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牧天煊 第7章：恆久天光

堯朝野突然感覺周圍的空氣滾燙了起來，那熱量正是從他自己的身體中傳導出來的，自己身上的每一條經絡內都接受這衝擊。

撕裂般的痛苦在這一刻出現。

靈力沸騰翻湧，堯朝野感覺自己像灼熱海洋中的一葉微不足道的小舟，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

“爸爸，他們都說你是與聖庭的戰爭中貢獻最大的人，你怎麽從來不講你自己的故事?”

“朝野啊，貢獻不分大小，有許多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你能說他們的貢獻不大嗎?”

“爸爸，你說聖庭剩下的那些人現在在幹什麽呢?”

“我也不知道，希望他們還活著的人不要再危害大陸了吧。”

“爸爸，我們一定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嗯，為了大陸，為了我們想要守護的一切。”恍然間，堯朝野想起堯牧的聲音，令他在痛苦中漸漸麻木的靈識一振。

一定要堅持下去，爸爸還在等我，不能讓他在眾人面前太過擔心，一定要撐住！

堯牧在眾人眼裡，他仍然是一副泰山崩於前不改色的鎮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擔心也在漸漸加重，他即位天驍宗宗主後的整整十五年，都沒有孩子，他這麽不信命的人，當時也曾偷偷找七星宗的秘法佔卜過子嗣，佔卜的結果卻是一團亂象，他一度以為，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他年少時的修煉基礎太差，這輩子也許都不能在進一步。修為不夠，自然就無法擺脫人體壽命的極限。他曾以為自己的前半生就只能這樣了，卻不曾想，在那之後沒多久，突然有了堯朝野，當時他就想，是不是上天已經原諒他，讓他後繼有人了。

許廉看少宗主這麽久沒出來，不禁暗暗捏了把汗，覺醒室與外界聲音隔絕，剛才宗主的講話那個執事聽不到，萬一少宗主出了事......

他燦笑著:“宗主，我給您倒杯茶，哈哈哈，您慢用，哈哈哈哈哈。”

他看著宗主優雅的喝茶，心裡多少安定了一些，卻不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堯牧拿著精致茶杯的手輕輕顫抖。

上天對他的懲罰已經夠多了，朝野是他生命的延續，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就在這時，一股濃鬱的金光自堯朝野頭頂噴薄而出，直達雲霄！

金光！是騎士還是魔法師?或是特殊的召喚師?

堯牧的目光緊緊追隨這道金光，這決定這堯朝野未來的成就。金光持續攀升，如夜幕中的流星。

堯朝野的痛苦此時早已隨著金光的攀升消失了，白皙的皮膚此時變得像頂級靈石一般透明，靈識似乎也見到了什麽，真想去追尋時，又仿佛什麽都抓不住。

金色光柱似乎達到了瓶頸，只是一絲一絲緩慢的上升著。

堯朝野的身體的金光開始消退，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回平穩，終於在他眼睛睜開的刹那，金光停止上升，漸漸淡化，與空氣中的靈力融為一體。

好新奇的感覺，但好像還不錯，自己算是完成了嗎?

睜開雙眼，堯朝野驚訝的發現，身旁的執事正以驚駭呆滯的表情看著自己。

“執事大人，你還好嗎?”雖然心中很著急去找爸爸和知道覺醒結果，但看著為自己進行儀式的執事奇異的狀態，他還是先壓下心中的疑惑，關心的詢問道。

執事的身體一震，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堯朝野的瞳孔。

堯朝野原本遺傳自蒼藍色雙眸此時已經變成了金藍色，這種雙色的瞳孔並不無人擁有，但後天覺醒獲得的，即使這位執事執行過成百上千次的覺醒儀式，也是第一次見啊。

“我，我沒事，你是。”

“哦哦，你沒事就好，我去鑒定啦。”堯朝野可等不及了，沒事這執事怎麽說話磕磕絆絆的，一看就沒經驗。爸爸可叮囑過他覺醒儀式也是會有危險的。待會和長老說一聲，下次可不能派這麽沒經驗的人。

他出了覺醒室，就向堯牧跑去。

咦，跑步時感覺身體輕盈了好多啊，嘖，身上怎麽黏黏的，不管了，爸爸一定等急了，堯朝野盡他最快的速度奔向長老席。

看到向自己奔來的小小身影，堯牧終於放下了心，放下了手中快被捏碎的茶杯，起身迎接兒子。

“爸爸！”堯朝野撲向堯牧。

“爸爸，我的鑒定怎麽樣?我厲不厲害?”漂亮的金藍色眼睛一眨一眨的，渴求著誇讚。

“哈哈哈，兒子，你當然厲害了，你可是世所罕見啊，哈哈哈哈哈。”

許廉諂媚的聲音響起:“恭喜宗主，賀喜少宗主，少宗主是不可多得的神之賜福體質啊！如此靈力，無論什麽靈職，將來都是大陸最頂尖的實力啊！“

許廉十分有眼色，宗主的修為可不是他一個傳功長老可以相比的，有宗主在，他敢說少宗主一定適合什麽靈職嗎?再說了，他身為傳功長老，天天研究各種古籍中的靈技，可在他看過的所有記載裡，千年來，只有十九次記錄，這十九人中，除了中途隕落的八人外，剩余的，無論什麽靈職，無一不是當世最強者。因此，他隻負責恭維就行了，其他的，管他是宗主想讓他繼承戰士的衣缽， 還是當什麽魔法師煉藥師都好，那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聽見了嗎?兒子?”堯牧溫和寵溺看向兒子，再仔細看兒子，堯牧發現，不光是眼睛，他的皮膚似乎也多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盡管並不明顯，但奇異的是，他身上並沒有其他孩子進行覺醒後會殘留很久的靈力殘余，反而全部內斂，沒有絲毫溢出，唯有那雙靈動的眼眸能夠證明這個孩子的神奇。

不光是台上的人驚訝，台下等待覺醒的孩子們也是如此。

“哇，剛才那是宗主的兒子嗎?好強的靈力。”

“家世好，天賦絕佳，哎，我要是能這樣就好了。”

“不過也是，宗主想必一直在為他提供資源吧，咱們可就沒這個機緣咯。”

“你這話說的，咱們宗主當年天賦不就沒多好，現在不一樣是咱們天驍宗主嘛。”

今天的覺醒儀式是這些孩子們一生中最大的分水嶺，這些嘩然中的崇拜，羨慕，嫉妒，甚至仇恨都是堯朝野身為當今天下第一宗門的少宗主所必須經歷的，這也是為什麽堯牧要帶他來廣場上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覺醒的原因，如果他天資欠佳，那麽這些討論中必然會有嘲諷中傷，嫌惡，堯牧或許能讓他有一個不錯的未來，但輿論的力量卻只能有他自己抗衡。

所幸，兒子很是爭氣，如此，將來將宗門交給他自己也放心了。

“好耶，爸爸，我們回去告訴媽媽吧，然後好好想想我的靈職！”

“好。”

天光已大亮，飛鳥來了又去，不會有鳥一直在飛翔，但總會有飛翔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