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牧天煊 第11章：天啟榮光

二十六年的統治。

特沙王朝二十五年前出現靈脈。同年末，他稱王。

但他統治了二十六年。

對聖庭的統治。

他從覺醒儀式直接來到了大殿，此時禮服還未脫下，透過冕旒，看向剛才大臣們所佔的大殿中央。

“陛下，國師求見。”身邊的侍衛試探道。

“嗯，請吧。”森圭收回目光。

侍衛領命而去，陛下與國師商議國事時，身邊從不留人。

厄息拾階而上，他的陰鬱與高貴仍然和當年沒有區別，仿佛來自上一個千年。

隨著他的到來，森圭也站起，撥動身後王座上金龍嘴中的靈珠。

片刻後，“嗒”，靈珠頓住。

王座後雕刻著銘文的牆壁緩緩移開，露出一間密室，在它完全移開的刹那，厄息也到了王座之下。

二人走了進去，在他們身後，那牆壁歸位，將空無一人的大殿與他們隔開。

密室很大，沒有一扇窗戶，卻並不黑暗，長明石緩緩燃燒，光芒足以照亮整個密室。

密室的中央是一名長身欣立的少年，一頭銀色的短發，絲絲縷縷出落額前略微遮住了眉眼，襯得皮膚近乎蒼白，眼神明明涼薄肆意，一雙蒼藍色的桃花眼卻把這份涼薄襯得近乎優雅。

“簫煊。”

“聖君，大祭司。”少年回身行禮。

“嗯，最近感覺怎麽樣?”

“一切如常。”少年的氣質淡漠疏離，對這兩位卻是恭敬有加。

厄息微微挑眉，這小子，修為似乎又精進了不少，不愧是胚胎時期就在這大陸第四的靈脈中蘊養，天生異象的大才，自己二十六年前的那個晚上真是做對了。

可惜，前十二年不能化形，不然此子實力......

厄息眸光微暗，算了，如果不是當年，次子也保不住。千年來，他見過太多事了，生命不能倒退，思想也不能。

他看向簫煊，讚道:“你今年不過十四，已是三轉戰師了，不錯。”

簫煊連忙道:“不敢，我只不過剛剛突破三轉六輪，還差的很遠。”

森圭淡淡一笑，走到密室的一面巨大牆壁前。簫煊跟在他身後。

牆壁上掛著穹辰大陸的地圖，每一個勢力，每一個靈脈，每一條道路都事無巨細的標注了出來，可想而知，在這面牆壁之前的人，做了多少思考，想了多少可能。

而地圖上最大勢力，首推天驍宗。

三人在地圖面前站定，簫煊看著天驍二字，蒼藍色的眼睛閃過徹骨仇恨。

森圭敏銳的感覺到了那抹恨意，拍了拍簫煊的肩膀，歎道:“你就這麽恨天驍宗?”

簫煊猛然抬頭，咬牙道:“是，我與堯牧為首的六大宗門不共戴天！”

銀發少年的背影像雪原上的高傲的銀狼王，極北的狼王受傷後從不在同伴面前嗚咽，只會默默舔舐傷口。

他平複著心緒，努力不在聖君和大祭司面前失儀。顫聲道:“自我有意識起，就感覺自己在一片極其瘋狂的靈力之中，狂暴的靈力衝刷著我漆黑一片的世界，那種感覺持續了十三年，我才開始成長，您告訴我，我是二十六年前聖庭唯一活下來的孩子，聖顯峰決戰中，我的父親被堯牧一劍刺死，在那之前，大祭司察覺我的天賦，帶著我的母親和聖庭的高層與大部分資源離開了。”

“但很不幸，在我們剛剛到特沙時，這裡爆發了靈脈戰爭，母親難產去世，大祭司用秘法將本該死去的我放在靈脈最深處，這才使我有最開始靈力狂暴的感覺，大祭司帶我從靈脈深處回來時，天空異象，人們都讚我天賦異稟，您和大祭司也將我視為聖庭與特沙的繼承人，大祭司更是親自帶我修行。”

簫煊頓了頓，蒼藍色的眼睛似極北最堅硬的冰，哽咽著說:“可我沒有一天忘記我們聖庭是怎麽從大陸‘神之代行’淪落到現在的過街老鼠，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當年的盛況，但押送靈石出口時，直到現在都能聽到茶館酒巷裡聽到當年的風華，還有我的，“

“還有你從未見過的父母。”森圭歎息一聲道。

“是。”簫煊最終紅了眼眶。

他後退一步，對聖君和大祭司跪了下去。

“我聽聞很快各大宗門就會派人到王朝來招收弟子，我請求到宗門勢力內部，為聖庭像我父母這樣的冤魂復仇！”

少年以頭觸地。

盡管早已料到，森圭與厄息依然沉默了。

“你這麽做，是浪費你的修煉天賦啊。”森圭面露不忍，“你八歲開脈覺醒，四年間就到了三轉六輪，很多自稱天賦絕佳的騎士，二十年都未必能突破三轉，四轉就要選擇坐騎了，如果是去宗門勢力，為了掩人耳目，必然要封印一部分實力，極大拖慢自身修煉速度啊。”

“修煉?”簫煊的嘴角苦澀的勾起:“如果天平的一端是我自己的榮辱，一端是聖庭數十萬冤魂，想都不用想天平會往哪邊傾瀉吧。”

他再度拜了下去，決然道:“您將我當繼承人培養，我的父母和聖庭的那些聖顯峰決戰的弟子沒什麽不同。”

“我將在天驍的廢墟之上，重新建立起聖庭的榮光！”

“好！“一直沉默的厄息開口了:“既然你已經決定， 不日各大宗門的人就要到了，你這幾日要盡可能的壓縮自己的靈力，你選拔時的實力不是三轉六輪，而是一轉四輪，這幾日我會幫你濃縮提煉靈力。”

“要在不到半月時間內，將自身靈力濃縮幾十倍，不是小事，必須爭分奪秒，我和聖君還有事要商量，你現在就去靈脈修煉吧。”

“是。”簫煊大喜過望，這間密室的通道直達靈脈深處，他立刻行禮離開。

在他離開後，厄息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當年真是沒有看錯你啊，森圭聖君。”

漫長的沉默後，森圭的聲音響起:“他是一把刀，刺向堯牧和天煊，正如當年堯牧刺向我聖庭。”

“萬一我們擲出之後，這把刀握在別人手裡，重新刺向我們呢?”

“畢竟，這是一柄世間絕無僅有的一把快刀。”

“是啊，但這把刀太快，堯牧也不敢握吧。”

“也是，他已經有了一把好劍了。

......

簫煊已經能感覺到空氣中靈力的充盈，他胚胎時期就在這片最大的湧噴型靈脈汲取了十二年靈力，對這裡的靈力有著天然的親近，從前他都不特意控制，對他強韌的經脈來說，略微的靈力沸騰對靈力提升有好處，而現在，他卻收縮經脈，盡量壓下靈力的悸動。

靈力的悸動漸緩，他心中復仇的念頭卻逐漸升起。

父親，母親，聖庭的前輩們，我一定將會聖庭的光輝，再次籠罩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