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爛少年的異世界冒險 第2章 夜談

眾所周知，克萊門茲祖上是著名的大魔法師羅伯托.克萊門茲，由於戰功赫赫，成為了布魯諾帝國唯一一位沒有王室血脈的公爵，不過時光飛逝，物是人非。自從羅伯托死後，克萊門茲家族內再也沒能出過一個魔法師，只能不斷的降爵，收回封地。

自從前幾代克萊門茲伯爵播種機一般的狠命造娃都沒能造出一個魔法師後。莫莫的父親西奧多克萊門茲都躺平了，生了兩個孩子後便沉迷打獵和釣魚，果然抽不出金就會讓人變得佛系。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克萊門茲家族又有了出頭之日，莫莫，你真是爸爸的驕傲”說完便一把將莫莫抱在懷裡。

世間只有兩件事最打動人心，紅顏薄命，猛漢落淚。周圍的仆人，侍衛們也被克萊門茲伯爵的真情流露打動，他們很多都是世代服務克萊門茲家族的家臣，也見證了克萊門茲家族的衰敗，這遲來的曙光也刺痛了他們的眼角。

而作為希望的莫莫呢*老頭，把你的臉挪開！別把你的鼻涕眼淚抹在我新衣服上。啊！我快吐了，你身上這是什麽味啊，你多久沒洗澡了。別抱了，太緊了，我快勒死了，啊...救命！*眾所周知，打獵從來不是什麽高雅乾淨的事情，你需要在密林裡跋涉數天，沒法洗澡，沒法換衣服。有時還要檢查路上的糞便，確定它是來自新的獵物還是可能襲擊人的猛獸。抓住獵物後還要就地屠宰熏製，防止食物腐敗。而伯爵回到家後便直接來找了莫莫，這一身汗味、糞便味、血腥味、煙熏味，便不加損耗的讓莫莫體會了個遍，他感覺自己的鼻子在被強健了。

“伯爵大人，您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真是辛苦了，請先進屋沐浴更衣休息片刻暖暖身子，在外面感染了風寒便得不償失了。”*我的小天使索菲婭又來救我了/哭/*

“對，看我心急的。”伯爵松開了莫莫，抹了抹眼淚。

“我先去洗個澡，待會來書房找我，有些事情也該告訴你了。“說完伯爵拍了拍莫莫的肩膀，便抹著眼淚在女仆和下人的引領下離開了。

我轉過頭淚眼汪汪的走向我的貼身女仆小姐哭訴到“索菲婭，你真是我的天使嗚嗚...”

不過索菲婭卻微微退後一步，捂著鼻子轉過頭不敢看我“咳咳，您也需要沐浴更衣莫莫大人...”

*.....*

*******

嗒嗒嗒

“請進。”

莫莫推開眼前的雕花紅木門，一間莊重但不壓抑、典雅但不浮華、繁雜但不凌亂的書房映入眼簾。三面牆塞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書籍，只在正對門的牆上開了個小窗，窗外便是伯爵府的後花園，窗下擺了一個實木的書桌，而他的父親此時正坐在書桌後伏案寫著什麽，父親的侍衛騎士蘭斯洛特先生一如既往忠誠的站在他的身旁等候他的差遣，如果忽略兩人微白的鬢角，這一切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時間再此停止了，只有窗外的夜鶯咕咕作響。

“去把這些信送到，順便在沿途采購一下，僅靠伯爵府的庫存滿足不了這麽大的宴會，貨物清單和貨款你去找盧卡斯，他會給你，辛苦你了。“父親停下筆，將手中的一遝信件交給蘭斯洛特。

“我的榮幸。”蘭斯洛特騎士右手扶胸告退，臨走時還慈愛的摸了摸我的頭。

“讓你等很久了吧，我剛回來，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辦，畢竟我也休息的有點久了，久違的忙碌讓我有點忘記了時間。”父親衝我笑道。

“沒有父親，並沒有很久。”我回答道。

“你啊還是這樣，一點沒變。說起來你現在15歲了吧，可在我心目中你還是那個跟在我屁股後面的小跟屁蟲。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大概還沒有這個桌子高吧，就整天呆在這間書房看著我辦公，無聊了就從書架上找本書看，我沒記錯的話你最喜歡看的書是《勇者與惡龍》，夢想就是成為惡龍，在勇者還沒成長起來時將他打倒。”

“父親您記錯了，那不是我！”*那是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替身！都是替身乾的！*

“是嗎，我還記得你讓索菲婭演公主，自己演惡”

“父親！你找我來不是為了捉弄我的吧。”我急忙在自己進一步社死前打斷他的施法。

“瞧瞧我這腦子，一閑聊起來就忘了正事。”

“還記得我們克萊門茲家族的發家史嗎?”

“記得。”我微微回憶了一下“克萊門茲原來是海邊打魚的漁民，因為地震引發的海嘯衝毀了家園，迫使祖輩們不得不向內陸遷移，為了活命曾曾曾祖父羅伯托.克萊門茲大人加入了當時還是反抗軍的丹尼爾.布魯諾國王陛下的部隊成為了雇傭兵。後來部隊中的魔法師發現了曾曾曾祖父的魔法天賦，並逐漸教導他成為了一名魔法師。成為魔法師的曾曾曾祖父在部隊中大放異彩，等到丹尼爾國王登基加冕時，他已經是首屈一指的魔導師了。再後來就是曾曾曾祖父因為赫赫的戰功而被封為克萊門茲公爵，然後一代代傳到現在。”

“從公爵傳到伯爵是吧。”這一代的克萊門茲伯爵苦笑道。”封地也在不斷地被閹割。”

“不過還好，羅伯托祖父留下的真正的寶物我們並沒有丟失，一直完好的保存至今，等待著一位魔法師來傳承它。”說著，他從書架頂上搬下來一個四英尺長的箱子。

箱子樸素陳舊，上面積累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父親輕輕掃去塵土說到“可能羅伯托祖父也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他的後人才有資格打開這個箱子。”

“現在它是你的了。”

在伯爵眼神的鼓勵下，莫莫走到箱子前，卻久久未動。

“打開啊?”伯爵大人有些疑惑。

莫莫欲哭無淚到“我也想打開，可是這東西沒有開口啊！”

“怎麽會。”他不信邪的將箱子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

“難道要劈開?侍衛，去把我的刀取來。”

鐺鐺鐺...刀斷了。

“把柴房的斧頭拿來。”

鐺鐺鐺...斧頭布滿了豁口。

“...去拿個火把，再拿一桶燃油，直接拿到馬場吧。”

看著在熊熊烈火中毫發無損地“木箱”，伯爵大人感慨的說到:“看來羅伯托祖父給你準備了個小小的考驗。”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你不用擔心裡面的東西有所損失。”伯爵先生這樣安慰到。

既然箱子打不開，只能先放一邊。

此時正巧一隊仆人們搬著從倉庫裡拿出來的桌椅經過，他們向克萊門茲伯爵和莫莫見禮，克萊門茲伯爵微笑著向他們揮手。

“父親，您為什麽要舉辦這次宴會，您明明知道的，我並不愛慕虛榮，也不喜歡參加這種交際。”莫莫已經從大眼睛索菲婭那裡得知了即將舉行的盛大宴會。

要知道克萊門茲家已經很久沒有舉辦這種貴族圈子的宴會了，除了是十分親近的世交，也很少去參加其他的貴族舉辦的宴會。以至於很多禮儀用的餐盤、燭台、桌椅都在庫房積了厚厚一層灰，這次拿出來還要仔仔細細洗刷一番。

“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伯爵先生停下腳步示意其他人先行，靠著馬場的柵欄，點燃了一隻煙鬥。

“我有一個朋友，他是大貴族的兒子，從小就乖張叛逆，總是惹得家裡雞飛狗跳。當然反抗貴族的規矩也是他的愛好之一，貴族的禮儀、裝束、舞蹈、音樂他統統不學，反而熱愛被貴族們認為是只有最底層的賤民為了活命才去做的打獵。不過作為一個未來會繼承爵位的大貴族的孩子，人們只會去討好他，他們都在讚揚他打獵的技術多麽好，這讓我的朋友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後來，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女孩是牧羊女，就因為他打獵時將她家的小羊當成獵物打死了，就狠狠抽了他10馬鞭。這給他帶來從來沒有的感覺，女孩囂張霸氣勇敢，跟那些端莊柔弱的貴族少女完全不同，像一隻不屈的獅子。他開始天天去女孩家，雖然每次都會遭到女孩的白眼，但兩人的關系也漸漸熟絡起來。”

“直到這麽一天，女孩竟然向他告白了，朋友突如其來的幸福衝昏了頭，他們在湖畔互訴衷腸，將彼此之間的愛意說給遊魚與清風，當晚他就去找他父親安排婚禮，他甚至做好了如果被阻撓就直接私奔的打算。可是父親什麽都沒說，只是給他拿出了一遝密信，上面記載著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女孩所有的事情，女孩的家事，女孩的生活作息，以及女孩這些天來受到的恐嚇和蠱惑。父親說他什麽都沒有做，這些都是家裡的暗衛搜集來的情報。貴族們聽聞了他對女孩的愛意， 他們給了女孩父親一個更高薪資的工作，治好了女孩母親長久以來的病症，給了女孩弟弟一個上學的機會。而這一切的代價僅僅是讓女孩成為他身邊的‘自己人’。

他看著信中女孩的反抗、掙扎、到妥協，驕傲的獅子拔去了利爪獠牙，成為了貴族為了討好他送來的禮物。一切都只因為男孩跟他們不是同類。他明白了，原來女孩在他愛上她的那一刻便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了，死亡或者成為他的妻子，女孩並不喜歡他，女孩只是想活著。”

“再後來呢。”莫莫看著陷入情緒中沉默無言地父親，提醒他時間到了，該出刀了。

“再後來，朋友去找到了女孩，他對著女孩打罵嘲諷，罵她是個不知高低不知廉恥的婊子，妄想攀附他家的高枝，自己只不過是玩玩她罷了，這幾個金幣就是他倆之間的散夥費。”

“女孩沒有反抗，男孩沒有回頭，這是最好的結局。”

父親吸了很久的煙才向莫莫問道:“知道我給你講這個故事的原因目的嗎?”

“知道，爸爸的初戀是個牧羊女。”*把柄 1*

“咳咳，是朋友朋友，我怎麽會乾出這麽蠢的事情呢。”伯爵大人被踩中了尾巴，急的跳腳。

“呼...莫莫你有潛力有身份這很好，但這也意味著你已經走進了貴族的視野中，在你能夠將整個世界掀翻之前，你只能按照他們的規矩來。貴族的世界不允許有異類。”

在夜色中，父親是明暗不定的煙鬥，莫莫注視了很久。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