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法師夏洛克 第九章 救贖之道，就在其中

夏洛克抬起頭看向天空回答道:“她離我很遠，不過至少還在迷霧中。”

“迷霧?那豈不是很危險。”老人的額間泛起層層波浪。

“幸運的是，我有個朋友也喜歡待在迷霧裡，我的那本書就是他做的。”

提起霧行者，夏洛克的臉上就自然浮現出笑意，很多年沒見，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念那個身影。

“師傅，歐若拉姐姐會沒事的吧。”格雷拉住夏洛克的手，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當然，格雷，不要忘記，她可是教皇，長得再怎麽可愛，她也是霧都最強的人。”

“嗯！”格雷不再憂慮，因為他從來都不會懷疑師傅說的話。

電梯終於到達底部，門緩緩打開，迎面走來的是身穿戰鬥服的傑布羅，他的身上有幾處傷口，但看到他的笑容，夏洛克就知道他並無大礙。

“夏洛克先生，如你所見，那些就是我們迪斯科真正的秘密武器。”傑布羅指了指背後那群人形機器，滿臉自豪，“用聖光的能源充電，將人類力量放大無數倍的超強機器，我們習慣把它們叫做能源號。”

“如果有一天聖光耗盡，我們也許會駕駛盡可能多的能源號去迷霧裡尋找新的庇護所。”

直到現在，迪斯科真正的面貌才向夏洛克展開。

夏洛克微笑著向傑布羅伸出手:“如果真的到了那天，霧都的大門永遠向你們敞開。”

“謝謝！”傑布羅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從力道上，夏洛克就已經感受到這位勇敢市長的誠意。

“那麽接下來，我覺得我們是時候去看看那位優雅的女士了。”夏洛克收斂笑意，眼神裡的冰霜愈發厚重，宛如隨時會爆發的雪崩。

走近了，夏洛克才發現一圈的能源號圍繞在那頭惡魔周圍，正輪流用他們沙包大的拳頭一拳拳砸向繆斯。

在那些拳頭沉重的攻擊下，繆斯竟然還能保持一個形狀，她沒有被砸扁下去，而是頑強地靠血肉之軀抵抗住能源號的一次次攻擊。

更可怕的是，繆斯依舊沒有發出慘叫，有的只是一聲聲冷哼，飽含怒氣與不甘。

“沒有高階聖光魔法，她就無法被殺死。”

夏洛克最終還是只能被迫得出這個殘酷的結論。

老人心酸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阻止她了嗎?”

“除非你們願意把她扔回地獄門裡，否則在迪斯科，我們沒有辦法殺死她。”

夏洛克冷冷與繆斯對視一眼，揮揮手道:“保持這個節奏別停，我去看看那扇門。”

他走向大樓，打算重新乘坐電梯上去。

格雷朝繆斯扮了個鬼臉，小跑著去追夏洛克。

“總算可以休息會。”傑布羅靠在自己那架因高空墜落而殘破不堪的能源號上，享受起這片刻的寧靜。

當然，這份寧靜需要除去那此起彼伏的捶打聲。

?

夜晚，月亮高掛，漫天繁星。

不過這都是迷霧外的風景，哪怕是在這呼嘯的高空，歐若拉依舊無法透過迷霧看見那些景象。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下墜了多久。

無窮無盡的迷霧不歡迎陽光，不歡迎魔力，自然也不會歡迎人類。

在這裡她無法獲得魔力，沒有聖光籠罩，她的體溫正在逐漸流失，再加上凜冽的風刮來刺骨的寒意。

漸漸地，她懷裡的那本書都變得格外溫暖，裡面有夏洛克留給她的少許魔力，不過她並不認為那點魔力夠她活著走出迷霧。

可除去那根權杖，她現在能依賴的就只有它。

在一片黑暗中，人該如何判斷自己何時落地?

歐若拉並沒有夏洛克那麽強大的觀察能力，她無法通過迷霧的稀薄來判斷自己距離地面的高度。

準確來說，這是她第一次離開溫暖的聖殿，踏足這片寒冷的迷霧。

她能感受到自己離太陽有多遠，這就足夠了。

“禦風術。”

歐若拉輕輕呢喃，記事書在強烈的抗拒後，還是服從於她崇高的意志，她是教皇，理所應當可以駕馭任何一個人類的寶具。

一道輕盈的風在她腳底升起，精準到離地面只有一米多的距離。

腳尖緩緩觸碰大地，歐若拉松了一口氣，拍拍還在激烈起伏的胸脯，並隨手翻開夏洛克的記事本。

看似是隨手，實則透露出一股隱藏的迫切，那就像壞女孩想要偷看別人寫的日記一般，如果不是因為在迷霧中，她甚至可能會慌亂到左顧右盼。

“聖光術。”

一道光球在她頭頂升起，照亮記事本的同時也為她驅散許多寒意，不過這個魔法又損耗了不少魔力。

“這是……”

歐若拉很疑惑，她粗粗看了一眼，發現這個記事本上的內容無非就是教廷裡面隨處可見的魔法書籍的抄錄，這就跟聖經一樣，是很尋常的東西。

很快，聰慧的她就發現記事本上的魔法陣似乎與她記憶中的有所不同。

在一些細微的地方，夏洛克記載的魔法陣似乎要比教廷裡的那些還要精簡不少。

這個發現讓歐若拉驚喜得差點當場叫出聲。

學過魔法的都知道，釋放魔法的本質是在腦中用精神力重組魔法書籍上的魔法陣，用精神線條將它烙印在寶具內部，再用蘊含魔力的寶具填充其內部的魔法陣，這樣才能釋放出完整的魔法。

若更強大的魔法，為了延長寶具的壽命， 魔法釋放者通常會將腦海裡的魔法陣用精神線條烙印在其他物體，比如地面，書籍或者牆壁上來釋放出完整的魔法。

而重組魔法陣的精神線條用的越少，就意味著釋放魔法可以消耗更少的精神力與魔力。

魔法的階級越高，這種差距就越明顯。

“嘩嘩嘩——”

歐若拉快速翻頁，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不出一分鍾她就已經把夏洛克記事本上記錄的低階魔法全部記住。

“然後是中階……”

少女的眼神中那名為專注的衝浪板在知識的海洋裡翻滾，衝刺，她已經完全沉浸進去，就像以往每天在教廷的藏書館讀書一樣自然。

身邊那繚繞不散的恐怖迷霧，仿佛都變作是童話故事裡的仙境之霧，寧靜又祥和。

直到一聲響徹天地的震動將歐若拉從忘我的境界驚醒。

“轟！”

又是一聲沉悶的碰撞，仿佛是巨人在踏步。

這個聲音很近，它的每一次出現都會伴隨地面石塊的躍起再落下。

富有節奏但無一點美感。

“轟！”

又是一次近在咫尺的衝擊，震得歐若拉耳膜生疼，她立刻用記事本放出一道低階保護罩，才沒有被因衝擊掀起的巨大狂風連書帶人一起吹飛。

同時，她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在控制一顆聖光球上飛照明時，那顆光球重重撞上某物堅硬的表面。

透過那少許光亮，歐若拉終於看清那團巨大的陰影究竟是什麽。

那是一只能夠輕易碾碎高樓的大腳。