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馬其頓,於亞歷山大統治時期,開始向外擴張,佔領埃及,吞並波斯,大軍直逼身毒河流域,領土達到鼎盛。
直到第四次馬其頓戰爭,也就是距離大漢武帝登基前二三十年,馬其頓本土被羅馬共和國吞並,佔領了希臘全境。
這意味著馬其頓王國的瓦解。
但是在當下具有修行力量的這方世界,某些軌跡發生了稍許偏移。
因為馬其頓強大的軍事力量,修行信奉的神系,此時的馬其頓仍保持著相對獨立的狀態,沒有被羅馬共和國吞並。
聞名天下的馬其頓方陣,一度被後世認為是冷兵器時代最無解的戰陣,攻無不克,所向無敵。
而古希臘人信奉的神系更是世人皆知,比如說流氓頭子般縱欲的神王,到處釋放自己的幾億大軍,毫無顧忌。
馬其頓人的信仰,衍生出一系列神力祭司。
在文武,國力等方面,都讓他們比歷史線要強上一些。
但是在羅馬共和國的壓力下,馬其頓渴望擁有強大的夥伴,並肩作戰。
聯合帕提亞和亞美尼亞,是馬其頓一直希望的事情。
他們遂派出強大的祭司和將領,統兵進入帕提亞,來參與聯軍。
此時,走在隊列最前方的兩個人中,面容如神像般冷漠古典的女子,就是被譽為馬其頓天才祭司的阿芙緹,也有人稱其阿芙緹雅。
她身畔是面容方正,穿著銅甲的馬其頓名將亞裡蘇。
他們身後,跟隨著接近三萬人的步兵,騎兵混合隊列。
整個隊伍,全副武裝,手中的長槍,便是名震天下的馬其頓方陣所用特長的戰槍,長度過兩丈。
“等等。”
阿芙緹坐在馬上,金發飛揚,偏頭眺望遠方。
陪伴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是帕提亞去往馬其頓遊說的使節多克斯。
“怎麽了?”
“百裡外正在發生一場戰爭,參與戰爭的人很多,散布的戰爭氣息,連天地都被牽動。”
阿芙緹雅高挑健美的身段,坐在一匹潔白的馬背上。
她的聲音帶著稍許摩擦感,頗有磁性。
她闔動著馬其頓人認為是神賜的湖藍色眼瞳,對著北方的虛空,伸出白皙無瑕的手,像是在采集某種氣息,低語:“我能聽到戰爭的聲音,有大量的人死亡,還有兵器的磕碰聲,殺戮,恐懼等情緒……”
帕提亞使節多克斯半信半疑。
馬其頓天才祭司阿芙緹的名字,他早就聽過,但從未親見其力量。
隔著上百裡,能感應到戰爭氣息?
還能聽到戰場的聲音?
“前方的戰爭,就是帕提亞和亞美尼亞,在抵禦來自東方的侵略……”
“我們全力趕過去,天亮前可以到達戰場。”
阿芙緹道:“戰爭之神告訴我,我們的加入,會幫助帕提亞,趕走邪惡的東方漢國,甚至……將他們擊殺在帕提亞的土地上!”
馬其頓人的隊伍,旋即提高了速度。
往前走出一段距離,多克斯便完全相信了阿芙緹的話。
北方的蒼穹上,已能看見電閃雷鳴,焚天的火焰和一尊高大的神祇虛影,還有遮蔽蒼穹的巨虎。
異象在遠處的天地間,不斷出現。
“尊敬的阿芙緹,我們趕過去,你可有把握能勝過漢軍?”
多克斯焦急道:“一年多以前和漢人接戰,我帕提亞縱橫不敗的鐵軍,就開始接連受挫。
漢人的軍伍極難戰勝,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做好準備。”
馬其頓大將亞裡蘇沉聲道:“阿芙緹得到過眾神賜福,她能聆聽的聲音,就是神的旨意,從不出錯。
我們強大的馬其頓軍隊,會幫助帕提亞,一起戰勝漢軍。”
阿芙緹點點頭,修長的頸子微仰,淡淡道:
“我能感應得到漢軍將領的存在,他擁有的戰爭意志,比我以往遇到的任何將領都強盛。
到了戰場,我會借助神力親自出手,漢軍首領和他的兵馬,將倒在我們的聯軍之下,沒人能救他。”
一個時辰後,天色將明,馬其頓的兵馬接近了戰場。
————
喊殺聲充斥荒野。
率四千老卒奇襲亞美尼亞部眾的趙破奴,複陸支,囂旗勝三人,皆渾身浴血。
追隨他們的軍伍也是。
漢軍有部分減員,換來的則是對手堪稱慘重的損失。
交戰發生的兩刻鍾後,副將格蘭就被複陸支以輕傷為代價,將其和戰馬釘死在一起,直接斬首,成為戰場上第一個被殺的大將。
啊!
此時戰爭持續,囂旗勝正抓住兩個敵軍,雙手合攏。
敵軍的腦袋砰然對撞,在強猛的慣性下,兩人的腦袋像是被鐵錘砸擊,連頭盔一起,過半面積明顯內凹。
囂旗勝的甲胄上,全是濃稠的血漿,敵我都有。
他的喉嚨間發出古怪的咕隆聲,掃視周圍。
附近的戰場,屍體堆砌,殘兵短刃,隨處可見。
這種程度的破陣搏殺,近身交戰,歷時整個時辰,對體力的消耗是難以想象的。
然而囂旗勝擊殺兩個敵軍後,略一觀察地勢,抬腳奔跑,哐哐哐哐。
開戰之初,他奔跑衝陣,美尼亞人毫不畏懼,悍然與之交鋒。
但到了此刻,聽到囂旗勝奔跑時甲胄磕碰的動靜,其節奏和剛開戰時完全一樣,不見半點力竭,對亞美尼亞的部眾來說,已如同夢魘。
“這些漢軍是邪魔嗎,難道不會疲倦……”
周邊的美尼亞部眾,不約而同的掠過一個念頭。
漢軍的修行,系統的訓練,加上身經百戰的經驗,戰鬥耐力本就要高過美尼亞部眾。
另一個原因是霍去病的軍陣,在持續給漢軍增加以逸待勞的兵術神通,迅速回氣,大幅度提高了漢軍的攻防、續戰能力。
一個時辰後的現在,漢軍的刀鋒,凜冽如初,揮刀破甲。
囂旗勝眨巴著兩隻猩紅的眼睛,狂獸般衝向對手時,忽然變向加速,做了個假身,貼近到一名亞美尼亞的將領身前。
下一刻,那將領駭叫了一聲,卻是其騎乘的馬匹被囂旗勝一把抓住馬腿,直接舉起來投擲出去。
整套動作速度非常快。
砰!
戰馬砸落,多名美尼亞部眾被巨力衝擊,仿佛被等大的石塊轟在身上,筋斷骨裂,死狀淒慘。
有的美尼亞部眾已壓抑不住懼意,生出逃走,遠離戰場的念頭。
突然間,不知是誰大喊道:“走,撤出戰場,撤出帕提亞!”
美尼亞部眾是來參與聯軍,輔助作戰的,能堅持到現在已難能可貴。
發出命令的就是將領羅斯。
他的胸腹處,也被趙破奴的戰槍戳穿,血流不止。
麾下部眾的戰鬥意志,早就瀕臨崩潰,即便他不下令,也處在逃散的邊緣。
羅斯要不是因為部眾接應,可能也被趙破奴所殺。
此時他掃視戰場,心裡的寒意,想壓都壓不住。
他帶領兩萬五千軍進入帕提亞,三千人留守營地,兩萬兩千軍在一個多時辰前,遭到四千漢軍衝擊。
在兵員素質,甲備,器械都落後的情況下,一個時辰的鏖戰,亞美尼亞殘余部眾,還有一萬人嗎?
可怕的是漢軍居然仍保持著隊列,陣型不散,人人目光凶狠堅定,來回衝殺。
一個人如此,數千人如此,整個漢軍都是這種氣勢。
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羅斯策馬狂奔,呼喝部眾撤退。
他絕不懷疑,眼前這支漢軍,即便拚殺到最後一刻,只剩一人,意志也不會動搖!
特麽的漢軍太凶殘了。
再打下去,美尼亞人或許能耗死部分漢軍,但他們自己肯定全軍覆沒。
“快走!”
“追!侯爺說,戰必求殲,不全殲等於白打了,追上去,乾死他們,全部!”
趙破奴下令追趕,四千,不,戰後已不到四千人。
三千多漢軍追在後邊,砍殺逃兵。
戰爭已變成了勝利後的追逃戰,一方大潰,瘋狂逃竄。
戰場上,當一方潰逃,那就是真正的兵敗如山倒,再沒有半點反覆的機會。
火光焚城的正面戰場,建築在大火中倒塌。
帕提亞的部眾本土作戰,戰鬥意志要好一些。
但他們遇上的對手也更強。
霍去病親自督戰,六千多漢軍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個個不甘人後,衝得慢了都怕被霍去病看見,丟了自己所屬軍營的臉。
天空,霍去病釋放四象神兵符以後,已將戰爭之神的虛影打沒了。
這讓帕提亞部眾士氣驟降。
戰神不禁揍,有一個內在原因是空三昧出現在泰西封,帕提亞的國都正在流血。
國主米特裡達梯,同樣處在生死存亡關頭。
一個時辰前,感應到空三昧出現在神殿外,米特裡達梯冷笑了一聲。不論是誰,敢來帕提亞國都,國運和神力匯聚的核心之地,都是自取滅亡。
他步履從容,手握戰爭聖槍和權杖,親自走出神殿,想擊殺空三昧。
一位強大的國主,在自己的王都,借國運,神力出手,確實強大如神,幾乎能比擬半聖。
但終究還是差了稍許。
交戰中,空三昧的第三隻眼睛,突然噴發神火。
米特裡達梯以神力護身,卻被神火灼穿了護壁,遂被空三昧一拳擊穿胸口。
要不是以帕提亞的國運護持自身生機不滅,米特裡達梯就要被格殺當場。
他逃回神殿,龜縮不出。
而帕提亞王都的高手,軍隊,正在全力圍攻空三昧。
夜色中的王宮內,空三昧化出高達三丈,四臂持不同武器的戰鬥相。
他身後三輪佛光交錯,任何事物靠近,或被他靠近,都會被卷入湮滅,絞得粉碎。
天空中還出現另一種異象,有一尊吠陀經演化的神祇,出現在雲端,巨目圓瞪,凶神惡煞,手握一柄金剛杵般的武器,如同天上戳下來的巨柱,一次次轟擊下方王宮的護壁。
半聖層次的空三昧,將帕提亞國都鬧得天翻地覆。
行將黎明。
平原戰場上,帕提亞軍的敗亡已近在眼前。
接連有軍中將領被殺。
連主帥烏提斯的頸部,肩頭,都有傷口,觸目驚心。
眼看戰局傾斜,大勝在即,霍去病忽然往南看去。
他感應到有一支隊伍,在快速接近。
這種時候,霍去病絕不會容人破壞唾手可得的大勝。
他伸手虛托,將兵家神府,融入地面的軍陣內,和天地力量交融。
又有一縷縷微光從他眉心溢出,同樣融入軍陣。
那是他識海內,已開啟的諸多戰計神通原簡。
神府內有一顆珠子光芒大作,帶著一聲龍吟,同樣化入軍陣。
整個軍陣的氣象不斷變化。
霍去病九境以後,首次全力推動歸兵層次的修行。
還有數種他修行至今,始終沒機會使用的強大兵術。
草木皆兵,撒豆成兵,紙上談兵。
霍去病對身後留守,沒投入戰場的數百親軍道:“你們往南推進裡許,走震、巽等六兵位,留出乾,坤兩位空置,應對來敵!”
數百親軍齊聲答應,按吩咐進入軍陣。
彼端,馬其頓的隊伍,阿芙緹,亞裡蘇帶人狂奔到戰場上。
眼前的景象,卻是讓一乾人凜然驚懼。
黑夜即將逝去的天地間,似乎起了一層霧氣。
在霧氣裡,漢軍隊列森然,披甲執銳,層層疊疊。
一眼看去,足有三四萬軍伍,嚴陣以待。
亞裡蘇驚道:“好森嚴的軍陣,殺氣處處,停止前行。”
阿芙緹觀察片刻,冷笑道:“眾神告訴我,眼前只是虛假的幻象,入陣即可破敵!
對方布下這種幻象,正說明他們已無兵可用,我軍入陣,是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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