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赫露依的手穿透了罗思利?肯特尼亚的心脏的时候,她对这一次的顺利还有一点不敢置信。
如果把这一次的五个任务当成是一场考试,前三个是用来凑时长的基础题,第四个是考验也同样是机遇和提升,最后的这一个......应该就是最终的综合测试。
而在支开了流星街来的那几个念能力者后,这就变得简单......有些过于简单了。
手中的心脏仍然保持着温热,跳动着的触感仿佛还没有死去。
凯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出手,原本有个计划是他需要引开一部分的守卫,然而都不需要这么做。
想到库哗的念能力似乎还可以伪装尸体,赫露依还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还不能100%排除嫌疑,但至少和赫露依那天见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塔瓦娜和库洛洛是这个时候一起出现的。
塔瓦娜看起来有些震惊,她一言不发地来到尸体的跟前,最终蹲下来替罗思利合上了眼,赫露依能够多少感受到她此刻的悲伤,和些许的茫然,但并未感觉到愤怒和怨恨。
不同于西索,他是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也不同于揍敌客,他们会为逝去的家人复仇,以此展现揍敌客的力量。
看了一眼没太看懂的赫露依走到库洛洛的跟前,把乐章递给他:“你要的密钥。”
这下,她需要做的事情就真的结束了。
不对,还有一点。
“你留在我身上的念。”赫露依没有搭理库洛洛没什么内容的寒暄,而是看向了出神正想写什么的塔瓦娜,“任务完成,你应该已经没有阻止我和揍敌客联络的必要了。”
“......虽然我大概能猜到你怎么想,但这可真是令人不快的态度。”塔瓦娜回答说,“再怎么说那也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你会为此复仇么?”赫露依提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库洛洛,“在知道库洛洛?鲁西鲁是我的帮凶之后。”
库洛洛不得不出面解释:“这会是很好的机会。对流星街来说,我之前和你提议过。”
“而当时我拒绝了。”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很是疲惫,尤其是在库洛洛回答:“我也说过我会不择手段”之后。
就和赫露依想的一样。
比起来自外人的攻击,同伴的背叛会更惹人注目......虽然赫露依没有“同伴”,但她有“家仆”,也知道揍敌客对待叛徒的手段。
当然,她还有一个可以转移仇恨的人选,那就是这一次的委托人。
揍敌客更像是一把刀,只是工具,而委托人才是真的怀有杀意,是最适合成为“仇人”的人选。
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赫露依没有选择祸水东引。
而塔瓦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库洛洛丢下一句“之后我们再聊这个”,重新转向赫露依:“约瑟夫?法雷斯,也是你的任务么?”
“不是。”
“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他死了,牵扯其中......基裘会气疯的。”塔瓦娜幸灾乐祸地笑了,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让她的眼眶扩大,看起来似乎更疲惫了,“这座城市明面上的掌权者和里世界的掌权者同时死去,将会又一次陷入混乱。”
直呼基裘名字的行为验证了赫露依的猜测,塔瓦娜认识基裘,考虑到她们相近的年龄和同样来自流星街,说不定还认识了很久。
库洛洛对这样的展开也面露惊讶,他陷入思索,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这会是我们的机会,掌管这个城市,开放对流星街的移民,至少有一部分人能??“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赫露依打断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的‘念能力‘,还有你是否会“复仇’。”
她的身体紧绷着,身侧的凯特比她还要警惕。
挑衅比自己强大的人并不算理智,可考虑到库洛洛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希斯的存在,他们的选择十分有限。
“你没有办法杀死我,打不过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还在担心‘死后念‘。”而塔瓦娜完全戳破了赫露依的念头,她笑了一下,“你可真像席巴,和他当时的表情一模一样,而这甚至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
二十一年前的席巴?揍敌客,应该是十岁或者十一岁,赫露依记得,那是父亲遇到母亲的年龄。
塔瓦娜那个时候就......
“......你知道什么?”
“我有一个更和平的提案。”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库洛洛突然说,“既然你是流星街人的孩子,那当然也可以是流星街人......真的不加入我们,是同伴”的话,很多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赫露依陷入思考。
的确,这有一点胁迫的意味,虽然更像是趁火打劫。
不过考虑到她确实想要知道父亲和母亲的过去(虽然母亲总是很兴致勃勃,但似乎被父亲下了封口令,每次都是激动地什么也没有说),脱离被封念的状态确实也很紧迫(等除念师到了再回家就太晚了,还有希斯......这似乎也是可以考虑接
受的代价。
而正当赫露依张嘴的瞬间,一颗钉子打碎了窗户,冲着塔瓦娜飞驰而来。
这颗念钉......和它的主人的念,都让赫露依非常熟悉。
躲闪过的塔瓦娜抓住了这颗钉子,扭头看向窗外:“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后生可畏......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席巴?”
“我还以为基裘会更想要亲自出现。”塔瓦娜平移了几步,恰巧挡在了库洛洛的面前,“难不成她过了这么几年,成为母亲之后,也知道会变得稳重了?“
“赫露依。”在凯特看来,伊尔迷简直就像是突然一下子出现在赫露依的身侧的,赫露依的这个弟弟突出一个神出鬼没,像是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幽幽地说道,“在没有向家里汇报之前,可不能够随便加入什么不出名的组织才对。”
他的口气突出一个理直气壮:“爷爷也说过,就连加入猎人协会都是亏本的。”
“父亲。”赫露依没有搭理他,而是先看向了一同出现的席巴,“出现在这里,没有关系吗?我中的念,还有您的工作......”
“无妨。你中的念会‘传染绝’只是前几天,至于工作我交给父亲了,你太久没有音讯,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赫露依。你的母亲也很担心你。”
完全被无视的塔瓦娜心想,席巴无视了自己简直和他这个叫“赫露依”的女儿无视她的弟弟一模一样,虽然按照遗传关系应该是反过来,是“赫露依”像“席巴”。
而接下来的那句话倒勉强像是对塔瓦娜的回应:“如果不是她还怀着孕,此刻会是她出现在这里。”
“......你要让基裘生几个才算够啊?”塔瓦娜睁大眼睛,和伊尔迷看向凯特的不满几乎是同时响起:“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而这次,换成是席巴彻底无视塔瓦娜,赫露依好歹也算是做出了回应了:“父亲是因为知道凯特代替了金,所以才不放心吗?”
“我完成了任务。”她走到席巴的跟前,指着不远处的尸体,仰着脑袋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不曾怀疑这点。”而就像是说好了一样,席巴弯下腰,手落在了赫露依的脑袋上,以不符合席巴巨大身形的很轻的力道按了按,“做得很好。”
赫露依还没有露出笑容,席巴的尾音就骤然一转:“但是,你这一次的效率比以往更慢。是什么耽搁了你的行动,赫露依?”
这位父亲从慈爱到严厉的转变只是一个瞬间,快到凯特上一秒还在为伊尔迷“啧”的一声而觉得好笑,下一秒就忍不住为赫露依感到担忧。
席巴的影子几乎完全是笼罩在身形娇小赫露依的身上,体型的反差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无力反抗。
“您需要我现在说明么?”而赫露依似乎完全不曾为此感到恐惧,“我原本就打算向您汇报,您可以和凯特确认我的说法。但不是在这些人面前。”
那一瞬间,突然被三个揍敌客注视着的凯特……………
“呃,我确实知道。”他有些虚弱,尤其是离他最近的伊尔迷的眼神凉飕飕的,充满了冰雹和刀子。
“果然是有些人太碍事了。”伊尔迷难得在父亲面前赞同姐姐,“我也这么认为,哪怕是对‘姐姐‘的惩罚,也应该局限在揍敌客内部说明。”
他着重着“姐姐”的称呼,若无其事地再次将凯特排除在外。
塔瓦娜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要说的,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看起来对揍敌客内部的闹剧不感兴趣,“希望你们还记得,完成任务之后需要迅速离开案发现场,而教育孩子不应该急于一时;我还等着给我血缘上的父亲下葬。”
席巴没有作答,只是拎着赫露依的领子从窗外跳下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伊尔迷,然后是凯特。
他们的身后远远传来塔瓦娜的声音:“记得替我向基裘问好。”
“这次的报酬我会联络金。”离开了肯特尼亚的势力范围后,席巴放下赫露依,转头对着凯特说道,“我们会回枯枯山,你也可以回去了。”
“稍等一下,父亲。”而率先反对的却是赫露依,“我和人约定过,离开之前要告知她。杀手应该信守承诺,这还是您说过的。”
突然觉得不妙的凯特特别想现在就使用“同行”,可他摸了摸身上希斯在圣诞节送给他的护目镜,决定还是当做自己看不懂脸色地留在这里。
赫露依总是这样有话直说,而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他也许还来得及带着希斯和西索一起跑。
和皱起眉一脸不快的伊尔迷不同,席巴身上的气压很低,这个擅长遮掩气息和杀气的揍敌客家主......这么做,更像是为了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不高兴。
也像是对女儿的警告。
“赫露依?揍敌客。”席巴念叨着全名的行为更是让人毛骨悚然,“你想说什么?”
“我有想要结婚的对象了,父亲。”就像是迎面刮来狂风仍然继续前行,此刻的赫露依勇敢而又无畏,“我猜糜稽已经调查出一些了......希斯?莫罗,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最多以为女儿是想要交朋友,或者缺母爱,或者看上莫罗家的儿子的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