觘来的人是宋佑宁的继母,也是她的小姨。
是她娘亲的亲妹妹。
任芝兰见到宋佑宁的时候,眼泪和步伐同时落下。
她来到宋佑宁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宁儿,你回来了吗?你怎么不回去侯府啊?”
一听见这话,宋佑宁立刻就明白了任芝兰来这边的目的了。
她恐怕已经知道了她和谢司澜和离的事情,所以这才着急的赶来。
宋佑宁并未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落泪的任芝兰,心情有些复杂。
宋佑宁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傻孩子,我来看你啊!都瘦了,在庙里很辛苦吧?”
任芝兰哭得伤心,看着宋佑宁满是心疼。
宋佑宁忍不住想,她此时的眼泪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这个样子的任芝兰,任谁看着都觉得是真慈母。
可是,宋佑宁在寺庙修行三年,她一次也没看过自己。
任芝兰去过好几次,但却没有一次去看自己,也从未命人给自己送过衣物。
当时宋佑宁被侯府送上灵山寺的时候,是苦修赎罪,所以连衣物都没准备。
上山的时候,任芝兰哭得都要晕倒了,想要求宋辉去侯府说情,可也无济于事。
刚上山晚上冻得睡不着,宋佑宁还在担心任芝兰会不会伤心地伤了身体。
直到有一次,她远远地见到任芝兰来上香,身后带着很多的仆从,有说有笑的。
宋佑宁开心地想要上前,但是却被婆子拦住,说她是骗子,后来宋佑宁央求婆子传话给任芝兰,后面宋佑宁等到天黑,也没见任芝兰来找自己。
心不是一天就冷的。
宋佑宁从娘亲死后,就觉得没有归属感,原来正是因为任芝兰终究不是真的喜欢她,拿她当女儿。
宋佑宁淡声开口,“还好。”
又没有多少耐心地问:“你来有何事?我这边还有病患,要是无事我就先进去了。”
任芝兰没想到宋佑宁这么冷淡,愣了一下,这才带着哭腔的开口。
“宁儿,我就是来喊你回家的。走,咱们不在这边了,先回家再说。”
宋佑宁这才抽回自己的手,“我还有事,先不回去了。”
她娘的那些嫁妆,那时候都给任芝兰管着了,唯有这一间铺子,娘留给了自己,任芝兰不知道。
所以,宋佑宁并未直接拒绝说不回去,毕竟还要找机会拿回属于娘的嫁妆呢。
任兰芝已经感受到宋佑宁的生疏了,“宁儿,你要是有什么委屈,你要告诉娘啊,你跑来这铺子打杂,到底是女子,免得被人说闲话。要是侯府欺负你了,我帮你讨回公道好不好?咱们先回去宋家。”
宋家要是真的为她着想,也不会她在寺庙苦修这么多年,现在才想起她了。
宋佑宁不愿意猜测她的真心,但是也不愿意交付自己的真心了。
宋佑宁道:“你走吧,我不想回去。”
任兰芝见到宋佑宁油盐不进,也没有多少的耐心,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宁儿,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就闹脾气。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出位置了,岂不是便宜了那女子?”
宋佑宁笑了笑,“原来你也知道谢司澜养了一个女子吗?”
谢司澜带着柳依莲在外面招摇过市,从来也没有避讳过宋家,任兰芝自然是知道的。
任兰芝眼神微闪,“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这高门贵府的有几个男的身边没有养几个妾室!宁儿,切勿因小失大。”
宋佑宁失去了耐心,“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说完之后,宋佑宁就转身进去了屋里面。
任兰芝想要跟过去,但是被小满给拦住了,“夫人,如若需要看诊,还请在外面排队。”
任兰芝脸色沉了沉,也没了刚才苦情的样子,看了一眼刚才宋佑宁进去的地方,她转头离开了。
她没有立刻回去宋家,而是借着看望老夫人的名头去了侯府。
宋佑宁不知道她在侯府说了什么,当天晚上,谢司澜便来了。
他一进门就很生气的大骂道:“宋佑宁,你陷害莲儿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居然让宋家施压!你以为赶走莲儿,我就会让你回去侯府吗?”
宋佑宁:“谢司澜,你来发什么疯?”
谢司澜:“你宋家将祖母都气得吐血昏死过去了!”
宋佑宁皱眉,“老夫人现在如何了?”
谢司澜:“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告诉你,我不会将莲儿赶走,更加不会让你回去侯府,你别做梦了!”
宋佑宁没搭理他,让小满拿来了药箱,往侯府而去。
谢司澜就跟在她旁边,宋佑宁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还想要羞辱的话,“老夫人知道你我二人和离的事情了吗?还有,宋家也知道了吗?”
这件事情只有她和谢司澜知道。
如果宋家和老夫人知道,那必然是谢司澜说出来的。
宋佑宁之前也表示过,可以先瞒着老夫人。
但谢司澜自己等不及要说出来,以任兰芝的性格,即便是做做样子,她也会走一趟侯府。
毕竟宋佑心还没有出嫁,宋佑宁要是和离了,对宋家的名声肯定不好。任兰芝肯定要一个说法的。
因为这惹得老夫人生病,责任也完全不怪自己啊!谢司澜也有错。
所以对于谢司澜的指责,宋佑宁并不放在心上。
宋佑宁补充道:“谢司澜,我已经告诉过你,老夫人的身体不好,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泄露出去的。”
谢司澜:“难道不是你赌气和离?一直闹脾气吗?”
宋佑宁看了他一眼,谢司澜现在还以为自己只是在闹脾气吗?
不过该解释的宋佑宁已经解释了,谢司澜听不进去,她也懒得多说。
到了侯府,宋佑宁直奔青松院。
却被柳依莲扑过来挡住了路,她看着有些狼狈,跪在宋佑宁的面前磕头。
柳依莲:“夫人对不起,请不要因为我这贱婢生气了。你想要如何处罚我都行,只希望你不要再和司澜哥哥生气了。”
谢司澜心疼的要将柳依莲扶起来,柳依莲跪在地上不愿意动。
柳依莲:“只希望世子夫人能够原谅我,不要生气了,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谢司澜冷冷地看着宋佑宁,“宋佑宁,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看来去寺庙赎罪三年,你并没有什么长进,一回来就要将侯府闹得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