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鐵塔六號,這裡有一層專門為拒絕改造的人建立的商業區,這是只有在鐵塔六號才有的特別商業區,畢竟它隻存在於多寶集團的管轄,因為多寶集團的人大多數都拒絕了肉體的改造,他們信奉著肉體與奇跡。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義體已經流行太久了,久到人類仿佛忘記了很久之前在萬工時代,人類只需要打開基因鎖的時候了,現在如果想要看見一個身上沒有一點改造痕跡的人的話只有來多寶集團了。
改造是為了什麽?更強?更快?更壯?還是為了更加的適應時代的變遷,可就算擁有了那些,一個人也不會是一個軍隊,而最終的結局不過是成為一個可以打好幾份工的強壯勞動力,多寶集團便是如此,他們或許對時代有些脫節,但絕對不會過於落後時代太多,他們會收容許多沒有錢改造自己的流浪者,最終那些流浪者也會成為多寶集團最忠心的人。
鐵塔六號是多寶集團花費數年才清洗到現在這種地步的,現在的鐵塔六號可以說所有的居民都是多寶集團的人,他們是個大家庭,他們極度排外可對內部又十分團結,就連亞人的街區雖然會在門口立著禁止非亞人進入的牌子,可他們也會在每年的九月份開放亞人街區,這是為了接收新的流浪亞人,還有就是在鐵塔六號中萬一有普通居民生出了擁有奇異能力的孩子,亞人街區也會統統接納,這是一個很好的去處,那些亞人們會在九月的廣場上聚集,然後看著那些將孩子抱過來的鐵塔六號的普通居民們。
這並不會有什麽危險,甚至許多女性亞人會提前進入廣場,以方便安慰那些感到不安的普通居民。一般會有多寶集團的機動部隊將那些生下亞人的的居民們給帶到亞人街區,這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以及為他們選中他們孩子的新亞人父母,那些孩子最終會獲得與亞人孩子一起學習與生活的機會,每年的九月份亞人街區開放他們和他們的父母也會在廣場上見面。
此時鐵塔六號的商業區,一座比其它建築還要高的建築上一位半亞人正端著酒杯看著下方人頭攢動的街區,她是鐵塔六號這片非改造人商街的負責人,當初是侯仲博親自將她放在了這個位置,這麽多年過去,她也沒有讓侯仲博失望,這片街區在她的治下很好,每個到達這一層的居民無論是普通居民還是擁有超能力的亞人都可以在這片街區中綻放燦爛的笑容。
“不用擔心,別害怕,放心把孩子交給我們吧”一對亞人夫妻伸手接過一對居民手中的孩子,那兩位居民雖然有些不舍,但依舊強忍著淚水扯著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們面前的亞人夫妻也注意到了他們的表情,是啊,又有哪個父母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呢?亞人夫妻將孩子重新遞到了他們面前,“再抱抱吧,沒關系的,不用擔心,我們會照顧好她的,她叫什麽名字?”
亞人夫妻中的女性向著面前的夫妻輕聲問道“她叫張悅,她還有個小名叫洋洋”,將孩子重新抱進懷裡的母親輕聲的回答,那對亞人夫妻向後退了一步,那位女性亞人伸手指向自己“我叫福瑞迪,他叫公羊長虹”說著那位女亞人又指向了與她站在一起的男性亞人,公羊長虹向著面前的兩位普通居民微微點頭示意,他那沉穩而又自信的模樣讓面前的普通居民感到了安心不少。
“我叫陳芳,這是我的丈夫張勇”,抱著孩子的婦女也介紹了他們的名字,實際上在鐵塔六號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們都明白流程,從剛剛的接觸之後他們對於面前這兩位即將收養自己孩子的亞人夫妻也算得上放心,到現在還不願意將孩子交給他們的原因只是有些不舍。
雖然不舍但終究還是要將孩子交給這對亞人夫妻,隨著機動部隊從樓層門口湧進來,這些普通居民也到了與他們孩子分離的時刻了,他們在廣場上便會排好隊,如果他們還想繼續在亞人街區逛逛的話當然也是可以的,不過他們大多都會選擇離開,因為如果沒有機動部隊在身旁保護的話,他們萬一在亞人街區中受了傷或者別的什麽這可就不好了。
將孩子送到亞人區的父母在機動部隊的帶領下離開了亞人街區,那些抱著孩子的亞人夫妻們就這麽目送他們離開,等到下一次重逢時,那些孩子或許已經成為了亞人學院的學生。
“你在看什麽?”一道聲音出現打斷了張悅繼續觀看整條商業街,通訊器中熟悉的聲音讓張悅顯得十分高興,張悅立即走到通訊器的一旁然後放下手中的酒杯按下了通話鍵,“我剛剛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尊敬的侯仲博先生”,“是嗎,你現在都是整層商業街的管理者了,還有時間回憶當年?”通訊器中傳出侯仲博打趣的話語。
張悅在聽到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二人隨意聊了幾句侯仲博便將話題轉到了正事上面,“集團的機動部隊在地面上找到了一個新的收容物,是活物,還沒進行過測試,不過我們在它的腹部發現了當在初萬工時代刺下的編號,我們已經查過了,它的編號算是比較低了,對人類沒有太大威脅,過會機動部隊會把它送到你這來,我想讓你找幾個志願者測試一下這個收容物。”
侯仲博雖然說的很平淡,不過這種事情一聽就不好辦,可是張悅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便立刻答應下來,她對侯仲博的崇拜有些過頭了,通訊很快便結束了,張悅從桌子上重新將剛剛放下的酒杯拿起而後走向她剛才的位置,繼續看向那人頭攢動的街道。
場查司科研部,此時一支由檢察官組成的探索小隊朝著地面進發,雖說當初的戰爭將僅存的人類逼入了地底,但隨著地下城的人口不斷增長再過幾年地下城是絕對無法撐過人口大量增長所帶來的物資匱乏,在兩年前地下城政府便將回歸地表納入了拯救地下城的計劃表中,這一政策也被落實在場查司頭上,他們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內派出一部分檢察官前往地表進行工作。
選取檢察官是通過抽簽決定的,這讓一些檢察官感到焦慮,畢竟地面上除了可怕的輻射還有這那些恐怖的收容物,可以直接說地表便是可怖、未知、憎恨的結合體,上面的一切未知稍有不慎便會讓整支小隊不複存在。
這次很不幸張旗也在探索小隊之中,此時的他已經站在通往地表的電梯上了,他的雙腿有些發抖,每個前往地面的檢察官身上都會帶著一塊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此時場查司的收發大廳內正監測張旗心跳的工作人員,發現了張旗的問題,她拿起一旁的麥克風便開口到:“請您不要緊張,您現在是在為全人類的生存做出卓越的貢獻!地下城每位居民都會因你的所作所為,為您樹立起一座不朽的豐碑!”
耳麥中接線員的聲音十分富有情感,可她說的一切都讓張旗更加的緊張,張旗不想上地表,更不想就因為不小心抽到紅簽就命喪黃泉,什麽人類的榮光,什麽地下城居民的性命,對他而言能活著回來便是最好的好事了,場查司的待遇算得上是地下城最高的級別了,為什麽地下城的居民沒有爭著搶著想要成為檢察官呢,原因就在於此,就不說什麽登錄地表了,就連普通的調查檢察官的折損率也是很高的,等到真的前往地表,像是整支小隊一去不複返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電梯的運行仿佛就是個催命的鬼,它的每次停頓都為站在它上面的人施加一份壓力,心跳加速的人不止張旗一個,這支五人小隊其中有三個是曾經上過地表的,張旗就在其中,除去已經在地表上行動過數次的隊長,張旗與另外一位名叫韓哲的年輕人此時都在努力壓製自己由於緊張和害怕而不斷顫抖的身體,還有兩位檢察官是第一次前往地表,雖然在抽到紅簽後已經對他們進行了警告,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並沒有將地表的危險放在心上,他們甚至滿臉透露著期待。
到最後他們甚至在玩笑的談論,如果對方死了活下來的那個一定會在其骨灰盒上刻字,他們這種行為引起了隊長尉遲鵬的不滿,剛剛他一直沒有製止他們只是因為懶得管這兩個蠢貨,可現在都已經接近地表了他們居然還說那種話,這對已經經歷過一次地表的檢察官實在是相當的不友好。
“趙濤!吳浩!如果你們倆再不閉嘴的話,我就把你們的嘴給撕下來當鞋墊!”隊長的吼聲讓兩人成功閉上了嘴,對於地表探索小隊的隊長,場查司會為他開通最高級別的權限,像收容物的報告以及對地下城人員的調動,他都可以直接命令,對於不聽話的隊員就算是當場格殺也是很正常的。
正因如此趙濤與吳浩被吼了這一嗓子便站在電梯的角落不敢再說任何一句話了。電梯雖然很長,但總有到頭的時候,五人到達地表,場查司為他們準備了防輻射的衣物以及防護面罩,不過吳浩卻沒有使用,因為他的肺部與口鼻早已被改造成可以過濾空氣以及兼容防護的模樣了,據他所說他是個潔癖十分嚴重的人,對於地下城汙濁的空氣他都無法忍受,所以成為檢察官後便早早的改造了自己的呼吸器官。
五人打開厚重的電梯門,剛見到外面景象的趙濤與吳浩有些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放眼望去他們處於一處半圓形建築的內部,四周都是被鑽石玻璃以及其它不知名材料圍起的小穹頂,此時隊長尉遲鵬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式的地圖,他將它放在四位隊員的面前。
“張旗,韓哲,你們倆來過一次地表上一次你們應該是在這個地方對不對?”小隊長尉遲鵬說著將手放在地圖上的一處紅點上,此時張旗與韓哲好似認命般木訥的點了點頭,尉遲鵬也不管他倆的樣子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將手放在了離剛剛那個紅點坐標偏西一點的位置,“我們去這。”
隨著尉遲鵬一聲令下小隊成員便開始了行動,率先動起來的便是那兩個第一次來到地表的趙濤與吳浩,地表上的一切都令他們感到好奇,甚至就連一塊化石對他們來說都是要比地下城中最高的科技還要有趣,其實在地下城的時候大家嘴上並不會說在乎地表上有什麽東西,可當他們近距離的接觸到了這些東西,現在就連一塊普通的礦石都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隨著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隊成員在前方開路,小隊長也緊隨其後的跟上,張旗與韓哲眼見隊伍的人離開,即便不想動,但也強迫自己趕緊跟上,畢竟在地表,想要活命第一點便是不要離開同伴太遠,如果落單了那會遇到什麽東西可就不好說了。
隊伍前進的速度很快,當他們到達了紅色地標點的時候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畢竟所有通往地面的電梯都是在區域探索後就近建立的,當五人小隊到達這個地點時,隊伍最末尾的張旗與韓哲已經緊張的有些說不出來話了。
小隊長眼見這裡已經是探索區域的邊緣,他做了個手勢五人便呆在原地,尉遲鵬向著遠處望去,那裡地勢平坦,可他卻皺起了眉頭“張旗,韓哲,根據記錄顯示你們的小隊便是在這裡遇到了未知收容物,損失兩人,失蹤一人,全隊僅剩你們倆回來了”,尉遲鵬說的很平靜,他畢竟已經經歷了很多次這種情況了,當上這個小隊的隊長也是在場查司精神科的檢測下通過測驗而得到的。
尉遲鵬看著兩人此時已經由於恐懼,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他不再說下去,本來說出這些話的意思只是想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麽,不過他們倆在剛回來的時候,在場查司的檢查下,他們倆都有著不同程度的記憶缺失,剛剛尉遲鵬也只是看見他們倆太過恐懼,或許會想起什麽才重複了一遍當時的報告,尉遲鵬並沒有揭開他們傷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