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王十分無奈。他聽說過這些領域的貧窮,然而精靈肥料,菌粉,木製機械,這些基礎製品算是必不可少的農業投入。如果停止投入,第二年會雪上加霜。
艾爾洛琳出言不遜:“精靈接受以物抵債,現貨可以替換金銀。”債務不一定以貨幣結算。也許她能得到一些什麽。
精靈王對此十分苦惱。這兩塊領地,在魔界也屬於產出貧瘠。蛛領曾經有蛛絲布出口,因為產量稀少,供不應求,精靈森林的蜘蛛也被大量捕捉。禁止捕捉蜘蛛後,精靈使用擬態藻製造蛛絲。
“我想要黃金與翡翠蛛絲之種。”艾爾洛琳說到。金色蛛絲是魔界特產,精靈的蛛藻只能製造投喂過的絲種,因此品種不多,質量也不如魔界的出產。翡翠蛛絲是淺綠色的蛛絲,只有絡新婦能產出。
魔界丞相稍微有些頭痛。“出售絲種,必然會降低蛛領絲布的價格,日後更加貧窮。”他回答道。
艾爾洛琳微笑道:“擬態藻將在蛛領繁殖。養育這些精靈森林出產的藻,不算太困難。充足的水,陽光與養料,擬態藻在魔界能順利成長。”
艾拉竟然想在蛛領養殖蛛藻,出產絲布。精靈王感到此事可行。森林養殖擬態藻耗費水體,無法提升規模。魔界丞相想到,蛛領的瀉湖(潟湖)天然適合養殖藻類。引入蛛藻,能增加蛛絲布的產量。
艾爾洛琳一直想使用蛛絲製作弓弦,穿著裙子。每匹五千金幣的價格,令她不敢對蛛絲多想,光之宮每年也隻購入一綹絲。
此事很快敲定,精靈得到每年蛛領蛛藻絲布的十分之一,直到欠款還清。此後以每年百分之三分成。蛛藻引種,養殖技術由精靈提供。
接下來是狼林。有了蛛領的先例,很快決定。精靈樹木栽培與花草種植技術被引入,還可以在狼林養蜂。收入首先用於還債,之後精靈每年得到百分之二的利潤。
解決此事,大家又乾杯了一些酒。艾爾洛琳喝了玫瑰果子露,酸酸甜甜。她去取了第四份冰淇淋,這一次是巧克力味。
吃過晚餐,精靈一行被引導到客房。床單美麗柔軟,圖案繁複。艾爾洛琳站在厚實的地毯上,感到軟軟地陷下去。客房的小房間屬於艾爾洛琳,一扇鐵藝窗戶,還有插滿鮮花的花瓶。
洗漱完畢,艾爾洛琳把首飾卸下來,換上睡衣,準備睡覺。她睡不著。今天發生了太多精彩的事,目不暇接。
她忽然想到,為什麽今天魔王沒有露面。她本來以為宴席上這位和善的老人就是魔王,然而父親言語中稱呼對方為魔界丞相。魔王病了嗎?在預言中,被她與勇者組合殺死的魔王,現在怎麽樣了?
艾爾洛琳決心去尋找魔王的所在。至少已經來到了魔宮,她也許能決定自我的命運。艾拉從未相信過任何預言。如果要殺死一個人,至少要明白前因後果。
艾爾洛琳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離開清醒的世界,她在光界俯瞰著魔宮,盡力探知著。魔王的氣息十分微弱,幾乎不存在,卻無法消失。艾爾洛琳回到輪回樹下,擁抱著枝乾,與其融為一體。
輪回樹中艾拉感到,魔王不會死去,魔族的期待與祝禱,令他的生命變得長久。然而他也是會死去的,如果被根除的話。
感到困惑,艾拉準備在輪回樹附近散步。自從她童年被襲擊,吸入毒煙後,她時不時能來到輪回樹所在。今天的輪回樹下,出現了一道閃爍微光的門,如同樹洞,艾拉嘗試著進入。
有些牢固。艾爾洛琳心有靈犀,忽然念出一句:“過去與未來的時光,帶我回到家園。”
樹上的門應聲而開。艾拉進入樹內。這裡有著一座簡單的房間,一座舒適的書屋。書籍,咖啡機,還有——
屍體。一位美麗的女子,她的胸口似乎還在流血。時間流動得極慢,她似乎還活著。她與艾爾洛琳極為相似,幾乎是長大些的艾拉。
艾爾洛琳試圖靠近,卻發現自己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幾乎停滯在空間中。她隻好放棄。
根據艾爾洛琳的知識,這位女子應是輪回女神。女神竟會受傷。
艾爾洛琳想確認自己是否在做夢。當然在夢境中,卻如此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