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簫煊睜開眼睛,又恢復了那副涼薄的氣質,他翻身下床,第一件是就是去看看身邊的幼狼。
小狼崽蜷縮成一團,身上的傷痕恢復大半,還在昏睡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很是可愛。簫煊將手放上去,探查著她的傷勢,手剛剛放上去,小狼崽就被驚醒,向後縮了一下。
簫煊一愣,手還放在原來的地方,剛想動作,小狼崽猶豫著又向前了一步,小臉輕輕蹭著他的手。
好乖,簫煊看著掌下的一團,仿佛昨天精心偷襲自己的不是她。
“我要出去,不要亂跑,不過你也跑不出去。”
簫煊穿上衣服,簡單洗漱過後,便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狼崽腦中第一次想起除了生存之外,屬於人類血脈的第一個念頭:他真好看。
簫煊走進靈脈深處的一間密室,坐在中央的蒲團上,開始運行起靈力。
乳白色的靈氣逐漸濃鬱,這是特沙靈脈磅礴的表現,天地之間充滿靈力,但只有靈脈之地才能使氣態的靈力顯現出白色,如果是靈脈深處,靈力純淨充盈,就會是像簫煊身邊的乳白色。
靈士的修行,就是將外界靈力吸收化為體內,最終在體內形成循環的過程,體內的靈力越多,能利用的靈力也就越多,實力也就越強。
他運起靈力,衝刷著自己的經脈,此時如果有人能看到簫煊的話,就會發現他全身各個經脈聚合之處已經變得透明,泛著淡淡的紫光。
如果是其他人在這,靈力入體,乳白色其實是要變得稀薄的,但是簫煊並不是為了提升體內靈力,相反,他一直在壓製體內靈力,突破時有多難,壓製境界時就是突破時的十倍不止。
體內的靈力不斷釋放,充盈,壓縮,再釋放,充盈......
“嘖。”體外狂暴的靈力使他悶哼出聲,他自幼在此處修煉,身體本能吸納靈力,感受著身體與靈力的共鳴,不禁皺眉,自己要進入天驍宗就要天賦出眾,得高層重視,但又不能太出眾,自己靈力的端倪就會被發現,所以,一轉四輪剛剛好,既能成為核心弟子,進入高層,但又不會引起全宗門的注視。
初選結束後,勝出者將會前往宗門進行終選和宗選,到了這一步,就是終選的落敗者也能當個外門弟子,雖不算正式弟子,但下次大選時會優先考慮,獲勝者則成為正式的內門弟子。對於參加大選的一般人來說,大選就結束了,但是還有一部分天分極高的弟子,會進入宗選,也就是讓宗門的高層長老,峰主甚至宗主收為弟子。
簫煊正是考慮到宗選,才會在這裡壓製靈力,宗選時高層會對心儀的弟子進行各個方面的檢測,而靈力的檢測,本質上是靈士體內靈力應激釋放,體外靈力的引導越強,靈力釋放就越強,如果他能在靈脈深處壓製靈力,那麽對其他的檢測也就不在話下了。
蒼藍色的眼眸紫光流轉,騎士的光明靈力釋放,玄明功鞏固著經脈,安撫著躁動的靈力,白色靈力吞吐,漸漸散開。
隨著玄明功的運行,他的經脈很自然的引動靈力進行融合,原本焦躁不安的靈力逐漸變得平和,光明屬性使他湧起暖意,說不出的舒服。
朝陽逐漸西移,整個房間已經被乳白色覆蓋,簫煊睜開眼,淡淡金光從他眼中一閃而過。經過一上午的修煉,全身毛孔都張開了般,暖意也變為清涼。
他走出了修煉室,回到了房間。
也不知道小家夥怎麽樣了,他推開了門。
......
不是,開猛了。
他僵硬的把門關上,死寂的三秒過後,再次打開。
確認眼前戰損般的畫面後,簫煊第一次此感受到了什麽叫懵逼。
聽到開門聲後,一地破敗中探出個毛茸茸的腦袋,灰瞳歪著頭看著他,一人一狼大眼對小眼。
他腳下有水漬,床墊露出裡面的靈空棉,上面還有可疑的齒痕,玄玉枕滾落在地上,被褥在地上的比在床上的還多,沿著地上部分在向上,一隻小爪子遲疑的收了回去。
他走上前去,“都是你乾的嗎。”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小臉一偏。
拎起,抬高,開門,丟出,關門。
將罪魁禍首關至門外簫煊長出一口氣,認命的收拾起來。
身後傳來撓門的聲音,不管,床鋪,水杯,地面,桌子,沙發......
撓門的聲音越來越強,仔細聽還夾雜著幾聲嗚咽,他置若旁聞。
好容易能夠住人,他長出了一口氣,修煉都沒這麽累。剛打算開門,又覺得應該給她點教訓。他才出去一上午,回來家都被拆了,說好的遍體鱗傷呢,看起來不是很害怕他嗎,他隻覺得心累。
他走到廚房, 開始坐起午飯,他經常跟著護送隊出去,在沙漠裡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當他把金黃的烤肉和鮮美的羹湯端出來準備享用時,突然發現撓門聲早就停止了。
他打開門,發現了蜷縮成一團的狼崽。聞到他的氣味,小狼崽怯生生的靠近,卻又不敢太親近,隻好蹭了蹭他的衣擺,好不可憐。
簫煊的眼色晦暗不明,本來被刻意壓下的嬌怯少女模樣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抬手將小狼崽抱了起來,對她說:“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幾條規矩,你聽著。”
“第一,我把你買回來,不可能白養著你,你可能自己不知道,你自身血脈十分強大,我留著你有大用。”
“第二,你應該是經常和其它靈獸打架,你原來的傷,我會盡力幫你治好,你別害怕。”
“第三,不要亂跑,雖然在這裡你跑不出去,但是我也懶得管麻煩。”
“第四,”蒼藍眼對視著灰瞳,半響。
“不要拆家。”
無奈地吐出最後一句,逗弄寵物似的拍拍她的頭。
灰眸眨巴著,嘗試理解少年的話。大概就是說修煉用到她的時候要聽話,不亂跑,還給她治療?這麽好的嗎?
“如何?”
少年低沉的嗓音仿佛帶著引誘,她點了點頭。在她生來只有爭鬥的生命中,這片溫暖如同黑暗中陡升的翅膀。就算是個陷阱,她甘之如飴。
眼前的少年笑了,將她抱到了餐桌上,遞給她一塊烤肉,在烤肉和羹湯產生的霧氣之間,她心中的弦繃起,然後,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