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甜甜的銀耳湯,艾爾洛琳打算溜出光之宮,至少去街上逛一逛,或是跑去圖書館。她知道一處矮牆。攀住磚牆,用腳站在縫隙上,向上用力——直直地摔了下來,打了個滾。艾爾洛琳隻好回去。
她困在王庭中,不能隨意出去。射箭只能射樹上青色的梅子,吃起來酸澀。沒有辦法,艾爾洛琳看起了繪本,畫的是人類與精靈相愛的故事,渺月迷霧。
人類的卡薩王國擅長木質工藝,精妙絕倫。有木質馬車,五鬥櫥,餐具,舒適的椅子,盾牌,木門,還會修建城堡,投石機舉世無雙。
一天,一位精靈女孩,在森林裡遇見了一位英俊的卡薩王子。他自稱前往精靈國度,購買木料,卻不幸迷路。女孩與他同行,一路上搜尋木材,發現藤蔓與枝條。在月湖,王子為她編織了花環,希望她接受這份愛。
女孩很快樂,愛對於精靈是永恆。她會失去長生,在伴侶之後死去,然而這一生會令她滿足。
旅途的終點,卡薩的王子在精靈集市購買了大量木材,與被祭司祝福的妻子共同返回家園。
艾爾洛琳翻到尾頁。這個故事似乎有些後續,而這個版本的繪本省略了一些。總是這樣,給兒童的書會奇怪地刪減,並對她說長大了就能看。艾拉稍微有些苦惱,她決定去書房搜尋故事的後續。她還記得女主人公的名字,貝蘭(貝倫,意為箭頭)。
“艾拉,我們可以去明光聖所了。”王后走入艾爾洛琳的房間,抱住她,說:“這些日子你一定在家裡悶壞了,宣講集會十分安全。在神聖的地方傷人,會受到諸神的詛咒。”艾爾洛琳依戀著媽媽,心裡感到很高興。她終於被許可出門了。
和王后一起,艾爾洛琳穿過庭院,前往明光聖所。王后發現她身上沾了一大片塵土,便在馬車上給艾爾洛琳換了身衣服。這是一件素色麻布長裙,別無裝飾。
艾爾洛琳拉開窗簾,看著蔚藍的天空。明亮的太陽與雲層相伴,如同天際的雲之城。太陽,光界是這光焰的核心。選擇留存在光界的精靈,與從世間前往光界的生靈一同生活在此。精靈也不例外。
“停下!光界是精靈的囚籠,沒有一個靈魂能逃出光界!”艾爾洛琳看到一位精靈男子振臂呼號,勸阻前往明光聖所的精靈們。
一些精靈停下了。他長呼道:“精靈可以成為任何形態,大陸上不同精靈族群證明了這一點。而回到,不,我們並非來自光界,前往光界後,每個精靈都只能選擇光。光並非真實!”
一位聽眾回道:“光界應有盡有,十分發達。”另一位說:“真實在精靈的心中,縱使光界虛幻,然而這片大陸亦非現實。”更有精靈說:“即使是虛空的富足,也比現在更加令我滿足。”大陸,並沒有光界發達。
呼喊著的精靈沉靜地說:“前往光界是一個陰謀。精靈擁有萬年生命,在光之教會的呼籲下,往往三四千歲,便前往光界。精靈子嗣艱難,追求前往光界,更是導致數量稀少。遠古時代,精靈曾經佔據大陸,現在只剩下寥寥幾塊。”精靈們沉默不語。
艾爾洛琳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她可以前往光界,邁上先祖之路。然而她希望能回到大陸,即使是偶爾。
被困某處,縱使居於王庭,她亦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