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長生，從倀鬼開始 第三十二章 勇闖蛟窟

一看便知，那裡定然就是蛟窟。

太臭了，隔著二十多丈的深淵，依然聞得到腥氣撲鼻，這萬丈深淵之下，埋藏了多少枯骨?

隔著深淵，依然看得見張知秋癡癡呆呆的身影，跟著小倩，往洞口走進。

楚陽遠遠大呼，他根本聽不見。

“如何?”楚陽問肩上的虎寒山:“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我們仁至義盡了，走吧。”

虎寒山貓眼轉動，沒說話。

“還不走，這也過不去啊！”

“過得去。”虎寒山指指遠方。

本方一棵枯松，枝條斜伸向對面，枝條對著的方向，山壁內凹，頂上正好垂下了幾根長藤，隨風輕輕飄蕩著，極簡到像一幅寫意山水畫。

“不是吧?”

這特娘的也太極簡了吧?姑且不論長藤牢不牢，枝條穩不穩，這藤與枝之間，還隔著起碼三丈多呢！

你特娘的把我當德雷克還是艾吉奧還是勞拉?【1】

“上！晚了來不及了！”

“會死的！”

“你不跳，我現在就讓你死！”

“死就死吧！啊！……”

楚陽一拍甲馬，想著去特娘的吧，埋頭衝刺，衝刺，衝刺，衝上了樹，踩上了枝條，好軟，他娘的承不住我的重量！

哎喲，我去！

楚陽縱身一躍，肩上還站著一隻貓。

原來這就是騰雲駕霧的感覺嗎?魂在前面飄，身體在後面追。

哎我本來就已經死了，我還怕啥?

意識剛回到身體，長藤已在眼前，楚陽順手抓住，一蕩——

“快撒手！”

識海裡虎寒山提醒聲剛到，頂上長藤已啪地一聲斷裂，楚陽慘叫著摔下……嗯?隻摔了兩尺，就到地上了?

不對，山壁太陡峭，楚陽還在往下滑！

楚陽下意識抓住旁邊山石，整個人懸吊在半空，此時離蛟窟洞口還有近十丈遠，離張知秋先前行走的那條山脊上的小路也有十幾丈，卡中間了。

“快點爬。”

“你說得輕松，你來試試！”

“試試就試試。”虎寒山自楚陽肩頭跳下，靈活地在山岩中爬行，當先領路。

“這塊牢靠，抓住這塊石頭。”

“這裡有點松，別抓。”

……

大半柱香過去，楚陽終於爬上了山脊小路，整個人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我特麽容易嘛，穿越到異世界的異世界，還要玩這樣的極限運動。

“我是你就趕緊起來。”身後還有人聒噪:“不覺得臭嗎?”

啥意思?楚陽翻身起來，謔，先前地下水道見過的肥遺鱗片，路邊起碼有三四片！這條山脊小道，是蛇道！

楚陽忍住惡寒，仰望洞窟，仿佛看見了洞裡那兩盞宛若燈籠的蛇眼。他撕下袖子一角，做了個簡易面罩，遮住口鼻，問道:“接下來怎辦，總不能直接衝進去吧?”

“不能，一會兒這樣……”

楚陽側耳聽著，先是眉飛色舞:“還有這手?”旋又皺眉:“這也太危險了！”

“都到這時候了，還管什麽危險。”虎寒山擺出專斷的一面:“人命最危險！”

洞口，響起一陣奇怪的旋律，似是嗩呐，又似短笛，每個音都尖利而高亢，卻有種特殊的韻律感節奏感，讓人腰肢想要跟著扭動，停不下來那種。

如果非要說這種旋律有股味道的話，那就是——咖喱味。

如果現場有人來自現代的東南亞，甚至能聽得出，那旋律不正是天竺著名舞曲“吉米——阿佳”?

洞窟前，是虎寒山嘴裡含著樹葉，吹奏著神秘古國的旋律。

這老虎走南闖北，流浪四方，竟然還會這一門才藝，也是出乎楚陽預料。

它說旋律能引動蛇行，楚陽在後世見過印度蛇舞，自是讚成，還順手提供了這首自己唯一記得的咖喱味舞曲，沒想到這老虎頗具天賦，兼之記憶超群，竟是一上手就會，讓楚陽感歎不已。

說起來，這首曲子，還是當初大學戀愛時為博小晴一笑，楚陽專門去學的呢，沒想到在此地派上了用場。

他此時端坐在洞窟上方的枯藤之後，只等虎寒山吹奏旋律，誘出洞中妖蟒，便要去洞內一探，救人！

這便是方才虎寒山與楚陽商量的計劃，一個引蛇出洞，一個入洞救人，兩個同樣重要，兩個同樣危險。

不，應該說吹笛引蛇的虎寒山更加危險一些，端坐在蛟窟上方，感受到隆隆震動的楚陽，愈發明確地相信這一點！

腥風驟湧，楚陽眼前一黑，險些從洞窟上摔落下來，剛剛強自忍住，便見下方一個巨大的蛇頭，正有如鑽出隧道的火車，蜿蜒向已經轉身就跑的虎寒山追去！

蛟窟上的楚陽一動不敢動，靜靜地看著身下丈許粗細的蛇身，仿若無窮無盡一般，足過了半柱香，才徹底鑽出洞窟，追隨虎寒山而去。

從上觀之，這巨蛇竟有十四五丈長，怕不有幾千斤重，跟重型裝甲車碾過似的，蛇行小道轟轟震動，楚陽身後的山石都有微微松脫。

偏巧這時虎寒山不但口中吹笛，還利用口腔空氣共振，模擬出了“動次打次”的鼓點聲，節奏感直接拉滿，整個一個古代異界版的畢博克斯，楚陽聽了都忍不住隨著旋律扭了兩下腰肢——

結果泥塵掉落，一顆石頭砸了下去，險些命中巨蛇，把楚陽魂都差點嚇飛，連忙穩住身形，不敢再浪。

好在巨蛇也被旋律吸引，扭動著前行。它的速度似緩實疾，須臾間已追到虎寒山身後，它直起小山高的身子做勢一吸，正拚命奔跑的虎寒山竟不受控制的被凌空吸起！

眼看就要落入蛇腹，好在他貓眼間銳金光芒閃過，運起靈氣猛地一跳，方掙脫巨大吸力，重新落地，繼續狂奔。

“吉米、吉米、吉米---阿佳！”饒是遇險，虎寒山口中吹奏卻也始終未停。

巨蛇氣得蛇信直顫，兼之又被虎寒山方才體內鼓動的靈氣所吸引，當下更不猶豫，重新沉下身子，扭動著向那狸貓追去。

一貓一蛇，在詭異的旋律中追逐著跑遠;楚陽知道現下就是自己機會，翻身下落，降到蛟窟洞口。

洞道寬闊，足夠三四人並行，但漆黑潮濕，難以視物。楚陽緊了緊面上“口罩”，運起一朵焰火，照亮身前三尺空間，徑往洞內行去。

一條長長的甬道，足有百丈長。頂上似有不少風口，山風凜冽，呼嘯作聲，尖利刺耳。

楚陽走到盡頭停步，他有些愣神。原來前方竟如冷月洞後洞一般，是個巨大的中空溶洞，眼前同樣有個方圓百尺的大平台，平台下臨深淵，不知多深。

借助焰火火光，楚陽依稀看到平台上有幾個人形物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連忙奔上前去，只見每個人形身體都包裹在一團青黑膿液裡，絕大部分都已面目不辨，溶爛於膿液之中;唯獨兩具尚算面目清晰，一個穿著車夫袍服，已是氣絕多時;另一個便是張知秋，他身上尚算溫熱，但已人事不省。刨去膿膠探探鼻息，好在還有呼吸和心跳，楚陽放下心來，轉身正欲背起他離開，便見身後的山壁上，有個女子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是肖玉蓉！

風洞呼嘯，山風吹過，“肖玉蓉”鼓脹兜風。

不，不是肖玉蓉，是肖玉蓉的人皮！

楚陽先松了口氣，繼而憤怒，妖蛇食人，一至於廝！

“生氣啦?”有人聲，女人的聲音，熟悉的女人聲音。

“小倩！”楚陽猛地回頭，果然看見小倩慘白的臉，手上焰火瞬時亮起。

“不要！”小倩怔怔地看著他手上焰火:“先聽我說句話！”

楚陽看她意態真誠，暫時忍住出手**，那三點焰火便在手中流轉，凝成一團更大的焰火，焰心凝實，有若實質。

遠方隱隱大地震動，楚陽變色:“肥遺快回來了，有話快說！”

“你們快跑，回去叫全城人都快跑！”小倩眼中流出血淚:“殺了我。”

楚陽背著黏軟的張知秋，奔行在甬道上，前方就是洞口。

他身後平台上，那幾團人形膿液、山壁上的肖玉蓉皮囊，都燃燒著火光。

小倩的皮囊火焰正盛，火焰紅光從七竅中透出，她嘴裡還喃喃做聲:“謝謝你，幫我們解脫了……”

【1】艾吉奧、勞拉、德瑞克，都是各路“我的手臂好壯壯，而且永遠不會累”的跑酷遊戲主角。社畜楚陽平日也是宅男，就好這口消遣。

【2】請大家試試“吉米阿佳”，真的魔性，真的騷。然後多給咱投票票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