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房屋二字排開,繞城一圈,形成一個村落。
只是這村落卻沒住著農戶,而是房屋的屋頂被掀開,以無數麻布編制的布條頂上去,成了一一片片灰撲撲的營地,交錯縱橫。
這裡是狼匪營,四頭狼之一“狼疤臉”——季寇的所在地。
兩隻人身狼頭的狼匪勾著肩頭搭在一起,二人身上帶上,幾處見紅,口中罵罵咧咧。
“那群該死的人族修士,真是吃飽了沒事乾,娘的,老子出去這一趟又他媽白幹了!”
“可不是吃飽了撐的麽,年年咱們都這麽乾,也沒見著這幫家夥有什麽動靜。他娘的,這幾天給老子裝什麽樣子?害得咱們兄弟幾個幾天都沒開張了!”
“唉,你是不知道都怪那個新來的什麽巡妖使,娘的,上一任給咱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新來的這個,也不知道腦子到底怎麽長的,非得跟咱們死磕。”
“你娘的,靠著青河宗,滾回去當你的縣太爺人上人不自在,非得來這窮鄉僻壤的發癲。”
“就是啊,我就不明白的,跟咱們死磕到底能落了什麽好?”
二妖一路上叫罵著,怨憤交加,卻是不知什麽時候到了個熟悉營帳。
它們默契的對視一眼,皆是“嘿嘿”的笑出了聲。
“你這廝真是好德行啊,傷還沒好利索就來這來了?”
“啥法兒啊,上面的都發話了,要咱們擴大族群勢力,咱們這不是積極響應嘛!”
後者嘿嘿怪笑一聲,上前一步掀開帳子。
“老哥先請?”
另一頭也不含糊,瞪著雙賊溜溜的眼睛,就掀開營帳進了去。
“嘿嘿,老哥我可是聽說,最近刀疤大人親自出手,又端了了個村子,抓來好些新貨來,咱兄弟兩個可得好好爽上一爽!”
邊說著,拉絲的口水順著嘴角縫隙淌下來。
二人進了營帳,入目的是一個個只能勉強容納一人的鐵籠子,裡面裝滿了形形色色,不著一縷的女人。
她們躲在籠子裡,身上滿是被狼爪撕開或是被狼牙切入的傷口,蜷縮在鐵籠角落,渾身顫抖,眼神空洞。
這些人中,有滿頭白發,身形佝僂的老嫗,也有渾身顫抖滿臉稚氣的孩童,甚至還有一兩個消瘦的少年。
這些都是狼匪“端掉”村子後,抓來的繁殖工具。
“哈哈,咱哥倆回來的早,趕上趟兒了!”一頭狼妖哈哈大笑著,滿臉淫光的掃視一周,目光落在其中一個籠子裡。
那裡裝著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她披頭散發,大大的眼睛滿是驚恐,稚嫩的臉上和身體,都是被狼爪劃過留下血痕,有的甚至深可見骨。
“爹,娘,你們在哪啊,圓圓好怕啊……”小姑娘渾身顫抖著,抱著身子蜷縮在角落。
“嘿,老哥又玩這種沒意思的!”另一頭狼妖怎怎嘴,也撲向其中一個關著老嫗的籠子。
“嘿嘿,小娘子,一天沒見了,有沒有想爺爺我啊。”
狼匪淫笑著上前,伸手打開鐵籠,一把扯開!
垮啦。
令人牙酸的聲音傳來。
“不要……不要過來了…爹爹,救救圓圓啊!!”
那小姑娘瞪著眼睛驚叫,卻還是被一個長滿黑毛的大手抓了去。
狼妖甩開膀子,對著她的臉便是一巴掌,在其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小崽子,叫什麽叫?給老子興致都壞了!”
狼匪叫罵一聲,雙手按了上去。
“不,不要!誰來救救圓圓啊!”
小姑娘眼淚直流,抖如糠篩,臉上也流著血,被壓在下面,滿臉驚懼絕望。
“哈哈,叫吧,這才攢勁兒,這可是狼匪,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得你!”
鐵籠中的其他人默默的看著眼前一幕,臉上滿是麻木和空洞。
她們也曾幻想過有人來救,但這樣的希望,早在一次次身心的被摧殘中,漸漸化作了絕望。
最後在自己生出帶毛的怪物後,又變得木然。
“爹,娘!”
小女孩仍舊在竭力的呼喊,瘋狂的踢腿掙扎。
那狼匪被擾的厭煩,抬手就又是一巴掌。
“叫,叫你娘啊叫,你爹娘早讓我們吃了!”
女孩被這一巴掌扇的險些昏厥過去,聽著狼匪的話語,雙目失神,呆呆喃喃道。
“不會的,不會的,爹爹和娘,不會拋下圓圓的……”
木然的自語,小女孩眼中勉強反射著的一縷微光,漸漸狼匪渾身是毛的影子擋住。
但在即將消失的前一刻,這光猛然放大,緊接著,一整片天空忽然倒映在了上面。
轟的一聲爆響,一股強橫到宛若風暴的氣力猛然席卷整個狼匪營地。
緊接著,下一刻。
整個狼匪的營帳頂子,都被掀上了天。
一道身影立在那天空中。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這完全超出她認知的一幕。
一個身著赤紅血色,只在邊角裸露出幾絲原來白色勁裝長衫的青年屹立上頭,淡漠的眸子投下森寒的目光。
天空忽然變得昏暗,一頭猙獰的虎獸盤在青年身旁,龐大的身形遮天蔽日。
“是……是血屠浮生縣的那個人族怪物!”
不知是哪頭妖魔驚叫了一聲。
一時間無數妖魔,紛紛愕然的的投去目光,接著便是無邊的驚恐驚懼。
只見著立在高空的青年忽然有了動作,他伸出手,身旁的血色虎獸嘶吼,旋即化作濃鬱的血氣。
血氣匯聚,逐漸形成來一捧濃厚的血雲,飛速擴散籠罩在整個狼營上空。
隻此一招,蘇城便幾乎用上了,自己手中近五分之一的妖魔氣血!
“逃,必須要逃!”壓在小姑娘身上的狼匪看著這般可怖的一幕,已經是徹底被駭破了心神。
他連忙起身,手腳並用的奪路而逃。
但下一個瞬間,隨著蘇城甩開手臂,一擊擊爆血雲後。
轟隆的一聲悶響,如暴雷炸響,無數血箭如暴雨般散開,仿若有生命一般,追著血雲下的所有妖魔而去。
狼妖方才跑開兩米,近百枚猩紅的血箭便如暴風般將其籠罩,穿成了刺蝟,刺成一堆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