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之上 第1729章 （二合一）象牙之塔，骨头。

眼前的景象让人目眩神迷。

相比外城，这里的街道宽敞而整洁，铺满了闪烁着微光的石砖，彷佛每一步都踏在星辰之上。

高耸的建筑物鳞次栉比，每一栋都散发着独特的光华。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络绎不绝。

行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有人穿着传统的长袍和斗篷，也有人穿着偏向现代的便装，手腕上戴着闪烁着科技光芒的手环。

人们之间的谈笑声，机械器具的嗡鸣声，构成了一幅繁华而和谐的城市画卷。

不时有飞行器掠过头顶，形状各异，有像飞鸟一样的小型飞行器，也有巨大的飞艇，飞艇上刻满了仪式图案，引擎运行时，这些图案就会散发出幽蓝的光芒。

街道上，还有一些自动行走的机械傀儡，它们手持扫帚，默默地清扫着街道上的落叶和尘土。

有些行人会骑着各种奇异的坐骑，有巨大的飞行兽，也有的是流光溢彩的科技轮滑。

天空中还有一些悬浮的浮桥，行人们在桥上行走，彷佛行走在空中，桥下的城市景象尽收眼底。

女孩的目光被四周的景象深深吸引，她看向正前方的一座巨大塔楼。

塔楼表面装饰着复杂的齿轮和管道，蒸汽在空中弥漫，彷佛整个城市都在呼吸。

巨大的机械钟塔在塔楼上方矗立，此时正好是整点，钟塔发出低沉的钟声，齿轮转动的声音与蒸汽喷出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城市交响曲。

壮汉带着女孩来到一片宽阔的停泊区域，这里停放着一艘艘巨大的飞艇。

飞艇的外形充满了科幻感，流线型的船体上装饰着华丽的仪式纹样。

飞艇的下方悬挂着巨大的吊舱，舱门处有人员进出，头顶的螺旋桨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壮汉来到一艘无人的飞艇旁，将女孩放在一旁，俯身对她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女孩点了点头，看着壮汉朝巨大的飞艇内部走去。

女孩站在原地，四周的行人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一位年长的妇人走过来，温和地问道：“小妹妹，你从哪里来啊？”

女孩张了张嘴，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她低下头，紧紧握住手中的骨头棒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妇人盯着女孩看了一会，朝着一个地方使了个眼色。

没多时，一个痞里痞气的青年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抢夺女孩手里的黑骨。

女孩拚命摇头。

“这个东西能给我看看吗？”青年笑着问，眼神中却没有半点善意。

见女孩不肯松手，青年作势就要来抢夺。

女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她不顾一切地抱住骨头棒子。

“力气还挺大，”青年冷笑着，一把夺过黑骨。

女孩的神情顿时变了，从惊慌转为愤怒，最後竟有些发狠。

她猛地扑上去，狠狠地咬住那青年的手。

“别咬了，别咬了，给你给你！”

青年痛得哀嚎，嫌弃地扔下黑骨。

趁着女孩捡黑骨的时候，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令其摔倒在一旁。

旁边的小弟将黑骨捡起，拍马屁道，“大哥看上的东西，就是大哥的，你以为真会还给你吗？这骨头看起来不错，是哪个凶兽身上的？在你手里也没用，在大哥手里才能发光发热。”

就在此时，从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捏住了那小弟的手腕。

“还给她。”那人说。

“车子明，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小弟恶狠狠地说道。

旋即他发出惨叫，“啊啊啊！”

“给他。”那被称作大哥的人发话。

被称作车子明的少年接过黑骨，递给女孩，“这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收好了，不要再被人抢了去。”

女孩看向车子明，张了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道谢。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哑巴。”小弟像是发现了什麽，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对女孩来说，这笑声格外刺耳。

她蹲在地上，捂着耳朵，浑身不断颤抖。

面对那些吃人的妖魔，她没有害怕，面对这些和她长得一样的人，却令她感到无以加复的恐惧。

此时的她，彷佛置身於一个冰冷而陌生的世界，孤立无援，只能紧紧抱住手中的黑骨，彷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和保护。

“没听到吗？是哑巴，不值钱的。”车子明看向站在一旁的妇人。

那妇人轻忒一声，“走。”

“你没事吧？”妇人走後，少年柔声询问道。

女孩没有说话，也没有抬起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在这种地方最好不要和你的监护人分开。”少年说了一句，见女孩不愿意搭理他，便直接转身离开。

他并没有走太远，背靠着银色的船体，默默地观察着四周。

没过多久，壮汉出现在飞艇的艇门旁。

“小姑娘，上来吧，我们现在就去象牙之塔。”壮汉冲女孩喊道。

女孩抬起头，看了壮汉一眼，然後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却在下一秒，突然跌倒。

壮汉见状，一个瞬步出现在女孩身前，迅速扶住她瘦弱的身躯。

他发现女孩已经晕过去了。

他右手凝聚出一抹淡白色的光芒，轻轻贴在女孩的後背上，感受到她体内的虚弱和那股顽固的药性。

“气虚成这般模样，体内还有爆气针的药性...”

他皱起眉头，继续探查时，脸色更加凝重。

“这是....外神的精神污染？能撑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他立即抱起女孩，大步跑入飞艇里。

飞艇内部的空间宽敞而复杂，充满了蒸汽朋克的风格。

铜质的管道和齿轮交错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墙壁上镶嵌着各种仪器和显示屏，显示着飞艇的各项数据和航行状态。

壮汉将女孩安置在一张软垫上，柔和的光芒从垫子上泛起，包裹住女孩的身体。

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脸颊，确保她的呼吸平稳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後，壮汉走到驾驶舱，对驾驶员说道。

“快点走，用最快速度。”

驾驶员点了点头，拉下操纵杆，巨大的蒸汽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飞艇开始缓缓升空。

地面上的建筑和人群渐渐缩小，飞艇穿过层层云雾，向象牙之塔的方向飞去。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飞艇以稳定的速度航行。

在林善看来不快的速度，却远超序列6壮汉的飞行速度。

下方的景色大多是一些连片的钢铁大厦，每到夜晚，闪烁的霓虹甚至比白天还要耀眼。

壮汉一直在为女孩输送生命力，维持她的生机。

女孩的灵魂已经呈现出一种半腐烂的模样，天知道她在潜意识的睡梦中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壮汉也注意到了女孩手中的黑骨，拿起它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却没能看出什麽异常。

林善对出不屑一顾，如果他能看出黑骨的异常，就不会只是序列6了。

某一刻，飞艇突然减速，壮汉透过窗户，看到了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塔。

“没想到还有回来的时候。”他喃喃自语。

象牙之塔。

塔身洁白如象牙，散发出圣洁的光芒，塔的体型巨大，彷佛与天际相连。

飞艇在象牙塔中层位置悬停，壮汉抱着女孩，从飞艇上跳下，稳稳地落在环绕象牙塔中层建造的浮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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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尽是繁茂的植被，这里是一座空中花园。

各式各样的花卉和树木交织成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偶尔可以看到三两身穿白袍的学生结伴而行，他们在花园中漫步，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壮汉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朝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他每一步踏下，都使得地面微微晃动，前方的学生们提前感知或看到他的到来，都会迅速避让，生怕被他撞到。

一路畅行无阻，壮汉奔跑了十多分钟，终於来到空中花园和塔内连接的大门通道。

高大的石门上刻满了复杂的仪式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快帮我联系苏法导师。”壮汉一把将一枚精致的令牌拍在桌子上。

“精英毕业生指证...”看门的阿姨显然认出了这枚令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没许可权直接联系导师，我帮你查一下苏法导师的位置吧。”阿姨将一根手指放在手环上，手环上立即闪现出一条条数据纹路。

“导师苏法，变异之金——变异系导师，当前位於A区办公室内。”她快速说道。

阿姨抬头看了一眼壮汉怀中的女孩，皱眉道，“她需要立即救治吧？我可以先把她送到医务室，之後你再来接她，这样如何？”

壮汉略一犹豫，便点头道，“谢谢了，她身上有外神的精神污染，麻烦尽快安排救治。”

他将女孩小心翼翼地交给阿姨，心中松了一口气。

象牙之塔的可靠性让他感到安心。

做完这一切后，壮汉立即向象牙塔中层A区飞奔而去。

象牙之塔内并没有快速移动的交通工具，而且超凡力量在这里也会受到极大的压制，这是为了保护学生们不受意外伤害，同时也为了防止塔身被破坏。

因为象牙之塔内，除了是学院，本身也是关押外神的巨大囚笼。

象牙塔内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从塔内毕业的学生，无论是精英学生还是普通学生，都不能再联系之前的导师。

这是为了让导师专心教导当前的学生，同时也为了让导师们避免因为毕业生的死伤而心生动摇。

壮汉一路飞奔，眼前的景象不断变换。

这里不仅面积广阔无边，而且充满了浓厚的科技气息。

每次转角都有几千米长的金属通道连接，这些通道通向各种广场丶森林，甚至是小型城镇，其中许多地方都是作为历练地存在，是真的有外神在游荡的。

整个象牙塔内的设施极其繁杂，如果不是在这里学习过十八年，壮汉早就迷路了。

两小时后，壮汉终於来到了一扇白玉大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大门。

大门自动打开，正好有一名学生从中走出。

壮汉见状，直接冲了进去，沿着记忆中的路径，来到一间办公室内。

办公室内布置典雅，墙壁上挂满了各类研究成果和奖状，书架上摆满了古老的典籍和现代的科技书籍。

苏法导师坐在办公桌后，他是一位中年男子，身材修长，面容严肃，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的目光从桌上的文件移到壮汉身上，微微诧异。

“你是？”苏法导师问道。

“是我，奎千。”壮汉立即说道。

苏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你小子，你不是毕业了吗？怎麽又回来了？我记得你回老家去了。”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奎千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的来意简单说明了一遍。

卡苏法导师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事关塔主，这件事非同小可。”

“那女孩现在在哪？”苏法追问。

“让守花园桥的阿姨送到医务室了。”

“你去跟踪，我联系塔主。”

“好。”

......

另一边的林善自然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他只知道，这女孩又要死了。

不知道她是气运之子，还是霉运之子。

说她走运，她是真的走运，但要是说她倒霉，这一路走来，也是真的倒霉。

壮汉前脚刚走，後脚就有两个学生找到那看门的阿姨。

他们似乎有什麽急事，阿姨没法亲自送女孩去医务室，只能将女孩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为她叫来了象牙塔内的救护人员。

救护人员很快赶到，他们身穿白色制服，动作娴熟地将女孩轻轻放在一张移动床上，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生命体征。

确认无误后，他们迅速将女孩推进了层层金属通道。

救护人员推着床，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金属门，最终来到一间诡异阴森的小镇。

这里的建筑彷佛被时间遗忘，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霉斑，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救护人员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卸下披风，露出真正的面貌。

原本看似普通的制服下，隐藏着令人作呕的真容。

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色，表面布满了不规则的鳞片和脓疮，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细长的触手从他们的躯干和四肢上蜿蜒而出，沾满了粘液，末端有细小的吸盘，不断蠕动，彷佛在寻找什麽可以吸附的东西。

他们的头部没有正常人的五官，而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孔中都冒出细小的触须，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感知器官，时不时地颤动着。

“抓错人了，不是她！”阴森小镇的地底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她身上有无序䭾的污染标记，怎麽会错？”另一个声音质疑道。

“没抓错，无序䭾标记的不是她，是她手里的那根骨头。”

“骨头？”

“没错，因为这根骨头，无序䭾的投影才会出现，无序䭾将这根骨头视作威胁，我们必须清除它。”

闻声，骨头中的林善有些振奋。

这是发现他了吗？

终於能出去了吗？

地底伸出一根触手，将黑骨捆住，试图用腐蚀性的液体侵蚀它。

然而，腐蚀性液体无法在黑骨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们尝试用‘黑’聚集能量光束轰击黑骨，又齐齐发力想要折断黑骨，随後将能用的手段全部用上，黑骨硬是没有出现一丁点划痕。

林善在骨头中感到有些无奈，好歹是序列3层次的大外神，这些手段未免也太不入流了。

半小时过去了，地底的声音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必须将这根骨头带到腐王那里，或䭾带出去，我没办法清除这根骨头。”那声音无奈地说道。

“能被无序䭾视为威胁的东西，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来自地底的另一个声音表示同意。

就在此时，一束白光突然在小镇的中心炸开，白光中显现出一个仙风道骨丶气质非凡的老头，他长袍飘逸，神态庄严，目光如炬的盯着下方的两只外神和外神前的小女孩。

“果然在这里，玛玛扎哈，你究竟是什麽人，竟能跨越数百年算到这一步。”他低声自语。

两个外神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感到恐惧。

“塔主怎麽会在这？不应该发现这里才对。”底下的声音质问。

“我们不知道。”

白胡子老头双手一挥，白光如潮水般涌向两个外神。

顿时，他们的身影开始扭曲中消散成虚无。

总算来了个高级人物了吗？

林善放出感知窥视，旋即又有些失望。

只是序列1。

他刚刚好像听到玛玛扎哈这个名字了。

这只存在於历史中的神秘人物，在几百年前来过这里？

“骨头...”

本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孩咳嗽几声，模糊的说道。

“骨头......”

被触手拖入地底的林善也能听到这微弱却不可忽视的声音。

哑巴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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