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堂外的街道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凄厉的哭嚎打破了这平常的热闹。
身着素白麻衣的女子,披头散发,抱着一具尸体,正跪在周济堂门前。
她一声声泪俱下:“各位乡亲啊,就是这周济堂,就是那宋佑宁,把我男人给治死啦!”
周围的百姓听闻,纷纷围拢过来。
一时间,周济堂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宋佑宁都挤不进去了。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
“这宋佑宁平日里看着挺和善,没想到医术这么差,害了人命!”
“是啊,咱们以后可不能再来这看病了!”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控诉声此起彼伏。
宋佑宁正想要询问,就见到苗木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苗木:“从后门回去吧。”
宋佑宁:“江道尘呢?”
“在睡觉。”
宋佑宁点头,“我就从前面走。”
苗木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护着她,拨开了前面的人群。
周围的百姓回头见到宋佑宁回来了,也都认出来她,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宋佑宁来到那女子前,又看了一眼白布盖着的尸体。
可奇怪的是,那女子并没有认出来宋佑宁,只是看了一眼她。
“谁来给我做做主,我男人被宋佑宁给医治死了啊!”
愤怒的百姓们也叫嚷着:“宋佑宁,你害了人命,得给个说法。”
人群的最后方,柳依莲也兴奋地看着这一幕。
柳花:“看大家这么生气,这一次周济堂恐怕也开不下去了,就算是江神医也护不了她。”
柳依莲笑了笑,“要的就是这结果!她要是乖乖去灵山寺呆着,我还能容得下她。”
柳花立刻奉承道:“就是,世子夫人本来就应该是小姐你的。”
而宋佑宁听着这嘈杂的声音,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女子。
宋佑宁:“你是来找宋佑宁的吗?”
女子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宋佑宁:“那你不知道我就是宋佑宁吗?”
女子一愣,反应也非常得快,尖锐地喊道。
“我当然知道,就是你给我男人开的药,才让他喝死的!”
小满本来在屋子里面堵着,听见了宋佑宁的声音,也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气得脸色通红。
他跳到台阶上,双手叉腰,对着百姓们喊道。
“你们别听这女人胡说!姑娘医术精湛,怎么可能治死人!分明是她故意来捣乱!”
然而,小满的话,不仅没能平息众人的怒火,反而让场面更加失控。
宋佑宁沉声开口:“各位乡亲,人命关天,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说着,便要上前查看尸体。
那女子见状,冲过来,伸手就要抓宋佑宁的脸,恶狠狠地骂道。
“你这庸医,还敢碰我男人!就是你害死了他,你还我男人命来!”
苗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将她挡在一边。
宋佑宁冲苗木摆摆手,示意他松开。
她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尸体的面色、舌苔,又轻轻按压尸体的腹部,神色愈发凝重。
片刻后,宋佑宁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看向女子。
宋佑宁:“你说你相公是我治死的,那你且详细说说,他死前是何症状?”
“又是何时开始服药?服的什么药?”
女子被宋佑宁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嗫嚅着。
“我……我男人之前只是偶感风寒,来你这抓了几服药,吃了之后就开始上吐下泻,没几天就……就不行了啊!”
宋佑宁微微皱眉,追问道:“那你可知,我开的药方里都有哪些药材?”
女子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柳依莲见到宋佑宁居然将那女人问住了,立刻冲一旁的柳花使眼神。
柳花走到了人群中,大声喊道:“她又不是郎中,她怎么会认识药材!你问的这些,根本就是混淆视听,转移话题。”
周围的百姓听见这话,立刻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别想蒙混过关!”
“害了人命,你必须要偿命!”
宋佑宁环顾四周,大声说道:“各位乡亲,行医之人,以救人为本,我宋佑宁绝无害人之心。”
“每一个病人的病症和药方,我都详细记录在册。若真是我的过错,我甘愿承担责任。”
“但在此之前,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让我把事情查清楚。”
百姓们听了宋佑宁的话,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可依旧有人满脸怀疑。
小满在一旁着急地说:“姑娘,这女人一看就是来讹人的,别跟她废话!”
宋佑宁却摆了摆手,继续对女子说道:“你若想讨回公道,就如实告知。若是隐瞒或编造,这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女子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实话。
宋佑宁已经给过她机会了,见她无动于衷,便喊来了小满。
宋佑宁:“既然如此,那便去官府报案吧!”
周围的百姓也很赞同,“对,人命关天的事情,必须官府过来。”
地上的女人却更加的心虚,“你们这些人都串通一气,就是想要害我这穷苦老百姓!”
宋佑宁淡淡看她一眼,“等官府来了再说吧。”
小满得了吩咐,一路小跑来到官府。
柳依莲这边也有些担心,正巧谢司澜也过来了。
谢司澜目光沉沉的看着人群中的宋佑宁,见她被大家围攻,却依旧冷静淡然,浑身透着坚韧的力量。
谢司澜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从不知道,宋佑宁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柳依莲见状,立刻说道:“害死人了,居然还能这么冷漠,宋佑宁心真狠啊!”
听见这话,谢司澜的心思瞬间冷硬,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谢司澜:“不知死活的贱人,居然这么轻视生命!”
柳依莲皱眉,担心的说道:“他这么干脆的要去请官府的人,恐怕是也已经打好了招呼……”
柳依莲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哎,可怜了那女子,要是没人给她做主可怎么办。”
谢司澜冷哼:“北玉,去官府知会一声。”
“是。”
门外的北玉领命而去。
柳依莲志在必得的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