要试试看呢,然后被席巴发现了之后受到了惩罚,父亲认为“杀手”不是“黑客”更不是“强盗”,而且那次糜稽差点被追踪到,这会严重影响揍敌客的信誉。
“这个时间,打黑拳估计也来不及了。”在这方面凯特似乎很有经验,“那就只剩下赌场。”
回想起在“贪婪之岛”里赚的钱,赫露依赞同地点点头,但问题在于:“......你把‘风险骰子带出来了吗?”
“指定卡片’在通关之前是不能带出的,就算是工作人员,功能卡片也只能带上同行‘和‘磁力‘。”凯特指了指自己,非常自信,“总之交给我就好了!”
凯特说的“交给他”,就是如何在赌场里出老干。
出老千在赌场是一种尤为普遍的情况,就以最常见的转轮盘为例,想要让球在指定的格子停下,不同的侧面可能会有不同的重力分度,或者磁吸的方向不一致,只要仔细观察出机关的问题,剩下的胜利法则也就只剩下“怎么能够不引人瞩目地获
胜“了。
虽然他们看起来年龄很小,但在这个孩子会被父母一起带进来的赌场里并不显得突兀。
赫露依上次那套“假小子”的装扮重新派上了用场。这个房间里的环境尤为嘈杂,空气里弥漫的烟草气味和更糟糕的毒/品臭气,令五感灵敏的赫露依忍不住皱起了眉。
凯特好像对此非常习惯,他咀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叶子,灵活地穿梭在不同的赌桌之中,每次选择的游戏类型都基本上和转盘有关。
“那当然是因为这是我最擅长的。”念能力是“疯狂小丑”的凯特承认道,“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是转盘转出这个数字......如果我擅长投骰子或者扑克游戏,说不定就会变了。“
赫露依记得凯特的出身,那是至今都非常破旧的贫民窟。
很容易推断出,在赌场作弊估计也是他曾经的收入来源......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如何巧妙地平衡自己的胜率,然后在引人瞩目之前离开。
而他的作战方式非常成功,尤其是在场上更惹人注目的存在的时候。
“皇家同花顺~”说话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小孩穿着标准的西装,端坐在放了坐垫的椅子上,口气甜??的像是揉成了一团,而最值得注意的就是脸上一边星星,一边雨滴的彩绘,看起来就像是小丑一样,“看起来,这次又是我赢了~”
他的手边堆积着高高的筹码,那都是他胜利的勋章。
整个赌场有一半以上的目光都望向了那个方向。
那张赌桌上又一次有人因为筹码用光而被迫离开,绝望的样子充满了被逼上绝境的走投无路,赫露依听到了围观人的窃窃私语:
“这都过去五个小时了吧?有没有人数过他都赢了多少筹码了!”
“那个红发小鬼是不是就没有输过!这么明显的出老千,都没有人管管吗!”
“嘘小声点!你不知道这里是肯特尼亚的地盘吗......他都没有将筹码兑换带走,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没有人再愿意参与了吗?”这个脸部彩绘和身穿的衣服完全不搭配的红发男孩把手边的所有筹码推了过去,“这一次,我还是从一开始就押上一半~“
很显然,他这么过分的胜率还有人愿意陪同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奖赏的丰厚。
“久等了吗,西莉?”换完筹码的凯特挤开人群走了过来,这个昵称是他们在外面说好的称呼方式,“我们可以明天继续......你在看的是…………“
凯特的声音突然一顿,赫露依回答说:“......他是一个念能力者,凯。”
“......你没看出来吗,西莉?他的长相很眼熟。”
“有吗?”赫露依又看了一眼对方明显的红发和金色的眼睛,“我没有在电影院看过他。”
赫露依确信这不是以库洛洛为首的那群流星街孩子,可除此之外,她最近还接触过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也就只剩下了......
“你是说‘西索‘?”当想到这个答案之后,赫露依在疑似西索的那个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红发。
还有,脸庞上面的彩绘和希斯扣在饭桌上的那张拍摄在游乐场的照片也对上了。
西索,希斯的孩子。
都说孩子和父母的长相会有相似之处,赫露依望向西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挑剔:“他一点都没有希斯好看。”
他们说话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可是,西索还是迅速地望向了他们,金色的眼睛眯笑起来:“Check~”
那是德/州//克里面常见的术语,意味着这一轮暂不进行更多的行动,赫露依注意到西索竖起了右手的食指。
赫露依条件反射地使用“凝”,在没有任何作用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办法调用“念”,她询问凯特:“他写了什么?”
““你们是谁?”也意识到用“凝”的凯特脸色不太好,“现在是“来找我玩的吗?”那个“玩”字,他还特意画了一个爱心。”
不知怎么的,凯特突然有一种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缠上的不适,身体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凯特认为自己和对方碰上会不占优势,他有从希斯那边听说过西索的年龄,只比赫露依大一岁也就意味着比自己仍然差个两岁。
人类的念量也会随着生长期而成长,在这个方面年龄确实会存在更大的优势......但西索带来的压力,是另一种不想靠近的压力。
就像你不会害怕被口香糖缠上,但一定会觉得这会很麻烦。
“他和希斯说圣诞不回去,然后出现在了这里。”赫露依平静地叙述着这个事实,扭头看向凯特,“你还留了一点筹码没有兑换吧,先借我一下。”
凯特为了第二天省点时间所以这么做的,他从口袋里掏出,并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询问道:“......等一下西莉,你知道德州的规则??”
“后面的墙上有张贴说明。”赫露依一把拿过筹码,“照顾‘继子,也应该是我的责任。”
而揍敌客的“照顾”方式,就是明确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像在揍敌客,根本没有一个孩子会主动表现出对母亲的不敬,那都是因为父亲的维护......她当然也应该这么做。
在西索又一次获胜,荷官又一次询问“还有人参与吗”的时候,赫露依坐在桌前,随手放下筹码,筹码稳稳地堆积着,放置得整整齐齐,几乎每一枚的表面都重合在了一起。
光是这一个动作,就吸引了西索的目光。
“西莉亚,你可以暂时这么称呼我。”赫露依回答着西索先前的问题,“如你希望的那样,我们来‘玩吧,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