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領賞錢,拿回去給他們的家人,也算是聊以慰藉了。”凌霜霜在世俗生活過,自是知道這三千兩不是個小數目。
此時少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磕頭道:“請仙師姐姐收我為徒!我想學法術,我想變得像你一樣強大!”
這少年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凌霜霜有一點錯愕,她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修仙是要靈根的,不是什麽人都行,而且你為什麽修仙呢?”凌霜霜詢問道,想盡快找個理由搪塞掉。
少年眼神堅毅的說道:“我想斬除天下妖魔!”
“哎,絕大多數修仙者都是比較自私的,奪天地造化為自己長生,你這樣的並不合適。”凌霜霜說完,勉強笑了笑。
“那麽仙師姐姐為何走上修仙這條路?”少年問道。
這一問把凌霜霜問愣了,“對呀,我為什麽要修仙呢?渴望力量?渴望長生?而又或是什麽呢?一直以來總是別人告訴我要做什麽我卻從來沒思考過自己到底要什麽?”面對少年的問題,凌霜霜臉上露出了無地自容的尷尬...
隨後她面色一變,立馬岔開話題:“把手伸過來吧,我先看看你有沒有靈根吧。”
凌霜霜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搭在少年手腕的脈搏上,輸入一絲靈力,感受著這絲靈力的回應。結果毫無波動,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這名少年沒有靈根。
凌霜霜搖了搖頭,說道“你繼續當獵人吧,也許那樣會適合你,你沒有靈根不能修仙。”
少年只能流出不甘的淚水,喊道:“沒有靈根就真的不能修仙嗎?!”這個問題凌霜霜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轉過身去,打算離開此地,她在心中感慨:“這名少年終其一生的不甘,不過緣起一個‘凡’字...”她深深地歎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麽只是淡淡說了句:“走吧。”
二人腳下生風,都以極快的速度奔著山下的錦化鎮而去,翻過山石,越過小溪,在穿過一片灌木叢後,二人踏上山道,速度還更快了一些。
凌霜霜自不必說,這少年的腳力也是十分了得,既沒有練武又沒有修仙,在這環境昏暗的山路裡還能以此速度長時間奔跑,真不愧是從小和獵戶舅舅往山裡跑的孩子。
二人就這樣一口氣衝下了山,此時天已經蒙蒙亮。
看到城鎮後,少年臉上的緊張與恐懼才稍稍褪去。
鎮上有一名更夫和兩名官差在巡邏,更夫敲了敲手上的銅鑼,喊道:“五更天啦!”
他們三人在鎮上的街道轉悠了幾圈後,也打算回去了,順便閑聊起來。
打更人不緊不慢地說道“二位哥,你們聽說了嗎?昨個白天有幫獵戶上山去了。揭了縣衙的榜單,上山殺大蟲去了!”
“他們還真敢上山去殺虎?我聽鎮上的老獵戶說,這山裡的虎可不簡單,八成是成精了。年輕的一輩都被它吃光,自己是把老骨頭不敢上去,都轉行賣貨了。”個頭稍高的官差悻悻說道。
“趙大哥,言過其實了吧?”個頭稍矮的那名年輕官差說道。
“哎,寧可信其有啊!這大蟲都咬死多少人了!也沒見人能除得掉它!”趙姓官差歎了一口氣,說道。
幾人走到街道的盡頭,突然看到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接近。
“那邊有人!”趙姓官差大喝道,提起手裡的燈籠照了過去。
當他們靠近的時候,凌霜霜對他們展現了一下手中帶血的巨大虎皮,嚇得三人腦門直竄涼氣。
第二天天明,山上大蟲伏誅的消息在鎮子內傳開了,縣令還親自表彰了凌霜霜與獵戶少年,授予了他們“打虎英雄”稱號,周圍的幾個鄉的鄉民還有趕過來看熱鬧的。
根據凌霜霜的意思,這惡虎活著的時候危害鄉裡,吃人無數。死後就將它的虎骨與虎肉分食於鎮民,也算為它自己贖罪。自己則留下這塊虎皮作為報酬足矣,但畢竟錦化鎮只是一個小鎮可沒哪家店鋪能收這麽大這麽完整的虎皮,縣令建議她去錦州府去變賣。
最後凌霜霜和少年在鎮口分別,少年本想把金子分給凌霜霜一些,卻被她拒絕。
“這些錢,是你們拿命賺的,你拿回去分給他們家人吧,凡人的錢財對我們修仙者沒大用,我如果需要凡人的金銀賣了這虎皮也足夠了。”說完凌霜霜就把虎皮卷起收入儲物袋中。
分別後少年越想越傷心,這次雖然他賺到了錢卻失去了親人和朋友,有些東西失去了不是靠錢可以補償的回來的,後來他竟然蹲在路邊大哭了起來。
送別二人後,縣令找來了城裡所有的廚子開始烹飪,不料這虎肉不但堅硬異常還腥味極重,根本沒法處理,即便是最腥的熊肉和它一比都要遜色幾分。
最為神奇的是這虎骨,又重又硬,根本不像尋常野獸。
哪怕是用斧頭砍都砍不動,好幾把斧頭都砍出豁口了,虎骨還是完好無損。
縣令感慨道:“這大蟲怎麽死了都這麽厲害!”
妖獸的骨骼毛皮都是煉器的好材料,要是有位煉器師知道凌霜霜如此糟蹋一個二級妖獸的屍體非得大呼:“浪費!”不可。
“天地當鋪”位於錦州城上一條繁華的街道上,是城中最大的當鋪。鋪頭的門口常年站著幾個大漢表示這裡不是什麽人都能來的地方。
當鋪的何掌櫃已經在這裡經營了二十幾年了,由於東家有多個買賣,在本地是個黑白通吃狠角色。他便沾了東家的光在這條街上作威作福,也算是個排得上號的人物,一般人見了都得對他喊句“爺”。
錦州地理位置偏南,此時雖已入秋,但還是有點炎熱。何掌櫃翹著腿,倒在後院的藤椅上乘涼,一般沒有什麽大生意他不會親自接待。
忽然一名夥計悄聲走到掌櫃身邊,俯下身子湊到半醒不睡的掌櫃耳邊說道:“掌櫃的,有人當虎皮!好大一塊!您要不親自去看看。”
何掌櫃瞬間清醒睜大雙眼說道:“何人?熟客否?”
夥計回答道:“不熟,一身青衣短衫的少女,像是個遊俠。”
掌櫃捋了捋胡子,眯起眼若有所思的說道:“遊俠?見見吧。”
少女看到掌櫃來了,便打開卷起的虎皮,當真是好大一張。
何掌櫃經營這當鋪多年見過的珍品必是不少,這麽大這麽完好的虎皮也讓他呼吸急促了起來,他表情先是震驚接著就瞬間恢復了往日的鎮定。畢竟他是老手,調整了一下呼吸就淡淡地說道:“你想一次性賣斷還是暫時當掉以後贖回?”
“一次性賣斷!”少女回答得很乾脆。
“那麽一千兩如何?”何掌櫃稍微斟酌了一下,報了一個很低的價格。
少女聽完手往桌上一拍,喊道:“你唬誰?這玩意少於五千兩不賣!”
聽完少女的話語,掌櫃心中竊喜,他立即判斷出眼前這個土丫頭並不清楚虎皮的價值,遇到這樣的傻冒,運氣實在太好了。
他面色凝重起來像是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說道:“好!那就五千兩,你也得讓我們賺點。你是要金還是銀。”
“好的,成交,給金子吧。”少女十分乾脆,這倒讓何掌櫃愣了一愣,他是真沒想過事情如此順利。
待少女走遠後,他對門口招了招手,一個看門的紋身大漢悄聲走到他的面前,說道“爺,有何指示?您是惦記著那金子嗎?”
“跟她一會,找個偏僻的地方動手,別壞了自己的名聲。若被人看見,又免不了花費錢財打點官府。”何掌櫃沉穩地吩咐道。
“爺,您放心,我一定做的乾乾淨淨。”大漢輕聲地說,說完就轉身出門。到門口掌櫃還有點不放心對著一位臉上有傷疤的大漢吩咐道:“你跟著他,幫他把把風。”
傷疤大漢點頭示意,二人就開始尾行這個賣虎皮的少女,而這個少女自然就是剛到錦州城的凌霜霜。以她的神識掌櫃和大漢的“密謀”就跟在她耳邊說得一樣清晰。
她故意選擇往人少的地方去,來到一個無人的暗巷,兩名大漢心中竊喜心想這鄉下人估計是在城中迷了路。
二人迅速迎上,一前一後把凌霜霜包夾。這二人身長八尺有余,十分健碩,紋身大漢先開口,惡狠狠的說道:“你自己拿出來吧,我們不想打女人,乖乖給錢我們放你走。醜話說前面,爺以前是打黑市拳的,不少好手都被爺打殘了,你別不識好歹。”
凌霜霜微微一笑,不說什麽,只是伸手做了個挑釁的手勢,紋身大漢受到輕視後有點憤怒,大喊一聲:“找死!”兩個大漢便一前一後掄起沙包大的拳頭打向凌霜霜。
不料下一個瞬間他們揍到了彼此的臉上。原來在剛才拳頭揮過的瞬間凌霜霜微微把身向下一俯,雙手輕輕一舉,就輕易地改變了拳頭的方向,重重地砸在了對方的臉上。
挨了這一拳後,他們也知道這個少女不是一般人,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紋身大漢由拳變爪,擺出一副猛虎的姿態。
“是虎爪功!而且從姿勢和手指的老繭來看,他已經把這門功法練到了一定的火候。”不過凌霜霜沒有絲毫的膽怯,依舊微笑著看著他。
紋身大漢大喝一聲指尖的力量在空氣中劃出聲音,下一瞬間他感覺到手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一樣一動也不動,轉頭看去他震驚地發現自己右手的五根手指被少女用左手的五根手指全部接住。任憑他如何用力都推不進一絲一毫,仿佛在推一個既沉重又堅硬的雕像。
“你很自滿於自己的指力嗎?”少女終於開口了, 這平淡的一句話在大漢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多麽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傷疤大漢見事情不妙,抬腳掃向少女的腰部,下一個瞬間他便倒地不起捂著自己被打折的小腿哀嚎,他甚至都沒看清這腿是怎麽斷的。
紋身大漢面露大駭,想抽手逃跑,結果五指的指縫被少女用手死死的扣住,任憑他用多大力也掙脫不開,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這個身長不足七尺的年輕女子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力量。只能一邊用力一邊大叫:“放手!放手啊!”哪怕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全身都在顫抖,但還是一動也不動。
凌霜霜緩緩的壓低手腕,大漢被拗的疼的跪下哭喊著說:“女俠饒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純粹混口飯啊!”
凌霜霜不予理會,繼續壓低手腕接著就是一聲骨頭折斷的聲音,巷子裡響起大漢痛苦的慘叫聲。
“今天就先斷你們一手一腳,再讓我遇到敢做這種事,定殺不饒。”少女冷冷地說道。
二人聽完慌忙磕頭感謝不少之恩,少女走遠後二人才敢相互攙扶著回到當鋪,何掌櫃見到如此狼狽的倆人眼珠都快驚得掉下來,問道“你們怎麽成這樣了!”
紋身大漢哭喪著臉說:“哎喲,那女人厲害的緊啊,幾下就把我們打成這樣了。”
掌櫃怒吼:“胡說!她大腿都沒你們手臂粗怎麽可能打得過你倆!一定是你倆得手後為了搶錢打起來的!快把金子拿出來!”
兩個大漢連忙磕頭說道:“爺!我給您跪下了。爺!那女人我們真得罪不起,放過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