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武峰打算一路以露水野草充饑,自從跟著師父,每天都有野味吃。她仿佛很遠就能感知到哪裡有小動物,然後一抬手就能在很遠的地方將它們擊斃,似乎是射出什麽暗器之類的東西,但每次處理動物的屍體時又只能看見傷口找不到暗器。
“拔刀術又稱居合斬,它分為三個階段:扶刀推鐔,刀柄對敵,鞘引。讓刀刃出鞘的一瞬間處於一個加速的狀態。”凌霜霜看著景清留下的《一刀流實錄》陷入沉思。她知道在九州也有類似的技巧稱為“腰擊式”,配合著扭腰踏步,可以迅速攻擊敵方腰,頭等致命部位。但完全做不到景清第一刀那種速度和一刀斃命的效果。
幾經思考後,她拿起自己的單刃劍按照“一刀流實錄”裡的方法打出一記拔刀斬,發現效果實在不盡人意。只能拿起撿來的打刀,用同樣的方法再打出一記拔刀斬,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拔刀術是利用刀的弧度製造的一種瞬間爆發力,其力道和速度要大於憑空直接揮刀。”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徒弟一直癡癡的望著研究拔刀術的自己。
晶瑩水嫩的皮膚,挺直小巧的瓊鼻,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紅亮誘人的雙唇,宛如天上的仙女,看的少年胸口“砰砰”直跳。
徒弟的這個舉動,並沒有讓凌霜霜感到意外,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這個年齡的孩子,確實對漂亮的大姐姐沒有什麽抵抗力,倘若自己還在九州估計也會被叫做什麽什麽仙子吧?”然後突然轉念一想:“媽呀,我這究竟在想什麽呢?”
凌霜霜的食指上凝聚出一顆黃豆大的小水珠,輕輕一彈,就彈到徒弟的額頭上,這水珠的力道對於凡人來說十分強勁,直接把武峰打翻在地。
“臭小子,在想什麽呢?雖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但你敢動為師的歪腦筋,小心我把你的丸子摘了,這樣你好心無旁騖地練劍了。”凌霜霜笑眯眯地用溫柔的語氣說著狠話。
嚇得武峰瞬間臉色慘白,趕緊把頭轉到另一邊。
夏凝裳在心中感慨:“這孩子真不愧是二師姐教出來的...”
二人路過一個小鎮,找了間飯館,點了一桌飯菜,凌霜霜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徒弟在那狼吞虎咽。
凌霜霜笑盈盈的說:“小子,風餐露宿了這麽多天餓了吧,今天放開吃吧。”
武峰一邊把食物往嘴裡塞一邊說:“師父啊,我吃人家這麽多東西,我們有錢付人家飯錢嗎?”
凌霜霜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當然沒有。”
武峰口中的飯菜差點噴出來,說道:“那我們怎麽辦啊?”
凌霜霜拍了拍武峰的肩膀,示意他保持冷靜,然後輕聲說道:“莫慌,你吃你的,吃飽以後交給為師,為師自有辦法。”
有師父這句話武峰自然也就安心了,繼續大口吃喝,畢竟師父神通廣大,興許拉著自己一陣騰雲駕霧就不知道飛出幾裡遠了。
待武峰吃飽後,凌霜霜緩緩走到掌杓的老板娘身旁,清咳一聲,先是雙膝並攏跪地、抬頭挺胸,雙手聚攏放於大腿上,呈正坐之姿。然後雙手成內八字狀向前貼地、身體前傾、上半身抬起直至額頭磕地,大聲說道:“對不起!我們沒錢付帳,我徒弟還在長身體,我不忍他挨餓,所以來你們店裡大吃大喝,但我們不白吃我願意乾活償還飯錢!”
“誒?!!”武峰震驚的叫了出來,雙目圓睜,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凌霜霜。
老板娘聞言大怒,大喊一聲:“居然有人敢來我們店裡吃白食!漢子,你出來一下。”
這時一個皮膚黝黑膀大腰圓的男人抄起一根木棍走了出來,朝著凌霜霜的腦袋上就是一下,大罵道:“我打死你個吃白食的!”
然而一棍子下去,木棍都打折了,凌霜霜依然安然無恙。男人和老板娘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愣了好一陣,老板娘才緩緩開口:“算了算了,畢竟為了孩子,你先去後院幫我把柴火砍了,晚上幫我把碗都洗了,這飯錢就這樣吧。”
凌霜霜爬起身來,對男人和老板娘各抱拳行了一禮說道:“謝二位!”
然後拉著看呆的武峰走到後院,武峰十分不解的問凌霜霜:“師父,為何你要如此?就算我吃了白食他們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吧。”
凌霜霜鼻子輕哼一聲說道:“倘若仗著自己有點實力就恃強凌弱,遲早有一天會被更強的人所害,我輩正道人士不可為滿足一己私欲而罔顧他人死活。”
武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跟著凌霜霜走到後院,拿起柴刀準備劈柴。
“不用,我拉你來後院是叫你來這練劍的,砍柴的事交給為師。”說完,白霞一閃一把精銅長劍飛出,樹枝在神識的操縱下漂浮在空中,長劍來回穿梭幾下就把所有的木柴劈完。
傍晚過後,老板娘走到後院,想看看二人是不是在偷懶。一眼看去,發現凌霜霜正在指導武峰練劍,剛想發火發,發現後院地上竟然乾淨的出奇。
老板娘面露狐疑,眨眨眼,問道:“地上的木柴呢?”
凌霜霜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木屋說:“全堆裡頭了,而且我還給你貼了張符,一年...哦不,至少半年吧,那些木頭不會受潮。”
老板娘雙目圓睜,十分震驚的說道:“那麽多木頭全劈完了?”
“小事一樁,現在我們去洗碗吧,那活我其實挺擅長。”說罷凌霜霜走向老板娘,準備跟她去洗碗。
第二天辰時,師徒二人繼續上路,老板夫婦二人一起送他們,老板娘笑盈盈地說:“哎呀,仙師大人,以後要再來光臨小店啊,我保證對您分文不取。”
凌霜霜一邊笑著對夫婦二人揮手告別一邊說:“放心,下次要是再來,我一定帶錢。”
一條小溪穿過錯落的房屋,周圍全是綠油油的農田,這裡便是武峰的家鄉清水村,經過幾個月的長途跋涉,師徒二人總算走到了目的地,由於一路上邊練劍邊走,這次旅途所花費的時間要比平常長得多。
凌霜霜在村外與武峰告別,武峰大惑不解的問道:“師父你不進去嗎?難道以後就不管我了嗎?”與凌霜霜相處了幾個月,武峰對這個師父已經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覺。
“不了,你我師徒緣分未盡,我們很快會再見的,有些事你得獨自面對。”凌霜霜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一切一般。
武峰面帶疑惑的走進村子,田裡的農婦看到阿五回來了,驚聲尖叫。婦人急忙趕回家,喊來了村裡的眾人,他們發現自家的孩子都沒有回來,僅僅只有阿五一人回來了十分憤怒。
而在阿五的家裡,站滿士兵,阿五拉著村裡的孩子參加的軍隊正是他們的對頭,現在這裡已經是他們的領地,這些人得知阿武就是召集村民參軍的頭目,就過來搜捕阿五。
失去孩子的母親憤怒地將阿五的情況報告給了領頭的士兵,他們很快在阿五家的附近埋伏好。
阿五剛回到家中就發現屋外出現異響,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他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拿起打刀主動衝出房門,圍捕阿五的不僅有士兵還有村民,阿五很震驚為何村裡人也要抓捕自己,之前他雖然惡劣,但從沒有對自村人下過手。
村民們控訴著阿五曾經的種種惡行,稱他為“瘟神”。一名士兵在領隊的要求下,率先對阿五發動攻擊,結果僅一刀,阿五就把他砍死了。
阿五面露凶光對領頭的士兵說道:“你們想殺就上來殺我吧,不過我也會殺了你們!”
幾名士兵拿著長矛在領隊的指揮下把阿五團團圍住,士兵們用的是長矛而阿五用的是打刀,長度上來說沒有優勢,一名士兵一矛刺出,阿五憑借力氣一刀把他手上的長矛打到脫手,緊接著一個貼身正劈,又砍死一個!阿五憑借劍術,將十幾名士兵一一砍倒。
砍完這十幾個人,阿五也累了,氣喘籲籲地將打刀收回鞘中想和村民解釋,這時幾個壯漢衝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憤怒的老人拿石頭猛砸阿五後腦,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只能勉強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咆哮:“你把人命當什麽了!你個厲鬼!”
村民抽打著阿五發泄著心中的怒火,叫喊著要殺死他,可最終誰也沒敢動手。
最後阿五被村民用繩子掛在了樹上,讓他自生自滅。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那個熟悉的女人,她還是那一身白袍,頭戴鬥笠。
阿五想要開口說話,發現自己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
凌霜霜指尖水靈力纏繞,輕輕一彈,一個細小的水箭就把吊著阿五的繩子打斷,落地時一股輕柔的靈力把他托住。
手指輕輕一劃,捆綁他的繩子就被割斷,白霞一閃從儲物袋裡拿一個鼓囊囊的水袋丟給他,說了句:“喝吧,喝完繼續跟我走。”
阿五拿起水袋“噸噸噸”的把水倒到喉嚨裡。
這時村民們拿著農具把二人團團圍住,領頭的老人大喊:“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這個厲鬼!”
凌霜霜沒有理會,將一塊大石頭隔空取來,用力一捏,碎石橫飛,每一塊碎石都精準地打到村民身上,瞬間就將他們全部放倒,然後一聲不吭領著徒弟朝村外走。
“師父啊,現在我無家可歸了,我們去哪啊?”武峰雙眼迷茫的看向凌霜霜。
“隨我去一趟奈京吧。”凌霜霜平靜的回答。
“去那幹嘛啊?”武峰繼續問道。
“踢館。”
聽到這倆字武峰面露欣喜,興奮的說:“哎呀,以師父的實力肯定可以掃平那邊的所有武館!到時師父開宗立派我就是大弟子了!”
凌霜霜搖搖頭,看向武峰說:“不是我,我和他們打,太欺負人了,是你。”
“誒?!我嗎?師父你是要我踢哪家的館啊,聽說那邊的人都好厲害的。”武峰面露震驚不敢相信師父說的話。
凌霜霜嘴角微翹說出三個字:“一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